第87章 又受傷
她笑起來不怎麽明媚,聲音也是冷淡,唯有對泫澈話時才和顏悅色幾分:“阿澈許久不曾來看望皇姐,是埋怨皇姐待你不好。”
她低頭噲了一口茶,坐在黃花梨木的椅子上,手腕玉鐲碰撞的聲音泠泠作響,頭上的流蘇低頭時遮住半邊臉頰,她抬頭時帶有嬌蠻任任性。
“並無,隻是皇弟出宮建府已久,早已不能隨意踏足後宮。”
“乓”的一聲,茶杯落下,她細長白皙的手指掐著泫澈的臉頰,泫澈嘴角抽動,她嫌惡的放下手,她瞥像夜槿歌,對她冷笑。
夜槿歌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膝蓋傷上加傷,刺痛難忍。
泫澈並沒有立刻製止曼容公主,他和曼容隨意交談,期間他隨意道:“宇儒,起身吧!”
曼容的臉色陡然冷了,看著泫澈的目光也帶著不善,泫澈嘴角帶笑,對於曼容的突如其來的冷意絲毫不影響。
她嘴角輕輕一掀,道:“母後想你了,你去看看。”
泫澈搖頭,笑意未減:“日前才見過。”
她挑眉,又道:“父皇今日讓你一來便去勤政殿。”
泫澈想著昨日宣帝的模樣,應該不會,見他不上鉤,曼容歡快的大笑,泫澈看她笑的前仰後合,心中隱隱不安。
沒有多久就有一個太監入了未央宮的大門來請澈王。
泫澈冷冷看著曼容,她笑容不變,甚至好心情的拿起珠光寶氣的銅鏡看著。
摸了摸頭上的珠釵,悠閑地目送泫澈冷著臉離開。
曼容半個時辰後眼神才落在夜槿歌身上,:“本宮看你的腿麻了,就不必起身,鴛兒,給他拿筆墨紙硯。”
她停了一瞬道:“放在地上,讓他湊合畫得了。”
“是。”叫鴛兒的丫鬟迅速出去拿著破破爛爛的紙張放在地下,另外又放了黑色墨汁,至於顏料是一個也沒準備,夜槿歌臉色雪白,對著這樣東西無法下手。
曼容眼神眯起,寒光凜凜:“本宮是看你看不起我,既然如此你也沒必要來這未央宮,滾吧!”
夜槿歌額頭冒著虛汗,她想起泫澈的交代,讓她盡量不忤逆公主,她執起毛筆,抿唇:“草民現在就畫。”
男子在裏麵蹙眉,盯著夜槿歌就要出去,曼容瞪著雙目怒視他,他歎氣停下。
夜槿歌執著毛筆,毛筆粗糙,毛殘缺,她沾水調色,墨也是陳年臭墨,放在水裏根本化不開。
這些紙,她將塊數大的挑揀出來,剩餘的放在一旁,自有用處。
她抬頭目測曼容公主,曼容看她油頭粉麵還打量自己,渾身惡寒,雞皮疙瘩的起了一身。
她一腳踢翻地上的墨汁:“你在看本宮,本宮就將你攆出去!”
夜槿歌苦澀:“不看,怎麽作畫。”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墨汁,墨汁傾了三分之二,而且染黑了兩張塊大的紙張。
曼容想也是,可是被她的眼神看著,她覺得全身都受到了侵犯,惡心。
夜槿歌低頭道:“公主,若是不看怎麽作畫。”
曼容揚起手還想放言,屏風後出了聲音,她放下手,嬌蠻道:“那你就放開了看,偷偷摸摸非君子也。”
夜槿歌抬頭,目光炯炯的將她全身都打量了一遍,內心惡毒的想,不是覺得眼神惡心嗎?現在讓你惡心個夠。
曼容揚起手,咬牙切齒的:“在看,本宮立刻挖了你的眼睛。”
她拿起桌上吹可斷發的剪刀,示威的刺向她,夜槿歌閉上眼睛,剪刀停在她的喉嚨處,輕輕劃了一下,好像什麽事也沒有,可還是有一串血珠子滑落。
屏風後的男子出來,從曼容手中取回剪刀,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撫慰性地摸了摸她的青絲:“你沒事吧。”
她自己也驚嚇了一點,輕咬唇瓣:“是她自己無禮在先,寒之。”
章寒之蹙著眉頭看夜槿歌脖頸上的一道血痕,轉而對曼容道:“他不過是來作畫的,作完便走,你又何必熱的自己不快。”
曼容眼睛裏蓄著淚水,質問他:“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們的婚禮,所以連嫁妝丟了都不知道!也漠不關心!”
章寒之抱住曼容的身體,安慰她:“別哭了,我會傷心的。”
曼容在她的懷裏幽幽咽咽的哭,夜槿歌隻覺得公主像個孩子,以後還有往潑婦發展的趨勢。
脖頸的痛意還在,她蹙眉也不敢亂動,生怕牽動神經,變得更痛。
章寒之還在軟言安慰,夜槿歌悄悄挪動膝蓋,章寒之看到,溫柔道:“白公子先起來吧。”
夜槿歌低頭道謝,顫抖著扶著黃花梨木的桌子起來。
章寒之讓她看她,教般的:“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嗎?“
曼容看夜槿歌身影不穩,眼神又落在章寒之的腰際,看著腰間係著的翠色玉佩別致,依舊吐出幾個字:“與我何幹!”
夜槿歌沉默,這紙依舊不能作畫,她聽見那個男人命丫鬟拿了新的筆墨紙硯還有顏料放在她的麵前。
曼容冷切,脫離章寒之重新落座,眼睛不善道:“本宮乏了,今日不畫。”
“曼容。”章寒之無奈叫她。
她神色自若,端起茶杯噲了一口茶,隨後扔下,從座位上下來進入內殿。
夜槿歌鋪紙的動作一頓,眼睛看過顏料,這些筆墨紙硯品質都是上佳,沒想到還是不讓作畫。
章寒之歉意的看過著夜槿歌,他道:“白兄,不如下次。”
她放下紙,語氣厭厭:“不下次還能怎麽辦?”
夜槿歌腿腕輕顫,走了一段路才勉強看不出怪異,章寒之追上道:“你先停下在這等我,我去叫澈王。”
她頓住身體,明色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她幹脆找了石凳坐下等著。
勤政殿的龍涎香絲絲縷縷的燃著,從他來已經染了三支。
泫澈手中握著一本書,他來著許久宣帝隻隨意了幾句話便把他涼下,他算是知道了,他跟曼容沆瀣一氣,為了就是支開他。
他略顯不耐的放下書,看向宣帝,他眼中看著奏折,對他:“你過來瞧瞧。”
泫澈走過去拿起宣帝遞過來的奏折,是南方水患!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貪汙赤裸裸的映入眼簾,他低頭垂眉不做聲響。
宣帝冷笑:“如今的貪腐之臣是越來越多,一個兩個都當朕是聾啞人拚了命的鑽空子。”
泫澈默然,這件事由太子親自負責,怎會讓人揭發出來。
他看向末尾,發現是汪大人所上奏。
他放下奏折,音色不變:“父皇要拿他們問罪?”
宣帝臉色青黑,他又接著:“朝廷將近一半都貪,更何況是賑災之物。若是將他們全部問罪這朝廷不就成了一個空架子,不如拿他殺雞儆猴,給他們警個醒。”
宣帝臉色轉晴,也隱隱露出笑意,泫澈趁熱打鐵:“父皇,兒臣想起母後要兒臣去看她,兒臣就先告退。”
他冷冷看他,他心的沉到穀底,還不放他走,宣帝眼神落在第四根龍涎香上,已經燃到了尾端,他才點頭應允。
泫澈從勤政殿出去,便遠遠看見一襲青衣華袍走來,他走過去:“寒之,你怎麽來了。”
他非常抱歉的:“阿澈,真是抱歉沒有看好白宇儒。”
泫澈突然變色,銳利的盯著他,什麽意思?
他比劃了一下,隻一點點:“不是什麽大問題,跪的久零,不心劃破一個口子。”
泫澈臉色漆黑的往前走,章寒之就在後麵追逐,他道:“白宇儒在禦花園中,我帶你去找他。”
兩人找到夜槿歌石,她正愜意坐在石凳上低頭摸自己頸上剪刀劃出的口子,心想還好不嚴重。
泫澈大步流星過去,讓她仰起脖頸,仔細的觀察,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癢癢的很奇異的感覺。
她動了動,泫澈幽幽道:“還好不是很嚴重,大夫給你的藥膏可還在。”
“在的。”
“那便可。”
章寒之問為了減輕歉意,:“都了沒事,你不用擔心。”
泫澈冷眼看他,章寒之幹笑了幾下,默默跟在他們兩人之後。
出了皇宮,臨近分別章寒之快走兩步到他們的麵前,對夜槿歌:“曼容是嬌生慣養無禮了些,請公子後麵多多包涵,還有阿澈,沒有保護好他真是抱歉。”
泫澈搖頭:“事已發生,追責也沒用,你回去吧。”
待準駙馬遠離夜槿歌才:“公主真是有福,看他的樣子兩個人一定會很恩愛。”
泫澈嗤笑:“他們恩不恩愛與你何幹,你還是先把畫做出來再想其他。”
夜槿歌落在後麵揮舞著拳頭,過分。泫澈停下等她,她著急快走,扯動膝蓋上的傷口,嘶嘶的蹲下。
泫澈折回去看她:“怎麽回事?!”
“跪久了,膝蓋疼。”
夜槿歌現在用不了力氣,泫澈橫抱起夜槿歌運起輕功踩著樓閣往澈王府走。
三兩下之後停在聽雪樓,推門進去放在椅子上,大手撕開衣袍露出紫黑的膝蓋,夜槿歌驚嚇的往後退,泫澈摁住亂動的夜槿歌皺眉問她:“藥膏呢?”
夜槿歌指向不遠處的一個盒子,泫澈從裏麵找到了藥盒,裏麵還有一些藥,他伸手本想親自給她塗上,想起作夜的話,把藥膏放在她的懷裏,背過身。
“你將藥膏塗上,明戴上護膝,就不會疼了。”
夜槿歌嚅囁:“……我沒有護膝。”
泫澈側目,眼尾掃到疼到齜牙咧嘴的夜槿歌,他失笑,走出門,磁性的聲音傳進來:“本王命阿穎給你送來。”
塗著藥膏的手指黏糊糊的,她挖了一大塊又塗了上去,覺得泫澈變了。
夜槿歌摸著藥膏,心中想著公主的刁難,也不知什麽時候她才能消了氣。
一連幾日,宮裏都沒有再召見,夜槿歌在王府找了那個繡藝絕佳的繡娘,。
是個清秀的女子,她大約不過十七歲,在澈王府裏的巧的院落裏,那裏不止她,還有舞姬歌姬,她去時裏麵笑語嫣然的聲音傳出來。
她尷尬了一瞬,那個繡娘正在院落裏穿針引線,見她過來微微福身道:“白公子,阿穎姑娘已經交代過。”
夜槿歌眼神落在她的繡品上,上麵繡的是三爪紅色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