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冤家路窄
“不然呢,以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逃不出去。”夜槿歌的鼻息燥熱,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發燒了,話也是有氣無力的,索性直接將整個腦袋都靠在了魏瀾的肩膀上:“你讓我休息一下。隻有逃出去了,我才有地方養傷。”
魏瀾整個人突然的僵硬,夜槿歌燥熱的鼻息噴在魏瀾的脖子上,魏瀾的臉色比夜槿歌的臉色還要紅,不停的點頭:“對,是,就是,你的對,有道理,你的對。”
魏瀾僵硬著身子,半沒有等到夜槿歌的繪畫,微微的轉頭一看,才發現夜槿歌已經睡了過去,隻見夜槿歌的臉色一片潮紅,魏瀾心裏就驚了,連忙伸手去摸了一下夜槿歌的額頭,頓時縮回了手。
心翼翼的將夜槿歌的身體放平,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努力的讓她順服一點。
街頭車水馬龍,一隊人馬從街上經過,為首的人騎在一匹通體雪白的大馬上,麵容俊美,身後跟著大批的護衛。
“公子,”金玲騎著馬,靠了過來,“前麵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已經安排好了,隻要趕到那裏,就能轉水路了。”
泫澈點零頭,沉默不語。
在路過一個攤的時候,泫澈突然勒住了身下的馬,金玲順著泫澈的目光望去,看見了一盞花燈,狐狸模樣的花燈,正想話,就隻見泫澈駕馬離開,也隻得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跟著泫澈往前走去。
老板的今的生意極好,不僅有已經訂好的大買賣,還有不少的零零散散的生意,他不停的掂量著自己的錢袋,笑得臉上的肥肉都把眼睛擠沒了。
“喂!喂!”魏瀾手裏端著一碗好不容易要來的水,心翼翼的督夜槿歌的嘴邊,“你喝點水吧。”
大批的觀眾圍在老板的攤位前麵,看著不斷被展出的奴隸,無數的買家對著籠子指指點點。
泫澈在經過這裏的時候,人群聚集,竟是將道路堵了個水泄不通,馬隊被攔住了。
“念夜你去看看怎麽回事?”泫澈皺著眉頭,揮了揮手,一名侍衛應聲帶了幾個屬下,就往前麵走去。
泫澈眼光淡漠的掃過集市,突然聽到了台上有聲的抽泣,裝過頭,隻看見一群不過十一二歲的女孩,衣不蔽體,仿佛是一群乞丐,一個頭發都白聊老頭,正露出一口黃牙,猥瑣的摸著女奴的臉。
泫澈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正想開口,就聽見一聲大罵傳來,泫澈轉過頭,隻看見關著努力的籠子裏,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子被踹到一邊,他麵色激動,迅速的怕了起來,嘴唇一張一合,在些什麽,隻是離得太遠了,也聽不清。
泫澈沒有在意,隻是不經意間,突然看到籠子的一角,一個單薄的少年倒在地上,被其他的奴隸遮住了,隻露出下半身和一雙白嫩的手。
泫澈的瞳孔驀地收緊,一個身影在腦海裏麵閃過,來不及細想,泫澈跳下馬車就跑了過去,伸手撥開眼前的人群,硬生生的擠到了籠子旁邊,惹來了一片罵聲。
泫澈擠到籠子前,挨個挨個的看,眼神不停的掃視著,不是,不是,這些都不是!
心中一陣煩躁,這個時候念夜也擠了進來:“公子,道路疏通了,我們走吧。”
泫澈愣了愣,歎了一口氣:“走吧。”
就在泫澈轉頭的一瞬間,一聲痛呼響起,隻是被淹沒在了人群的喧鬧中,泫澈根本沒有聽到,帶著自己的人,就策馬離去。
夜槿歌皺緊了眉頭,痛呼出聲,隨即就癱軟在魏瀾的懷裏,老先生拿著手裏的肩頭對著老板:“這麽長的箭頭,要是再不取出來,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籠子後麵一個臨時搭起來的帳篷裏麵,老板不耐煩的:“死不了就行,待會有大金主,混在裏麵賣出去就行了,能出手就行了,死不死關我什麽事?”
冷哼一聲就走了出去。
魏瀾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對著老先生點零頭:“先生,謝謝你了。”
老先生歎了一口氣:“這個哥隻要上個藥,包紮一下,再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倒是你啊,一個讀書人,怎麽遭這份罪啊,造孽啊!”
“沒事額,老先生,我沒事。”
“過來吧,我也給你看看。”
泫澈騎在馬上,靜靜的沉思,久久的沒有話。
突然聽到一陣叫賣聲傳來:“賣馬了,賣馬了,上好的寶馬欸。”
泫澈抬起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泫澈看見馬廄裏麵一匹傷痕累累的馬,不安的刨著地。
泫澈駕馬就上前,那馬販子見有人來了,殷勤的介紹著:“這位公子,要不要買馬啊,都是上好的馬匹。”
泫澈輕輕地開口:“雪?”
那馬匹抬起頭,眼神裏麵竟是驚喜,泫澈頓時大喜,又喊了一聲:“雪。”
馬兒頓時就嘶鳴一聲,跨出馬廄就親昵的湊到泫澈的跟前,用頭蹭著泫澈,泫澈轉頭就瞪著馬販子。
“這馬,你是哪裏來的?”
馬販子頓時臉色大變,強顏歡笑:“公子,您笑了,這馬是人自己的馬,從養到大的。”
泫澈的聲音立刻就沉了下來:“我再問你一邊,哪裏來的!”
“的,的的是實話啊。”
念夜趕了上來,腰間的佩劍出鞘,架在馬販子的脖子上:“!”
那馬販子登時就跪在霖下:“我我,這是前陣子撿的,就在前麵那個鎮子撿的,我看他沒有主人,就順手牽了回來。饒命啊,的的全是實話,沒有半句假話!”
馬販子連忙快速的了出來,生害怕自己慢一點,脖子上的劍就砍了下來。
泫澈聽完馬販子的話,立刻就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就往回跑。
金玲連忙追了上去:“公子,您這是去哪啊?”
泫澈隻留下一個背影和滾滾的煙塵:“去買奴隸!”
就在剛在泫澈掉頭離開的時候,另一個馬隊就到了老板的攤前,老板點頭哈腰的來到馬隊旁邊,一個看起來十分幹練的管家就跳了下來,老板恨不得把頭都磕到地上,語氣中全是諂媚:“您來了,人都準備好了,就等您來選呢。”
管家看起來也是五十來歲的年紀,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穿一身幹淨的青衫,看起來十分幹練,眼神一一的掃過籠子裏麵的奴隸,伸手就指了指籠子裏麵的人。
選了二十名,轉過身對著老板:“就這些吧。”
老板一愣:“就這些嗎?您要不要再看看?”
管家剛想走,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管家轉過身,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望過去,隻看見一個衣衫襤褸,但是卻眉目清秀,氣質儒雅的男子。
男子伸手撥開麵前的的奴隸,努力的擠到前排,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男子舔了舔已經幹燥的起皮的嘴唇:“老先生,我自幼習文,通周易,曉八卦,研習四書五經,知黃帝內經、難經、傷寒雜病論、神農本草經、本草綱目,知六藝,通琴棋書畫,茶藝也有所研究,老先生能不能買下我?”
管家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年輕人,我不是來買教書先生的,我。。。。。。”
沒等管家完,魏瀾急急的上前一步,眼裏全是懇求:“我也可以幹粗活的,燒火砍柴,抹桌子掃地,不會的,我都可以學的,老先生。。。。。。”
“你真的精通難經?”
一個厚重的聲音從馬車裏麵傳來,魏瀾抬頭朝馬車望去,隻見一隻極其蒼白的手,慢慢的撩開了馬車的簾子,隨後一個眉目俊朗,但是卻有一種病態的男子探出了頭,眼神幽深,仿佛一汪深潭。
魏瀾一時之間竟是愣了神,半晌沒有開口,夜槿歌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睛,躺在籠子裏,轉動頭,尋找魏瀾的身影,確實無意撞進了一雙深邃眼眸。
夜槿歌靜靜的望著那雙平靜的眼眸,心中竟是寧靜了下來,仿佛隻需一眼,就能讓人忘記自己的疲憊和傷痛。
管家皺著眉頭問了魏瀾一聲:“這位公子,我家公子問你話。”
魏瀾才發現自己盯著別人看了很久,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難經全文共八十一難,在下也隻是略懂一些毛皮,不敢談精通。”
男子緩緩的點零頭,內斂卻又淡然:“寧叔,買了他吧。”
魏瀾麵上一喜,突然大喊一聲:“公子!我有個,弟弟,他生病了,公子能不能將他一並買下?”
男子看著魏瀾眼睛裏麵的期待,順著魏瀾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看見了躺在一堆雜草裏麵,身體單薄,臉色蒼白虛弱的夜槿歌,臉上一片平靜,沒有痛苦的臉色,就這樣靜靜的望著自己,看不出喜悲,男子點零頭:“好。”
魏瀾一下子就驚喜的跳了起來,連忙跑到夜槿歌的旁邊,將夜槿歌攔腰橫抱起,臉上全是喜色:“你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夜槿歌呼吸都不暢通,話更是費力,但是她還是努力的對著魏瀾了一聲謝謝,魏瀾搖了搖頭,正要走,突然問道:“我待會怎麽給他們你的名字啊?你叫什麽?”
“你剛剛不是,我是你的弟弟嗎?我就隨你姓了,我本姓月,稱呼隨你喜歡就好。”
“嗯,我姓魏,單名一個瀾,字玉蓮。”
“噗”夜槿歌沒有忍住笑了出來,誰知道這一笑牽動了傷口,魏瀾隻覺得手上一股溫熱,臉色大變:“你別話了,我這就去讓公子救你。”
魏瀾抱著夜槿歌快速奔跑到馬車旁邊,還沒等他開口,寧叔就道:“快上馬車,車上有隨行的大夫。”
魏瀾連忙爬上馬車,馬車緩緩的啟動,留下一地的塵煙。
“寇老板,這下發大財了吧。”旁邊的人笑嘻嘻的跟寇老板。
寇老板狠狠的啐了一口:“呸!發個屁的大財,摳門兒貨,就他媽二十二個人,還要跟我討價還價,摳死!”
旁邊的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會吧?看他們那馬車,那做派也不像啊?是什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