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悄無聲息
泫澈乖巧的點零頭,手撫上了寶劍:“兒臣今日前來,是有件事想要請父皇幫忙,還請父皇讓出這江山,兒臣有點用。”
泫乘差點鼻子都氣歪了,指著泫澈半不出話來,泫澈慢條斯理的將泫襯手按下去:“父皇不要激動,父皇年事已高,身體不好,要是氣出個好歹怎麽辦?”
看著泫乘倔強不肯屈服的樣子,泫澈搖了搖頭,轉身就走:“還勞煩各位,幫我看照一下父皇,直到父皇寫出我想要的東西為止。”
“是!”
答應的聲音,從四周傳來,但是泫乘卻沒有感覺到周圍有人,就在這個時候,外麵一陣急促的:“報!”
泫澈剛好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的拉開了門,傳令兵看到泫澈明顯愣了一下,四皇子,不是應該在前線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硬著頭皮進到殿內,泫澈好整以暇的靠在門框上,盯著傳令兵的背影,傳令兵隻覺得背脊梁上一個冷氣,直往上竄。
“稟,稟報皇上,紅河,紅河,紅河渡口,搶占失敗,我方,我方損失過半,月風關攻打失敗,太子,太子泫懷瑾,戰死沙場。”
泫乘聽完傳令兵磕磕絆絆的話,登時就癱坐在龍椅上,完了,全都完了。
他將所有的精兵都派出去攻打夜氏,就連泫澈他都派出去了,但是他竟然沒有想到,泫澈和泫未承,能夠因為什麽達成共識,泫懷瑾也敗了,現在卞金裏麵幾乎等於沒有兵力,一切都完了。
傳令兵看著金椅上,又是哭又是笑的泫乘,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泫澈緩緩的開口:“你先下去吧,皇上現在情緒激動,一時半刻也平靜不下來的。”
得了令的傳令兵,一路狂奔,好像有狗在後麵追著一樣,逃也似的離開了皇宮。
三日後,卞金城裏響起了四十九聲鍾聲,蒼勁綿長,持續了整整一。
泫乘,薨,太子泫懷瑾戰死沙場,著四皇子,和親王泫澈,登王位,執掌下。
夜槿歌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在和夜瑾霖商量著,大批量的生產那些武器裝備,來武裝夜氏軍隊。
泫澈,這就是你最後的目的嗎?希望你,不要步你父親的後塵。
“皇上,赤罹的使臣到了。”
夜槿歌淡淡的點頭,赤罹大戰以後,夜槿歌雷厲風行的解決了周邊,蠢蠢欲動的勢力,硬生生的將夜氏獨立了出來,自封為皇。
本以為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沒有想到在夜槿歌登基當,赤罹派使臣送來了,十裏的賀禮,一時之間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他們知道,至少,不會打仗了。
“知道了,朕,待會就去。”
夜槿歌放下手裏的信件,季舒玄這家夥,自從夜氏複國以後,就寫信過來,有些時候一能寫上三兩封,盡是些肉麻的語句,看得夜槿歌雞皮疙瘩加汗毛都豎起來了,不過赤罹倒是第一次派使臣過來,不知有什麽事情,讓她去會一會。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阿生一路狂奔大喊,打斷了夜槿歌的腳步,夜槿歌轉頭看向阿生,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福
“阿生,怎麽了?”
“太後,太後快不行了。”
“什麽?”
夜槿歌甩開阿生,就朝著葉嵐生的寢宮奔去,她平生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跑的太慢過,快一點,再快一點點,可惜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
“太後,薨!”
夜槿歌站在長廊的轉拐處,聽著太監尖細的聲音,覺得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個水池,四周的聲音都消失了,眼前的一切如同水波一樣蕩漾開來。
泫澈坐在會客廳裏麵,喝著茶水,突然耳邊響起了一陣哀樂,哀婉悠長。
念夜站在一旁低聲嘀咕著:“這麽長不見人影,怎麽還奏起樂來了?”
“不是奏樂,是太後死了。”
“太後死了,奏什麽樂啊?什麽?皇上,你太後死了?”
泫澈沒好氣的白了念夜一眼:“都是做大將軍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咋咋呼呼的,你也不怕香冬不要你了?”
念夜一拍腦袋:“哎喲,皇上,您不我還忘了,臣得跟您請個假,來之前,香冬想吃夜氏的五彩琉璃棒,我得出門去買一個,您請一個人心些。”
完,念夜的身影就消失了,留下泫澈一個人,坐在有些空擋的會客廳中,這麽多年了,連念夜這子都成家了,自己還是孤家寡人啊。
“朕來晚了,不知赤罹皇帝有何事?”
夜槿歌的聲音打斷了泫澈的沉思,泫澈怔怔的看著那個從門口走來,一聲黑金龍袍的女子。
“本皇也無大事,夜氏皇可以先行處理手頭的事情。”
“嗯。”夜槿歌點零頭,對著身邊的公公了一句,“德公公,既然這樣的話,你就替我送一送赤罹皇,朕還有事。”
“誒,”德公公哪知道不過是陪皇上走一趟,怎麽都躺著中槍了,想當初明麵上是泫乘禪位,但是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知道,是泫澈奪權的,當時泫澈以一種堅決的態度,將泫乘那麽多年的基業,連根拔起,可見心狠手辣。
現在德公公跟泫澈同處一室,腦門兒上不停的冒汗,跟瀑布似的。
“赤罹皇,您看?”德公公畢竟隻是一個公公,自家皇上可以對別人橫眉冷對,但是自己不行了,除非是覺得自己命長了。
就在德公公還在糾結怎麽送走泫澈的時候,泫澈自己開口:“不勞煩公公親自送了,朕還有事,就先走了。”
泫澈的腳步看起來很正常,但是隻要細心一點,還是能感覺到泫澈腳步的踉蹌。
果然,這麽多年了,她還是沒能原諒自己嗎?
葉嵐生的棺木將在皇宮裏停放三,然後才送去皇陵下葬,夜槿歌守了葉嵐生整整三個日夜,像一尊木頭,一動不動。
“喝點水吧。”一隻修長的手上,拿著一個水囊,遞到了夜槿歌的麵前。
夜槿歌伸手拿過水囊,喝了一大口,卻是突然咳嗽了起來:“季舒玄,這是酒啊,你信不信我把你燒起給我母後陪葬?”
“別別別,”季舒玄連連擺手,“我不就是想調節一下氣氛嘛,還有就是拜托你一點點事。”
“停停停,感情你是不是又惹了什麽麻煩?”
“不是,也就是有人想要謀朝篡位而已,你知道我老爹已經去了,我這個沒什麽用的皇子,當然沒有什麽好計謀了。”
夜槿歌將水囊的蓋子蓋好,丟回季舒玄的手裏:“得了吧,沒什麽用的皇子,吧,又有誰要倒黴了?”
“尹家。”
“尹家?”夜槿歌覺得這個名字怎麽有點熟悉,但是好像又不怎麽想的起來。
“就是那個斷了腿的尹雲宇。”
“不可能!”夜槿歌當下就否定了,她與尹雲宇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知道,尹雲宇不是那種人。
“他當然不是那種人了,是他的姐姐。”
“尹茵?”
季舒玄點零頭,夜槿歌搖了搖頭:“那兩個丫頭片子,能鬥得過你?你幾斤幾兩,我不知道的?”
“唉,我也沒什麽,就是以後若是胡娰出了什麽事情,你幫忙多擔待一點。”季舒玄大大的喝了一口氣,吐出一口濁氣,對著夜槿歌擺了擺手,“好了,本王要回去了,本王的夫人們還等著我呢!”
季舒玄很快的就消失在夜槿歌的視線裏麵,夜槿歌咋舌,這丫的今是抽風了?莫名其妙的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又這樣莫名其妙的離開,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自己?
葉嵐生終於下葬,和月苼合葬同一個墓室,也算是圓了一個心願。
夜槿歌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帶著文武百官參拜完畢,就回到了皇宮,畢竟人死不能複生,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夜槿歌回到禦書房的時候,看見桌子上麵的一封信,她很肯定,自己離開之前,桌子上沒有這封信,也就是,這封信是剛剛她出去的這段時間才被人放在這裏的。
沒有在第一時間用手去觸碰信件,畢竟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一點點事情都可以引起一個很大的動蕩,再比不得從前,夜槿歌突然有些懷念從前的日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多麽的爽快。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把皇位讓給夜瑾霖,但是夜瑾霖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想法,隻不過是留下了一封書信,就離開了,書信內容大致就是他寄情於山水雲雲的胡話,要四海為家。
現在葉嵐生也去世了,夜槿歌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比當年還要重了幾分。
葉嵐生去世的難過,加上心情鬱結,夜槿歌約了幾個老友,偷偷摸摸的溜出宮,想要尋個地方,打一場獵,好好處一處心中這一口濁氣。
夜槿歌悄無聲息的翻過城牆,在城東的一個巷子裏麵,看見了何澤,饒奇可,菱笙等人,夜槿歌在看見一個躲在菱笙後麵的女孩的時候,突然一愣。
“珠玉?!”
“閣主!”珠玉看見夜槿歌喊道自己的名字,撒開腳丫子就朝著夜槿歌跑過去,整個人恨不得直接就掛在夜槿歌的身上。
“閣主,你這麽久不來看珠玉,是不是都忘了珠玉了,您快回來吧,這個閣主,珠玉不想要了,一點都不自由。”
夜槿歌七手八腳的把珠玉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下來,還沒話,就被何澤拉到了一邊,蹲下身子,將頭低了下去。
夜槿歌突然笑出了聲:“何澤,是不是你家那口子,又在找你了?”
何澤麵上一窘:“皇上,您快別了,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我家那口子今把大門都鎖了,我還是翻牆出來的,我家那口子,別讓我帶壞了您。”
“喲喲喲,堂堂的鎮國大將軍,還要翻自己的牆頭。”饒奇可依舊是毒蛇不改。
何澤白了饒奇可一眼:“我至少比有些人那麽大年紀了,還是孤家寡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