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共同承擔
可不就是吳氏父子。
看起來頭發亂糟糟的,憔悴得就像乞丐一樣。
經曆了生死,他們哪裏還能淡定?
慕容律閻深深在澈王身上停了一下,見他表情依舊,移開了視線,到底沒有什麽。
慕容律閻自然看得出來是澈王自己設計的,無傷大雅的手段,他也不想揭穿。
“參見大人。”吳氏父子跪下磕頭。
慕容律閻:“給你們一個機會,重新和本官一下那日的情況。”
“是,大人。”吳三兒應道。
他沒有隱瞞,隻是出來的事情有了那麽一點變化。
比如,當日那些殺饒,根本就不是黑衣人,而是真正的士兵,是南城太守的人馬,目的倒是為了殺人滅口,也是警告,警告城中百姓,莫要再做什麽自找死路的事。
比如,那個所謂的澈王的令牌,其實是有人給他們的,他們活下來沒錯,是那人故意放他們一馬的,讓他們來京城狀告。
比如,糧草其實早就被送到了南城,他們見過,但是太守沒有給他們的意思。
總之就是,所謂的貪汙受賄與澈王根本沒有關係。
至於殺人滅口,有什麽動機?
澈王殿下根本是被人陷害了。
慕容律閻重新看向澈王:“澈王殿下故意入獄,可知陷害王爺的是什麽人了?”
這會兒,也隻有這個問題能夠為澈王殿下入獄解釋。
“屬下知道。”人群裏走進來一個人,還綁了一個人前來,他直接走進大堂,站在澈王身邊。
“屬下是王爺親隨,此番替代王爺在獄中守株待兔,等到了這個人,”雲徹頓了一下,出他的身份,“未經皇上同意,就私下進入蜀國的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被綁住雙手,跟著雲徹走進來,沒有一點慌張,也沒有被抓住的難堪,戲謔的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澈王:“澈王殿下,安好?”
澈王點頭,淡淡道:“勞三皇子計掛,本王甚好。”
三皇子挑眉,看了一圈大堂裏的人,最後停在慕容律閻身上:“大人,審犯人呢?可本殿不是犯人哦。”
慕容律閻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問雲徹:“為何會抓了他來?”
“這位三皇子,當日進入牢,想要殺澈王殿下。”
雲徹,無緣無故潛入牢,就算不做什麽,鳳朝守衛森嚴的牢豈是他一個外國皇子可以隨意潛入的?
“當日在大牢,雲徹自以為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能讓所有人都昏迷,再逃出大牢,同理,王爺沒有帶利刃,怎麽殺的人,王爺隻不過是扯上貪汙的案子,遠在南城的殺人案還沒確定是否王爺所為,王爺何必坐實自己的罪?尋常殺人犯尚且沒這麽蠢,何況是王爺。”
“傳徐傑。”慕容律閻認真聽他,想到了那次案件的關鍵證人。
徐傑被人帶上來,心虛的看了一眼淡漠的站在一旁的澈王,這一眼自然被慕容律閻看在眼鄭
“那日你可親眼看到澈王殿下殺人?”
“回大人,卑職當日隻看到兩位同僚死去,而澈王殿下就在旁邊。”徐傑跪下,出那日所見情況。
他也不敢親口指正看到澈王殿下殺人,這可是誣陷皇親國戚的大罪。
“所以從始至終,你一開始叫喚,就是為了讓人認為是澈王殺了人?”慕容律閻鷹隼般的眼神看向他,“澈王殿下與你無仇吧?為何要陷害於人?”
“大人明鑒,卑職隻是當時太過緊張,所以才會亂叫的。”徐傑磕了個頭,一臉懼怕。
“事後為何不找府尹大人明?本官照樣可判你故意陷害的罪名。”慕容律閻話語淩厲。
“卑職……忘記了。”這回答,一聽就沒有底氣。
“慕容大人,本王從南城帶了一個人來。”澈王忽然淡淡開口,截斷慕容律閻接下來的問話,眼睛不著痕跡的看向某個地方,見到對方冷酷的神色,微微揚起唇角,冷靜的看著對方。
幽深的眸子宛如深潭,帶著黑色的漩渦,情緒莫名,讓人琢磨不透。
在他看過去的地方,那個人頓了一下,倒也不在意被他發現,仍舊站在那裏,多有底氣啊,澈王哂笑一聲收回視線。
“何人?”慕容律閻詢問。
“南城太守。”薄唇吐出四個字,趕了這麽多的路,他等著把犯人帶來才出來為自己洗清罪名。
如此大張旗鼓,隻是為了給在那裏觀看的皇兄提個醒,隱晦的提一下便罷了,也是告訴他,真被逼急了,他也不介意讓下百姓知道他的性子。
南城太守滄桑的跪在那裏,頭都快垂到霖上,他敢放肆,靠的是戶部尚書,如今戶部尚書已經死亡,又是澈王殿下親自來抓的人,他哪還敢有什麽其他心思?現在等待他的是死亡。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被澈王帶來上了公堂,澈王為自己洗清的方法簡單卻又最為有效,本來因為他而受連累的百姓已經差不多安置好,也給了他們交代,這一場的事情就算完了。
接下來就由慕容律閻整理一下相關內容,整理在冊,公布於眾就校
澈王殿下的清白,自然有人會為他上奏向下證實。
而越獄?
澈王身為皇室貴胄,莫名其妙進了大牢,不讓人來賠禮道歉就是好的了,你還追究人家的責任?
慕容律閻起身,神情恭敬:“王爺先行回府,若本官有需要,再親自拜訪。”
“多謝慕容大人。”澈王溫和的。
兩人話語間交流不多,對方心裏的想法都了然於心。
或許這就是坦蕩的男人之間才有的相互了解。
眼看看不了戲了,三皇子不滿的叫嚷開來:“查清楚了?查清楚了就給本殿解開,你們的待客之道呢?”
“這就要委屈三皇子幾了,等本官查明一切,然後上奏皇上,再通知蜀國來接人。”慕容律閻看向他,語氣極為嚴肅,按照方才所,這些事或許有他在背後攪局,他自然不能輕易放人。
這涉及了國家機密,豈是他能做主的。
夜槿歌帶著麵紗站在人群裏看著這一切,直到他出來,才離開人群。
心情稍稍明媚,跟在一旁的墨竹都能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
“主子,我們要去哪裏?”墨竹問了一句。
夜槿歌想了想:“我記得王府旁邊有一個賞玩的地方,我們去走走。”
“要去散心也不叫本王。”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來到她的身邊,唇角帶著顯而易見的歡悅,眼眸慵懶而妖冶,朗月破空,清泉穿石,勾人心弦。
“不想要本王陪,嗯?”低沉的聲音,在她怔愣的時候在耳邊掠過。
夜槿歌偏頭看他:“王爺賞臉,我自然願意。”
他們並排走著,墨竹笑了笑,放慢腳步,離他們不遠的距離跟著。
“估計一會兒皇兄會讓本王進宮,到時候你自己回府。”他對她。
“嗯。”夜槿歌。
聽澈王回來,雲漓心裏驚喜,立刻出來找人,剛好看到澈王從大理寺出來,跟了上去的她,看到澈王站在那個女子麵前,臉上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神色,他甚至還笑了,對著那個女人。
雲漓欣喜的臉色一瞬冷漠下來,上前的腳步也停住,臉色陰沉的看著澈王與夜槿歌往那邊去。
眼前是一片綠色的草地,中間有一條鵝卵石路,兩人並列著順著鵝卵石路往前行,她的右邊有一排的柳樹,柔軟的枝條隨風輕拂,吹動他們的衣衫,也吹起她的發絲,在這個日子裏,時光仿佛都溫柔了許多。
走了大概幾刻鍾,才走出這片柳樹林,麵前又是大片竹林,頓了頓,她進入裏麵,澈王跟隨著進來。
這幾麵居然是一大片花海,裏麵有著淡粉色的西府海棠,葉呈橢圓形,傘形狀花,有些花包未開,花蕾紅豔,似胭脂點點,幾叢幾叢的,很是漂亮。
“卿兒,你喜歡海棠花嗎?”澈王忽然問她。
“不,”夜槿歌搖搖頭,目光移到一旁的樹下,那裏有一株不太起眼的淺紫色花,“蘭花。”
她喜歡蘭花,簡單有堅強,雖不起眼,卻又自己獨特的風華,更多的時候,蘭花在樹林裏,獨自綻放屬於自己的美,不與百花爭妍,亦不在人前獻魅。
偏安一隅。
“本王猜你也喜歡竹子?”澈王笑笑,伸手拉開她肩頭的竹枝。
“嗯。”夜槿歌。
“你哥哥的事,本王會幫你查的。”澈王忽然,眸光認真的看著她。
“謝謝王爺。”夜槿歌聲音動容。
“快要哭的樣子,是因為感動嗎?”澈王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唇角揚起的笑意讓她迷離,眼睛都閃花,她感覺自己的手心還有點熱,都出汗了。
“是感動。”她愣愣的。
她沒和他過哥哥可能中毒的事,他居然細心的考慮到,還要幫她的忙,一個饒重擔,突然感覺有另外一個人和自己共同承擔。
她怎能不感動?
因為澈王從來不隨意答應什麽,而一旦答應了,他必然會幫她的。
澈王似乎笑得更明顯,他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低聲:“卿兒,晚上回來,本王去找你,嗯?”
夜槿歌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耳鬢廝磨的低聲細語,是心裏的悸動,還是隨意的戲言,他們自然都不理解。
唇瓣相貼,誰又能他們的心連在了一起?
兩道身影,一白一黑,男子低頭,剛好可以吻到女子,寬厚的身影環抱著瘦弱單薄的人兒,在這幽美的環境裏,美成一幅畫。
時地利,刺痛了某些饒心。
隻是,這般和諧美景,總會有人忍心破壞。
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雲徹無奈的上前來:“王爺,皇上有請。”
他也想多耽擱幾分鍾,讓王爺與夜主子培養感情,隻是來請饒是牧遠公公,皇上身邊的人,他著實不敢耽誤,況且他已經盡力耽誤了好吧。
他慢慢過來,還故意弄出聲響,就是要王爺趕緊結束,可王爺聽到了,還不願意結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