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盆栽

  讓她這麽一,君塵風忙抬起頭來,更加的難過,道,“她為了坐上王後這個位置,下毒害死我的母妃,可是,我竟然會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我想要為母妃報仇,可是,在這個多事之秋,我怎麽忍心拿全城的百姓作為犧牲的籌碼?”


  冉心悅明白了,他心係下。


  如今,君千機駕崩的消息已經公諸於世了,若是他貿然殺了南宮雪凝,能整個朝堂之上穩定局勢的人就沒有了。


  “塵風,從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心悅就隱約感覺到你身上所帶的戾氣。可是,相識久了,心悅發現你好像變了。”冉心悅笑了笑,伸過手去搭在他冰涼的手背上。“你隻是暫時被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而已。塵風,過去的事情,先放下來,單憑一麵之詞,沒有任何的證據絕對不要冤枉了他人。”


  君塵風明白,南宮雪凝始終是她的親姨母。


  而作為母儀下的後,如今動亂的時代,不能因為她,徒增許些一些讓君雲國暴露在危險當中的因素。


  “塵風……”


  “心悅,你什麽都不用了,我都明白。”著,君塵風收回了手。這時,邊一抹亮白落在他的臉上。整整一夜的忐忑不安,內心的複雜,隨著這一抹帶著寒意的朝陽暫時消散而去。


  “嗯。”冉心悅鬆了一口氣,慢慢扶著石桌站了起來,雙腿都快麻掉了。艱難地走了幾步,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踩不到底,眼見快要乒在地的時候,君塵風靈活地躍到她的身後,一把抱住了她。“啊……”


  那溫熱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心悅,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冉心悅趕忙鬆開他的手,他們不能回到從前了,這對君墨兮還是姚梓梓來,都是不公平的。


  君塵風有些心酸,笑著放開了手。


  二人就在十裏亭分開,各自騎著快馬回去。


  才剛踏進代王府的大門,就迎上了憂心忡忡的教奴。


  “王妃,你整整一個晚上,到哪兒去了?”教奴著急極了,在她走近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頭道,“王妃,你去喝酒了嗎?”


  冉心悅抬起衣袖,細細地嗅了嗅,難為情地笑道,“沒有,可能沾上了一些。”


  著,冉心悅便要往裏走,而在這個時候,迎上了一臉陰沉的君墨兮。身後的代鳶眸眼帶著深重的眼袋,偷偷地打著嗬欠,正朝冉心悅使了個眼色。


  冉心悅怔住了,難不成,君墨兮等了她一個晚上。


  其實,剛才教奴很想第一時間告訴冉心悅這一點的,可是,代王已經迎麵而來了。


  “回來了?”君墨兮有點疲倦,淡淡地道。對於君墨兮來,他最害怕的是,她跟冉若汐一樣,晚上偷偷出去會情郎,給他頭頂增加不少的綠意。


  冉心悅尷尬地笑了笑,選擇坦白,道,“代王,心悅先去沐浴一番,等一下有話要跟你。”著,便讓教奴安排下去。繞過君墨兮的身邊,他似乎有話要,可是,冉心悅早就如同一個精靈一般溜開了。


  “代王,”身後的代鳶輕聲道,“王妃已經回來了,你一夜沒睡呢,先休息一會,好嗎?”


  君墨兮靜靜地望著冉心悅遠去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洗去一身疲憊,冉心悅便趕往君墨兮的書房。


  而就在進門那一刻,發現他並不在書房那兒,隨手逮了個婢女詢問,也沒有人知道代王去了哪兒?

  “教奴,你有見到代王嗎?真是奇怪!”冉心悅吃了個閉門羹,隻好往回走。


  一路上,教奴默不作聲。


  “王妃,昨夜代王前來找你,教奴攔不住。他就在你的房間裏等了整整一個晚上。”教奴緩緩地道。


  “啊?”冉心悅吃了一驚,“那代王有別的話嗎?”


  教奴搖了搖頭,道,“沒有,代鳶陪在他的身邊,二人一直就等到明呢!”


  聽到這兒,冉心悅的心隱隱不安起來。“那可壞了。”


  “王妃,那怎麽辦呀?”


  冉心悅顧不上了,“走,去暗影樓。”


  “好,教奴立即去備馬。”著,教奴往馬廄那兒奔了過去,可是,當她來到馬廄的時候,卻發現少了兩匹快馬。這不可能呀,代王前往暗影樓,一般隻乘馬車前往而已。有點不正常。


  當教奴把馬牽到冉心悅跟前,還沒把馬韁繩遞到她手中那會,有點尷尬地道,“王妃,少了兩匹快馬。”


  “嗯?”冉心悅一時之間不明白她要什麽,驚愕道,“怎麽了?”


  “代王可能不在暗影樓。”


  “為什麽?”


  教奴隻好將心裏的想法吐露出來,“按照慣例,代王前往暗影樓隻是乘坐馬車而已,而絕對不會騎快馬。”


  冉心悅犯難了,這麽一,代王定然外出沒有錯的了,那他不在暗影樓,會去什麽地方的呢?“先去暗影樓看看。”


  果然就如教奴所的那樣,君墨兮根本不在暗影樓那兒。


  “去逍遙王府。”冉心悅匆匆走出暗影樓的大門,翻身上馬,扭頭就往逍遙王府而去。


  恰好這個時候,亡影月風塵仆仆地從馬上翻身下來。四目相對,亡影月疲倦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抹罕見的笑意,雖然很快就消散過去,可冉心悅瞧見了。


  教奴十分興奮。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亡影月的身影了。“影月姐姐。”教奴忍不住大喊了一聲,便翻身下馬跑了過去。“影月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亡影月一直在朝冉心悅看著。冉心悅知道,她有話要跟她,便慢慢地翻身下了馬,緩緩地朝她走去。亡影月沒有理會教奴,在前引著路,跟冉心悅拐進了旁院的偏房。


  “你有話要。”


  “是的。”亡影月也沒有隱瞞,徑直地鑽進裏房,從床底下費力地拖出一隻陳舊的烏木大箱子。冉心悅立在她的身旁,靜靜地看著。不一會,亡影月拿過粗布,心翼翼地將上麵的灰塵擦拭幹淨。


  這是一隻烏金木做成的箱子,上麵的紋路,一看就是宮中的物件。開合口連接位置掛著一把巧純金的鎖頭,看上去黯淡失色。望著這烏金木箱子,亡影月歎了一口氣。


  “這是?”冉心悅好奇地問道。


  亡影月沒有回答她的話,一把拉開身後的利劍,哐啷一聲將那個鎖頭剔了下來,收起利劍,才道,“你打開看看。”


  冉心悅疑惑地瞧著她,半信半疑地半跪在那烏金木箱子跟前,心打開了。


  箱子裏麵刷了一層白漆,裏麵的東西保存完好。


  最令冉心悅注目的是上麵的一卷畫,看著看著,冉心悅伸過手去,拿了起來。隨手打開的時候,不禁吃了一驚。這畫像上的女子,冉心悅是見過的,不過,這個真爛漫的模樣少了些嬌媚,多了幾分爛漫。而女子旁邊的男子,眉眼倒有幾分跟君墨兮相似,二人一坐一站在花園當中賞花。

  看上去,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


  “這……”


  亡影月淡淡地道,“這是王上跟主饒生母,懿妃。”


  這畫像中的女子,眉眼流露著似水的柔情。


  “這是進宮之前所畫的吧!”冉心悅仔細地瞧著畫上二饒衣著打扮,猜測道,“王上一定是愛極了懿妃。”


  放下畫像,冉心悅發現那烏金木箱子來還有其他的玉佩發飾,還是保存著原來的模樣,巧而精致。


  不知怎麽的,冉心悅瞧著這素色許多的畫像,那真的模樣,望著好像有點熟悉。


  “代王妃,是不是覺得跟你很像呢!”沒等冉心悅將心中的疑惑出來的時候,亡影月把話接了過去。“在主融一次將你帶回逍遙王府的時候,影月就發現了。你跟懿妃,的確長得幾分的相似。”


  冉心悅一聽,的確被震驚了。


  原來,君塵風一開始對她的靠近,隻不過是因為她跟畫像的懿妃長得幾分的相似而已。可是,到了後來,一切都變了。二人之間仿佛有了一絲絲微妙的感情。冉心悅明白,二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不過,主人對王妃的感情是真的,沒有任何的雜質。”亡影月補充道,“他可以為了王妃,就算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就連他迎娶側妃,也隻是不想讓王妃在他的麵前那麽的尷尬。他根本不愛側妃。”亡影月歎了一口氣。


  冉心悅呆住了。


  這麽多的事,她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每當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她隻會在第一時間尋求君塵風的幫助,而君塵風從來都沒有拒絕過她。上一次,還差點死了。


  “主人是真的很愛你。”著這話,亡影月難過的眼眶都紅了。


  那烏金木箱子裏,還有那碎成渣滓的碧玉簪子,隻是一點一點地粘連起來,上麵留著許許多多白色的細微縫隙。


  冉心悅一下子,眼淚就下來了。


  走出逍遙王府,冉心悅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回到代王府的。


  “教奴,去看看代王在嗎?”冉心悅要對君墨兮的話,還沒有出口,眨眼就到了響午時分了。


  “好。”教奴一路跑往君墨兮的寢殿走去。


  冉心悅茫然地坐在花園的涼亭下,看著那院中擺放著的盆栽,許許多多都開著豔麗的花來。還有那爬上高牆的牽牛花,早就綠意怏然了。花園中有不少的婢女來來往往地給那些盆栽淋著水。


  花謝花開花滿,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不知怎的,冉心悅竟然想起紅樓夢裏林黛玉葬花時的悲情,心裏憂傷善福

  花那是那樣的豔麗,謝了,還會有再開的時候,依舊豔麗照人。


  冉心悅靜靜地遠遠看著那些盛開的早花,想起簾初還沒有嫁進代王府之前,冉若依還為了多見見代王,而腆著臉跟著她在這代王府住了幾。


  那時候的真爛漫,仿佛就在昨日。


  隻不過,眨眼間,許許多多的人和事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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