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賞雪

  我們回到王府，這是雪已經紛紛飄落了。我接住一片雪花，這片雪花並沒有馬上融化，難道是我身上已經是冰冷的了嗎？


  ??“韞襲苑已經修好了，如果你不願意和我住，就還是住在那裏吧。”


  ??“過世嫡福晉的住處，我若是住進去，您不就成了沒心沒肺嗎？”我道，“我還是住在稽古齋吧。”


  ??“那也好，至少可以天天看看你。”弘晝道。


  ??“我不過是為了方便照顧你，你別想多了。”我道，“這雪啊，就是如此純潔。她是如此單純，單純得傻，單純地可憐。看看，她融化了，她是被這個世界欺騙而亡的。”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弘晝道，“梅和雪她們互相依存，沒了雪，梅就不是真正的豔麗；沒了梅，雪就是單調。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我才不要作為梅花受雪的摧殘，太冷了，太狂了，我受不起。”我道。


  ??“有了雪，梅才會更加嬌豔、沁香。”弘晝道，“你是我的梅花嗎？”


  ??“我不知道，你是我的雪嗎？”我反問。


  ??“你覺得我是，我就是。”弘晝道。


  ??“你快回屋吧，你的手不能受凍。”我道，“受凍了，萬一好不了怎麽辦？”


  ??“如果可以得到你的一絲真情，我寧願不要這隻手。”弘晝道。


  ??“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原來的身體。”我道，“雖然那個身體常常被病痛折磨，且看不見這個悲涼的世界，但是，畢竟承載著許多珍貴的回憶。”


  ??“但是我認為隻要你活著，不論是什麽身體，都是你。”弘晝道。


  ??“如果我可以回到原來的身體就好了。”我道，“不過，還是要等到我的真實身份揭露之後。複活的借口，很簡單，你也編得出來。你回去吧，現在，我還有事同雪瓔和香玉道。”


  ??她們都來了，由於我對她們自由暫時的掠奪，她們對我有些畏懼了。


  ??“你們觀察到，紮庫塔氏和珠錦有何動作？”


  ??“回主子，紮庫塔氏最近到處尋覓求子方，並且幫助珠錦製造機會。若是珠錦與王爺行事，必當有喜。”雪瓔道。


  ??“你說我會那麽便宜她們嗎？”我道，“若非我當初救下舒宜爾哈，珠錦才開始不再與我爭鬥，現在原形畢露了。珠錦這個丫頭，和她額娘一樣。”我道，“不是說紮庫塔氏求來的求子方必中嗎？那好，我就幫她們製造一個機會。你們去找一些可以使女人有懷孕症狀的藥，放在珠錦的飲食之中。然後呢，你們給她吃些大麻之類的那些可以產生幻覺的東西，讓她完完全全相信自己有孕了。”


  ??“是。”她們道。


  ??“看看這雪啊，我也當真是多久未賞雪了。所謂賞雪，不就是殤雪嗎？”


  ??白雪紛紛，若柳絮嬈嬈。梅香陣陣，氤氳清香。此情此景，令人憐惜，令人動情，令人心碎。


  ??我將我的計劃告訴了弘晝，讓他配合，畢竟王府裏如今已是人人皆知雨晴的姐姐雨沁的下場。他猶豫了很久，終於答應了。


  ??再等幾個月吧。


  ??弘晝配合還算不錯，故意最近和珠錦的關係曖昧。紮庫塔氏很是得意，有時遇見我還在炫耀。


  ??我繼續賞雪，看看誰是殤雪。紮庫塔氏和珠錦來挑釁了。


  ??“哈達福晉真是好興致啊，這個時候了還在賞雪。”珠錦道，“不像我，現在還要去見王爺呢。”


  ??“珠錦格格當真是繁忙啊，不過你可知，越忙越老？”我道，“來賞雪吧，過了這幾日，又要等一年了。”


  ??“賞雪這種俗氣的事，我們不稀罕！”紮庫塔氏道。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我道，“罷了，也就這樣吧。”


  ??“對了，聽聞下個月和婉公主就要下嫁巴林右旗蒙古了，嘖嘖，我這姐姐剛死了，女兒又要去蒙古了，這真是造了什麽孽啊！”


  ??“珠錦格格，你當真要這樣說你的姐姐？”我道，“嫡福晉雖然沒了，但你覺得你可以取代她在王爺心目中的位置嗎？”


  ??“王爺若是心裏有她，就不會如今寵愛我了。”珠錦道，“罷了，未來的繼福晉可不想要和你計較，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是嗎？”我道，“記住這句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躲在麵紗後麵，你算是什麽東西？”珠錦道，“咱們走著瞧。”


  ??我還是繼續賞雪，賞梅，吟著古人的詩：

  ??“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


  ??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朔風一作：逆風)。”


  ??“東閣官梅動詩興，還如何遜在揚州。此時對雪遙相憶，送客逢春可自由？幸不折來傷歲暮，若為看去亂鄉愁。江邊一樹垂垂發，朝夕催人自白頭。”


  ??“大庾斂寒光，南枝獨早芳。雪含朝暝色，風引去來香。妝麵回青鏡，歌塵起畫梁。若能遙止渴，何暇泛瓊漿。”


  ??“匝路亭亭豔，非時裛裛香。


  ??素娥惟與月，青女不饒霜。贈遠虛盈手，傷離適斷腸。為誰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越梅半拆輕寒裏，冰清淡薄籠藍水。暖覺杏梢紅，遊絲狂惹風。


  ??閑階莎徑碧，遠夢猶堪惜。離恨又迎春，相思難重陳。”


  ??“去時梅萼初凝粉。不覺小桃風力損。梨花最晚又凋零，何事歸期無定準。闌幹倚遍重來憑。淚粉偷將紅袖印。蜘蛛喜鵲誤人多，似此無憑安足信。”


  ??“小梅風韻最妖嬈。開處雪初消。南枝欲附春信，長恨隴人遙。


  ??閑記憶，舊江皋。路迢迢。暗香浮動，疏影橫斜，幾處溪橋。”


  ??“玉骨那愁瘴霧，冰姿自有仙風。海仙時遣探芳叢。倒掛綠毛麽鳳。(麽同：幺)素麵翻嫌粉涴，洗妝不褪唇紅。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


  ??我倒也是翩翩起舞，弘晝道：

  ??“明明還是很喜歡梅花，為什麽我裝作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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