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出嫁
“喜歡就必須告訴你嗎？”我道，“梅花，是挺好看的，但是，現在，你不要壞我的興致。”
??“太冷了，快進屋吧。”弘晝道。
??“冷嗎？為什麽我感覺不到冷？”我道，“哪裏冷了？一點兒都不冷。”
??“乖，回去。”弘晝道。
??“等一會兒。”我道，“陪我賞梅吧。”
??“我幫你摘一些，你自己回去看。”弘晝道，“太冷了。”
??“罷了。”我道。
??乾隆十五年，二月……
??“我要進宮了，你就一個人留在這裏，今天晚上我再回來，你不要擔心。”弘晝道。
??“莞兒今日就要去蒙古嗎？”我道，“不行，我要去看一看！”
??“她會經過王府的，到時候，你可以遠遠地看看她。”弘晝道。
??“好。”
??才怪！
??我悄悄躲進弘晝馬車的凳子裏，隨著他進宮。紫禁城是一片喜慶的紅色，我再偽裝成宮女，跟著他，最後來到太和殿前。瑤莞戴著紅蓋頭，弘曆站在瑤莞麵前，同時作為副後的惜合也站在她旁邊。弘晝站在弘曆旁邊，臉色很是複雜。瑤莞跪在弘曆麵前，略帶哭聲地道：
??“皇阿瑪，女兒要走了，以後女兒不能再孝順您了！”
??“莞兒，此去蒙古，是為了滿蒙聯姻。你作為我大清的公主，朕的女兒，要代表我們愛新覺羅氏下嫁蒙古巴林部。”弘曆道，“完婚之後，朕會賜你宅邸花園，你可以和額駙留駐京師。”
??“皇阿瑪，女兒舍不得您！”瑤莞道，“女兒在紫禁城的日子裏，很快樂。有皇阿瑪的疼愛，有皇額娘和密太妃的照顧，還有三皇姐的陪伴。女兒真的舍不得離開紫禁城！”
??“莞兒，你身上肩負著重要的使命，朕也舍不得你，但是，很多事也不是朕可以作主的。”弘曆似乎眼角有一滴淚水，“以後回京城，不要忘記來看看皇阿瑪。”
??“女兒謹遵聖旨！”瑤莞已經是泣不成聲，“莞兒額娘去的早，隻有皇阿瑪疼愛女兒，女兒早已將皇阿瑪當作自己的親阿瑪。皇阿瑪，莞兒真的不想走！”
??“別哭了，你看看，朕的阿哥都來給你送行來了，你阿瑪也來了，別哭了。”弘曆忍淚道，“你額娘看見你在哭，她也會哭的。”
??“若是額娘還在，她一定會來看我的！可是，額娘已經薨逝了，莞兒隻有皇阿瑪一個親人了！”瑤莞道。
??“皇上，吉時已到，公主要走了。”李玉對弘曆道。
??“莞兒，保重。”弘曆牽起她，“去了蒙古巴林部，不要忘記皇阿瑪。”
??“女兒遵旨。”瑤莞道，“皇阿瑪，女兒要走了，您也要保重龍體！”
??“吉時已到——和碩和婉公主起駕——”負責典儀的太監道。
??瑤莞轉身，向太和門走去，弘曆感覺因為悲傷過度有些站不穩了。瑤莞突然停住，轉過身，跑向弘曆，抱住他：
??“皇阿瑪，女兒不嫁了，女兒要一輩子留在您身邊！”
??“莞兒，別任性，該走了。”弘曆道。
??“皇阿瑪，我好舍不得您！”瑤莞泣不成聲。
??“莞妹妹，你和皇阿瑪還見得到，很快你就可以回來了。”已經出嫁的固倫和敬公主瑤菁安慰道。
??“巴林部也是一個好地方，公主不要傷心了。”三額駙科爾沁博爾濟吉特?色布騰巴勒珠爾道。
??“四皇姐，你一定要早些回來！”純貴妃的女兒瑤葭（乾隆皇四女，即和碩和嘉公主，和婉公主出嫁前稱五公主，和婉公主出嫁後稱四公主）道，“你要回來看我！”
??“好了，四公主要走了，耽誤了吉時就不好了。”惜合道，“皇上，四公主該走了。您縱使有萬般不舍，也不能耽誤她的人生大事啊。”
??“莞兒，朕也留不住你了，你一定要早些回來。”弘曆道。
??“女兒告退！”瑤莞行了一個大禮，終於踏上路程。
??我靠在柱子上，早已是泣不成聲。我望著喜轎，不知不覺跟上去。我跟著她走，隻想要送她最後一程。瑤莞或許有些累了，於是下轎吃東西，此時我走過去：
??“公主，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是王爺派你來的？本公主今日沒興趣與你爭論，你走吧。”
??“公主不會後悔見我最後一麵的。”我道。
??她跟著我來到一旁，她道：
??“快點兒，本公主時間有限。”
??我摘下麵紗，然後將手帕沾上水，擦掉了妝容：
??“還記得我嗎？”
??“額娘……不……不可能，我額娘已經去了！”瑤莞道。
??“那你可記得我的聲音？”我道，“莞兒，額娘來送你最後一程。”
??“額娘？您真的是額娘？您還活著？”瑤莞道，“額娘，以前女兒對您大不敬，請您恕罪！”
??“額娘不怪你。”我道，“莞兒，你一定要早些回來。”
??“額娘，女兒一定會回來的！”瑤莞道，“額娘，我好舍不得您！”
??“額娘也舍不得你！”我抱著她，“大姑娘了，哭哭啼啼的多不好，別哭了。”
??“額娘，女兒終於見到你了，女兒不想去蒙古！”瑤莞道。
??“額娘也不想你去。”我道，“你要平安，可不要委屈了你自己。”
??“是。”瑤莞道，意猶未盡。
??“公主，要走了！”太監叫道。
??“額娘，別了！”瑤莞揮淚離去。
??看著遠去的車馬，我潸然淚下。此時車馬停下，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姑娘跑過來。這裏怎麽會有小姑娘？她脖子上戴著一個別致的鹿角掛飾，將一把宮扇交給我，用稚嫩的聲音道：
??“這是公主給您的，讓您一定保重。”
??“幫我把這個也給她吧。”我一張麵紗交給這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和瑤莞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直到看不見車馬，我才黯然離開。莞兒，你一定要幸福啊！
??傍晚回到王府，弘晝早就已經在焦急地等我了。他看著我道：
??“你去見她了？”
??“難道不能嗎？她是我的女兒，我會不給她送行嗎？”我道，“莞兒走了，她要遠嫁蒙古了！”
??“是我對不起她，不該送她進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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