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心甘情願被他桎梏
司珩等到下午四點，仍然不見江圖南出現，給覃唯茵打電話，覃唯茵告訴他，圖南確實去了雲城。
他給江圖南打電話，一直也沒有人接。
連淡定的江老都開始擔心，「路上也不應該走這麼久，不會有什麼事吧？」
司珩臉色沉淡，片刻的思忖后，起身往外走。
江老囑咐，「見到圖南，別忘了告訴我。」
司珩淡聲回應，「知道了。」
話音落，人已經在門外。
吳老進來，給江老放下一杯茶，看著棋盤上的落子，笑道，「少爺的棋下亂了。」
江老道，「心是亂的，棋怎麼可能不亂？」
吳老問道，「還能挽回嗎？」
江老看著棋盤，片刻后，才緩緩道，「局已經布下了，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只要繼續往下走，肯定就會有生機。」
……
天漸漸黑了，書店的人也越來越少，江圖南最後一個離開，拿了兩本書結賬。
女孩熱情的道，「一個人來的嗎？我請你吃飯，我知道鎮子上最好吃的東西在哪兒。」
「謝謝，下次吧。」江圖南笑著婉拒，付了錢后把書收起來。
「好吧，歡迎再來。」
「再見！」
江圖南離開書店，暮色下的長巷零零星星的亮著幾盞燈，黑夜即將降臨，她要見的人也沒有見到。
走出巷子，她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她本來是過來和他道別的，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留在這裡。
偶爾遇到喜歡的東西，她也會停下來看看，和旁邊的遊客交流，甚至一起和老闆討價還價。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是個露天的音樂餐廳，有人在抱著吉他唱歌，有人在跳舞，還有人在現場直播，大聲的叫嚷，氣氛熱烈。
她走過去，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隨便點了一份套餐，邊吃邊看旁人的熱鬧。
老闆送了她一杯自己調的雞尾酒，坐在旁邊和她搭訕，被老闆娘揪著耳朵離開。
江圖南喝著酒，看著很快又恩愛的兩人忍俊不禁。
一杯酒喝完，她發現前面的小廣場就是過年的時候，大家在一起開篝火晚會的地方，此時那片空地上也有人在聚會，小煙花和熒光棒不停的在閃爍。
她起身向著聚會的人群走去。
和餐廳這邊一樣，這些人也是在直播唱歌，她看了一會兒，有人過來邀請她去和主播一起唱一首歌，她拒絕後，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是流經古鎮的河流，河流邊裝了木欄，初五那天，她便是和司珩在這裡分開。
突然發現，和今晚竟然是同樣的情景。
再往前走了幾步，她腳步猛的頓住，看著前面的英挺的人影，心跳剎那間漏了一拍，呼吸也不自覺屏住。
男人站在木欄前，似在打電話，手機屏幕的光芒閃爍，卻一直沒人接，男人背對著她，隔得很遠，她都能感覺到他的急躁。
江圖南看著男人的目光漸漸酸澀、模糊，慢慢走過去，一直走到男人身後，伸臂抱住他的腰。
司珩微微一僵，放下手機，看向遠處的山，輕吁了口氣。
不同於江城的陰雨綿綿，雲城的月色極好，月華透過薄雲，若一抹白玉流光落在瀲灧的水面上。
遠處的情歌深情且憂傷，吉他的聲音飄過來，讓夜更加的清幽寧靜。
兜兜轉轉，她眼裡始終都是他，而他也總在她目光的盡頭。
江圖南抱緊男人，帶著微微沙啞的聲音哽咽開口，
「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隱藏了多年的情思似終於尋到了機會開口，若潺潺流水，百轉千回后，繞著心扉洶湧而出。
「從前的我不敢有任何奢望，直到過年的時候你給了我希望，我開始變的貪心。」
「我知道我不能貪心，所以我努力嘗試一份新感情，也擁有了親情，對未來自由的生活充滿期待，可是為什麼，到了最後，這所有的一切還是抵不過一個你！」
她一無所有時，他是她的全部，她擁有了很多時，他超過她的全部。
就算她擁有了世間所有美好，沒有了他，她的人生同樣沒有快樂和意義。
司珩感覺到自己後背一片濡 濕，他心頭鈍痛，伸手想抱她，「圖南、」
江圖南抱的更緊，嘶啞的聲音裡帶著絕望，「我愛你，我也好恨你，除了追隨你，為什麼不給我留一條退路，為什麼，一點退路都不給我！」
夜色的籠罩下，男人眸深似海，沉聲問道，「還走嗎？」
江圖南抵著他的背搖頭，努力忍著哭泣的聲音沉悶卻堅定，「不走了，哪裡也不去，我就在江城等你。」
「一年也好，兩年也好，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都在這裡。」
初五那天的問題，她自己找到了答案。
她不再掙扎，她就是愛他的，無法改變只能順從內心，心甘情願被他桎梏！
從八歲開始，這就是已經註定的，哪怕他不要她，也仍然是她的信念，是她的理想。
是啊，她終於明白了，她的理想不是成為他身邊最優秀的人，她的理想，就是他！
司珩將她帶到身前，江圖南下意識的別開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
司珩抬手給她擦淚，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撫過她濕 潤的臉，「想哭就哭，以後不用再忍，我會給你擦！」
江圖南垂著長睫，落淚不止。
司珩乾脆吻上她的眼睛，帶著強烈的佔有慾，低聲開口，「你是我的！」
江圖南哽咽點頭，「我是你的！」
司珩將她擁入懷裡，從眉梢眼尾，到側臉、唇角，不停的安撫的吻她，直到懷裡的女人稍稍平靜下來，才沉聲問道，「來這裡，就是想找答案？」
江圖南搖頭，「我是來送你的，來了又不敢去見你。」
司珩挑眉，「送我？」
江圖南埋在他懷裡，悶聲道，「你不是明天要走嗎？」
司珩語氣更驚訝，「誰告訴你的？」
「我媽媽、」江圖南說完才反應過來，倏然抬頭，「她騙我的，你不走？」
司珩看著她，唇角慢慢上揚。
江圖南眼中滑過一抹疑惑，很快便哂笑了一聲，哭笑不得。
「不走！」男人抬手撫上她眼尾的淚痕，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以後都不走了，一直陪著你。」
江圖南驚愕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