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被瘋狂打臉的小徒弟
《釵頭鳳》一出,全場寂靜一片,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種想見卻無法見的離別愁緒之中。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這得對現實愛情多大的怨言才能寫出這般哀傷的詞句。
眼睛一閉一睜,眾人發覺眼前這個小小少年皇子必定經受了聖上對其愛情的百般拆散、摧殘。
而此時的宋徽宗則一臉懵逼地回想著過去的種種。
他貌似沒有幹過什麽對不起構兒愛情的事,對於自己的神童孩子,他是百般嗬護的,絕沒有幹過對不起他的事。
再說,這小子才十四歲,常年居於宮中,哪來的什麽青梅竹馬,莫非是跟一個宮女相愛了,然後被鄭皇後強行拆散?
一念至此。
宋徽宗慈愛又略帶些憐惜地看向趙構,他暗暗發誓回宮後一定要為他的構兒做主,娶下那個宮女為妾。
忽然。
正當所有人沉浸在詞曲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前主持之人站出叫囂道:“趙王爺作的真是秒極了!我看詩會也不用辦的,詩王就是趙王爺吧!”
高台之上的達官貴人互相看了幾眼,皆站起客氣道:“對,沒有人能作出比趙王爺這首詞更好的詩、詞,詩神必定當屬趙王爺!”
“同意,就算羅青那小子來也作不出感情如此真摯的詞!”
前主持之人一見大夥都讚同他,於是心態飄了,開始對台下的羅青等人冷嘲熱諷,“哼,某些沒見識、沒學識的狗賤民繼續叫啊,不是剛剛還挺猖狂的嗎?現在怎麽慫了,不敢說話了?狗賤民就是狗賤民,沒讀過書還亂吠、亂咬人!”
羅青聽而沒有生氣,僅是將身旁的一位小女孩舉過頭頂,同時用糖果逗她道:“小朋友,你用最大聲複述叔叔的話,一會叔叔給你買吃不完的糖果,行不行?”
一開始,那位小女孩也被嚇壞了,於是便可憐巴巴地瞄向旁邊站著的父親。
羅青見狀給其父親塞了一錠金子,安慰道:“我不會害你女兒的,如果出了什麽事,我負全責。”
但瞧其父親將金子塞回羅青的口袋,並以一種憤懣的情緒握拳道:“兄弟,我相信你!去吧,別讓那群高高在上的人看不起我們!”
聞言。
羅青頗為感動地看向女孩父親,並在其安慰女孩時,將兩錠金子悄然塞到他的口袋之中。
既而。
一切就緒,打臉開始。
羅青隻能在內心裏對無辜的趙構說聲抱歉。
沒辦法,本來不想打你臉,但誰讓你有豬隊友呢……
緊接著。
一陣奶聲奶氣的喊叫聲傳來:
“剛剛有位大哥哥說,你們做的詞雖然很好,但這樣的詞連我這個小女孩都會做。”
話罷,在眾人還沒來及消化完這句話時,女孩繼續一字一句、磕磕巴巴地念道: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此詞一出,全場懵愣。
包括台上剛意氣風發的趙構以及張牙舞爪的前主持之人。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陸遊表妹唐琬的《釵頭鳳》對決陸遊老先生的《釵頭鳳》,合情合理,說不定還能成就一段佳話。
想到這。
羅青邊看著台上尷尬的趙構,邊瞄著頭頂的小女孩,露出了壞笑。
盡管所有人都不相信這首詞是小女孩所作,但必定是她口中的那個大哥哥所作。由此可見,台下可真是臥虎藏龍,他們這是踢到了鐵板……
就在這時。
依舊很不服氣的前主持之人再度出言嘲諷道:“你們這些賤民也就隻剩下模仿了,有種自己單獨作一首,別一直模仿趙王爺!”
羅青聽而哈哈亂笑道:“兄弟們,他們這是又看不起咱們啊,咱們還要不要還擊!”
台下百姓皆起哄道:“必須還擊啊!大兄弟,俺們支持你!”
“光口頭支持有啥用,咱們直接將他舉起來!”
就這樣。
羅青被身旁的一群大漢全身舉起,這次就算他再想低調,也低調不了。
聽著耳邊陣陣的歡呼支持聲,羅青躺在眾百姓的手掌中,舉起酒壺長飲一口酒,隨後整了整鬥笠,吟唱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
這時的羅青頓了頓,看向趙構賤笑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趙構聽到這句,不禁臉色微變。
他總感覺這滿帶惡意、嘲諷的詞風是他那個小師傅的風格,但礙於看不到吟詞人的真麵目,他也不好發作、認出小師傅。
其後。
羅青再飲一口酒,感慨萬千道:“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
再頓,而後摔酒壺大喊道:“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滿意了沒,垃圾!”
羅青罵完,宋徽宗第一個站起鼓掌。
台上之人見狀雖然不想站起為這個賤民鼓掌,但也不得不跟著陛下站起鼓掌。
舒爾。
全場響起一片掌聲與口哨聲,所有百姓都在為羅青歡呼雀躍,羅青也被身下的眾莽漢拋得上氣不接下氣。
話說,羅青唱的這首詞是辛棄疾所作的《醜奴兒》。
很明顯,羅青挑這首詞就是想嘲諷小徒弟趙構沒愁硬說愁,毛都沒長齊就想跟女人風花雪月、談情說愛。
效果嘛,自然也很明顯,看趙構那委屈、憋屈樣,羅青心裏就一陣舒爽。
叫你不學好,專學老子抄詞竊詞,叫你不攔住自己的手下嘲諷老子,老子連你一塊打臉!
總而言之。
還是那句話: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麽樣的師傅就有什麽樣的徒弟。
可惜徒弟還是太年輕,鬥不過他的糟老頭子壞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