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542號燈塔星一如既往繁忙而有序，與上次不同的是，李零這回刻意繞過了入境管理處，沒有登記身份，直接潛入了星球。
??這樣做的目的，無外乎躲過有心人的偵測，他甚至精心做了偽裝，潛入了一艘臨時檢修的飛船，並隨同一起回到了地麵，李零想要自己查明真相。
??對李零來說，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過詭異，他已經被人盯上，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另一個局呢？哪怕救過他一命的靜海軍方，他也沒完全相信，這次回來，便是試圖自己尋求真相。
??他先偷偷去了軍情三局，不出意外，早沒了。那裏貼著封條，是靜海軍部的封令，從封禁日看，已經過去了十五個月。
??從窗戶翻入了軍情局內部，內裏空空蕩蕩，讓李零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仿佛這個部門從未存在過。因此，他特意查詢了靜海防區的軍事編製，其中真沒有軍情三局這個部門，隻有一個軍情局，下屬機構分別是一處、二處、三處，以此類推。
??看這裏的灰塵，也的確有封禁一年多了，想了想，李零也不準備裏麵細看，轉頭去往了和自己有過交集的武術協會。
??武術協會同樣被封禁了，封條上署名有多家的單位，比如內務部，憲衛部，軍情局等。這就讓他感到奇怪了，於窗邊掠過，他看到難以置信的一幕，裏麵是一片廢墟，地麵滿是雜物，有激烈交火的痕跡。
??李零沒有停留，趕緊離開了，他以遊客身份隨意租了一間房，而後就在租住的房間裏登陸了靜網，查閱過去兩年發生的事。很快，他便得知了前因後果，因而久久駐立，沉默不語。
??原來，在他離開後不久，一群來曆不明的人突然闖進武術協會並製造了駭人聽聞的大屠殺，之後他們將武術協會所有的人員、資料等全部毀滅，包括將李零拓印的武術模板洗劫一空。當時這件凶案讓靜海軍方震動，並派出了堪稱豪華的調查陣容，包括內務部、軍情局和憲衛部等共同協理此案，結果卻不了了之。
??李零繼續向前翻閱，卻詭異的發現，曾經他在星球上的事件，包括送信引發的混亂，擂台賽引起的轟動，在全網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消息，仿佛他從未出現過。這很明顯，有人特意掩蓋了一切。
??也幸好他沒通過正規途徑進入星球，要不然他甚至無法進入星球，直接就會被逮捕拘留，直到案件完成調查。
??突然間李零覺得自己並不安全，想要轉移，但已經來不及了，房間外出現了一支軍隊，正在收攏合圍，顯然是衝他自己來的。
??想了想，李零索性放棄了反抗，高舉著雙手走出了房間。有軍人立刻上前將他押解了，高強電流流經他的身體，他失去了意識。
??等他被一盆涼水潑醒時，已經在另一個陌生的地點了，還是熟悉的審訊室，卻是陌生的審訊官。這幾乎是家常便飯了，他也想不通這地方為什麽與自己這麽有緣，到哪都能遇上。
??“李零，能解釋一下你的來曆嗎？”
??李零放眼過去，在監房的外麵一張辦公桌後坐著三名中年男子，昏暗的光線讓李零看不太清楚他們的容貌。這三個人給他的感覺都讓他不太舒服，看不透，很深沉，讓自己感到壓抑，說明他們的實力至少有九階。
??三名九階的審查官，還真看得起他！
??李零晃了晃手上的鐐銬，鐐銬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才開口：“你們是？”
??“回答問題。”另一名男子說。
??“我的來曆？”李零仔細打量著黑暗中的三個人，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心說難怪，這三人絕對是搞情報的好手。他們不會軍情局裏麵的吧？讓李零糾結的是不清楚他們是真是假，畢竟，他才受到高小柔血淋淋的欺騙。
??“你們都知道我的名字，應該比我更清楚，而且我要申訴，我究竟犯了什麽事，要將我扣押起來？”
??“你最好合作，準確的說，我們是在保護你。”
??“這樣子保護我嗎？”鐐銬發出的清脆聲響似是嘲弄。
??“你在1542號星球上短暫出現過，然後失蹤了，據我們判斷，你應該是離開了星球，你去哪兒了？”
??“我有權保持沉默。”
??“當然，你可以保持沉默。你也去了武術協會，那裏你也看見了，雖然我們沒查到什麽，但 還是發現了些有趣的東西，作為武術協會的名譽會長，難道你不想弄清楚嗎？”
??“我當然想弄清楚，但你們都說了，我也離開了星球，你們更清楚才對，如果你們願意告訴我，就說，不願意，就免談。”
??“你有很深的抵觸情緒，別緊張，我們可以放你走，隻要一切都水落石出。但你難道不想說些什麽嗎？比如，啻心？”
??“我沒什麽說的，我也沒犯任何事兒。雖然軍方有權拘押任何可能的嫌犯，但卻不包括你們這些軍人！”
??啻心這個詞語讓李零眉毛跳了跳，他自己還想弄清楚呢！恐怕隻有天知道。
??“我們不是軍人。”另一人否認。
??“需要我明說嗎？”李零看著他們。“看來你們還不想承認，那我就挑明了。最左邊的那位，你的腰上似乎有舊傷，雖然你坐著，沒動，但你是有些傾斜的。這當然和你軍人的身份不沾邊，但如果深究細節的話……”
??“會怎麽樣？”被李零說的那人問。
??“你的臂膀很寬大，強武有力，這隻有在重體力職位中才能看到，而你的雙手更是不成比例的強壯，在1542號星球，從事重體力職位的人少之又少，幾乎都是機械替代。你也不像是健美，因為健美者更關心自己身型的勻稱，我反而從你身上看到了腰部以下萎靡的跡象。
??或者可以這樣說，你曾經是軍人，因為受了傷，所以被調換了崗位，但還是保留了軍職。你仍然在進行操練，我猜測這和你曾經的經曆有關，你是名重火力操作員，所以造就了你這樣的體格。現在卻調到了文職，所以下身顯得有些單薄，對嗎？”
??評完一人，李零自顧自點了點頭，然後轉向了第二個人：“至於你，雖然沒那麽明顯，但你似乎還不太適應現在的身份，你總在無意間顯得有些不自然。而且你盯我的眼神不太友好，那是血性，是赤裸裸戰鬥的欲望，你直接將我當做了敵人，這是一方麵。
??第二，你也有他的那種症狀，姑且稱之為戰爭後遺症吧！你的肩膀一高一低，呼吸很有節奏，眼神犀利，雖然刻意進行了掩蓋，使自己顯得木訥，可你的習慣暴露了你的過往，我猜，你曾經多半是個狙擊手。”
??緊接著，李零又轉向了第三個人，甚至笑出了聲：“你需要我說嗎？”
??“你想說什麽？”第三人一臉麵癱。
??“我猜你不是個男人，你是個膽小鬼。”李零的話中充滿了嘲諷。
??“你錯了，我還以為都被你看出來了，盡管你猜錯了他，他的膽子一般人還比不過，但對我們的分析還是大體正確的。”最左邊的男子說。“你有很敏銳的洞察力，但直覺方麵嘛，就略差了。”
??“我們是軍人，又怎麽樣？”
??“軍人不具有執法權，不得幹預普通人，不得拘禁、收押、強迫、命令帝國公民，不得侵犯帝國公民的任何合法權益，還需要我複述嗎？”
??“特事特辦，李零。這是我們將要提呈的控告函，我們也獲得了軍法院的特別許可，這是特許令！”中間的那人將特許令全息投影了出來。
??李零眼瞳微縮，過去半年在紅霧星外太空的星艦上，百無聊賴的他也關心起了時局政治，所以對這些比較了解。
??帝國與靜海軍方恕有不合，雙方暗地裏一直在相互較勁。所以，帝國一直將執法權緊緊握在自己手中，從來不允許軍方插手的，這也是李零當前的倚仗。
??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軍人執法，那一定是非常嚴重的情況。但他並不知曉這份特許令的真偽，所以開口：“我該如何驗證呢？”
??“你還要裝糊塗嗎？”第三個人的話語很陰森。“對任何啻心的成員，我們都是不經審訊直接擊殺的，你算是特例。不要浪費時間了，說說吧！”
??李零再次皺起眉頭，這是他又一次聽到啻心這個詞語。“啻心，什麽啻心？”
??“你應該認識她吧？”最右邊的人投放了全息影像，那是一名陌生的女子，李零並不認識，所以搖頭表示否認。
??“你確定不認識她嗎？李零，如果你不說，我們有其他的法子來。”
??“我應該怎麽說？我都沒聽說過啻心這個詞語，他們是什麽組織來著？”李零裝起了糊途，按說，楊誌寧是給自己透過底，但不代表自己就可以亂說。
??而且一旦開口，那就是默認了這件事與他有關，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看來，你需要加點料，幫你好好回憶下。”
??鐐銬突然突出了尖刺，並紮進了他的手腕中，頓時他的意識一片模糊，眼前一黑就昏迷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他一直聽到有個聲音在問他，他是誰，有什麽目的，打算做什麽等等等等。
??李零問心無愧，也就回答了。那個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問，他也一遍又一遍的回答。之後又問及了啻心，這個他真回答不了……
??這樣的場景並未持續多久，識海強大的李零很快就找到了自我意識，並蘇醒了過來。但他仍然佯裝受到控製，顯得失神，呆滯，錯愕。注射進他體內的是某種致幻藥劑，帶有強烈的催眠作用。
??拷問持續了整整一星期，三名審訊桌覺得無聊都輪換休息去了，審訊結束後李零被帶了下去。其實他心裏也泛起了嘀咕，這個啻心究竟是什麽？讓他們這樣連續不斷的盤問。
??直到又一次審訊時，李零反問，也終於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啻心的真相。
??“啻心是個特級危險的恐怖組織，他們活躍在帝國轄製最為薄弱的邊緣星區，表麵上是維係帝國，其實卻一直在進行顛覆活動，我們也是前幾年才追查到啻心相關的蛛絲馬跡。”
??“但啻心與我有什麽關係？我從未入過會，也沒見過他們任何人！”
??“她你應該認識。”全息影像打開了，那是高小柔。
??李零眉頭微促，他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她原名方婉，代號雪狐。極度危險，屬於帝國特級通緝犯。曾策劃了多起恐怖襲擊，比如在青葉星，以帝國政府的名義，她就親手炮製了赤色黎明一案，屠戮無辜民眾十二億，導致青葉星暴動，完全推翻了帝國駐星球的合法政府，並宣告獨立。
??之後她潛伏到靜海，將軍情三處的首腦李代桃僵，又把下麵的暗線清理了幹淨。
??她從軍情三處竊取了大量絕密情報，也不知道她怎麽盯上你的，不惜暴露組織拉你入局。可能你太過張揚了吧，所以又決定將你處理了，其實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你被派往了紅霧星。
??武術協會的大屠案就是她一手炮製的，因為我們追查了過來，可惜卻中了計，她早就預設了十階超能炸彈，甚至將小半個區域摧毀，造成數十萬人傷亡，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李零兀自失神，沒有回應。
??“通過對入境管理處的排查，我們從數億人中鎖定了你，並幸運追查到你曾和雪狐一起的畫麵，深究之下，發現武術協會也與你有關，如果你知道什麽，最好不要隱瞞。
??你現在並不安全，啻心爪牙的滲透幾乎無孔不入。你看，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們三個九階高手這些天就沒合過眼！”
??“保障我的安全？我怎麽看怎麽不像，既然你提到了啻心，也將所有的髒水都潑給了那方婉，那我冒昧的請問，證據呢？”盡管李零心中早有所懷疑，但他還是想要看到明確的證據。
??三名審訊者相互看了看，相繼點頭，將相關的證據資料以全息影像的形式投放到李零麵前，反正他在這裏，也跑不掉進。
??李零以極快的速度進行翻閱著，對啻心組織的來曆、作為等有了初步的了解，怎麽說呢，任他的心境達到無喜無悲的層次，他還是覺得有些氣悶。
??啻心以博愛、自由、正義之名，行欺騙、恐怖、殺戮之事。他們展現的形象是非常正麵的，在許多星區都備受推崇，但其所作所為卻一再觸碰人性底線，這完全就是一個超級邪惡，沒有底線的恐怖組織。
??他們以神的名義對普通人進行洗腦，至少有數十個殖民星球，上百億的人因為他們的欺騙而失去了性命，但剩下的人卻將所有的怨恨都轉嫁到帝國頭上，導致帝國多處動蕩。
??啻心的爪牙遊走在帝國轄製力薄弱的邊緣星域，廣泛傳播邪神的相關教義，發展下線。新入會的教會成員被洗腦洗的非常徹底，都是頑固的宗教偏執分子，不畏懼死亡和任何事……
??結合自己遭遇，李零終於開口了，他說出了自己來到這裏所遇到的事，之後發生的事件他都詳細交代了。現在看來，他完全就是被啻心爪牙給掌握了行蹤，並在他來到星球一開始，就精心布下了局。
??周狂那個人絕不是正職審查官，他故意讓自己交一封信，並故意安排了意外事件的發生。那個詢問自己去處的女兵也是在探自己口風，但當時的自己回絕了，所以又安排了另一個局，讓自己故意被整個城市追捕。
??也許那些追捕者就是啻心的爪牙，周狂就把自己引向了他們一早部署的陷阱中，並瞞天過海。他們似乎詳細分析了自己的性格，並最終引導自己加入了他們的‘軍情三局’。
??也是因為自己擺擂，在星球引起軒然大波，太過張揚，讓啻心組織從幕後被放到了台前，幾乎暴露，所以他們無法容忍，索性就將自己派往了紅霧星，偵察帝國絕密情報的同時，順便借刀殺人，這一通操作陰險無比，簡直算盡了人心！
??或許自己走後，啻心的爪牙覺得武術有些礙眼，所以順便清理了……
??雖然李零沒有交代出太多的訊息，但三名審訊官卻麵色凝重了起來。因為兩年多以前，他們並未收到1542相關城市封鎖，追捕的相關消息，這似乎從側麵驗證了啻心力量，它之滲透竟如此深，在靜海軍方眼皮低下瞞天過海！
??“你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審訊官繼續問。
??“沒有。”李零的記憶力是非常好的，哪怕讓他複述二十年前某一天某個時段發生的事，他都能分毫不差的說出來，所有的一切都那樣曆曆在目，畢竟是神念者。
??“呃，在我到靜海以前，我在柯伊星得罪了一個很大的組織，名叫天安社。我推測，我是在柯伊星被他們盯上了，不然，啻心根本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
??“柯伊星，情況我們知道了，具體的我們會進行審核，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顯而易見，我與啻心組織沒有任何的關聯，我也是受到了蒙騙，也沒做出任何具有危害性的事情來，我覺得我不應該繼續被收押。”
??“你所說的相關情況，我們會進行核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們會嚴格按照規章製度辦案，你的合法權益會得到保證。在這裏，你至少是安全的，這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就該放我走，這裏是個監牢，軍方也被滲透得這麽深，如果有人想對我不利，那也很容易。”
??“你知道不可能的，我們都在這裏。好了，你有什麽需要的，我們可以盡量滿足你！”
??“是嗎？看起來我的待遇還真不一般，那行，我可就說了啊，我剛從紅霧星死裏逃生回來，受了傷，精力大損，氣血虛虧，境界衰退，所以我需要這些！”隻見李零身前的全息熒屏上，一項長不見底的清單他早就擬好了，這本來是他想用自己曾經販賣武術的軍功點買的，奈何回來後才得知自己的軍功也被悉數查封了。
??“這些啊，恕難從命，也看不出你需要進補，就算是需要，這些烈性靈藥足以讓你爆體無數次！”
??李零翻了翻眼皮：“打折也行，我先前販賣武術模板的軍功點足以買下這些東西。再說了，我的身體我知道，要不你們試試？”李零充滿了挑釁。“你們給我的感覺，像是毒蛇，像是狼。實力強大，深不見底，但畢竟是退下來了。”
??“真是張狂，從來沒有低階的人敢這樣議論。”
??“有實力，才有底氣。”李零說。“我可是在紅霧星上存活下來的。嗯，就這樣，你們也不願意，我也不想多費口舌。”他站起身來，旁若無人的走進了自己的監房，讓三名審訊官麵麵相覷，他們很快就各自忙碌去了。
??審查的效率很高，李零估摸著怎麽也要十天半月的，結果才剛過三天，他又被提審了。
??“我是被釋放了嗎？”李零直接問。
??“不，你被轉監了，走吧！”
??“去哪？”
??“天上！”
??他登上了一艘空天戰機，航向了太空港，並直接飛進了一艘星際飛船中，飛船航行了一段後 進行了超空間跳躍。
??“我就知道你們是軍人，你們是哪個部門的？”在飛船上，李零輕鬆了不少，至少這回他沒有被扣上鐐銬。
??“你話有些太多了。”其中一人說。
??“我本來很喜歡安靜，是你們打亂了我的生活。”
??“沒人喜歡被打擾，而且你也應該知道，每時每刻，都有更多的人被邪神啻心所蠱惑，蒙蔽，甚至失去生命。”
??“我知道，但我管不了，我沒有那樣的能力，我自己都很艱難的存活在這個世界，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小命。盡管這樣，我還是緊守著自己的底線，遵循著相關的道德，雖然我算不上是個好人，但絕對不是壞人，我也曾經想改變這個世界，可這世界太大了，強者層出不窮，我隻能小心的活下去。”李零有些感慨。
??“你會幫忙的，對嗎？”
??“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我是鄭磊，來自內務部。”“傅剛，憲衛部。”“李嘉，軍情局。”
??“好吧，這下認識了，你們都來自軍方，我這是去哪，軍事法庭嗎？”李零問。
??“去了你就知道，不過現在，來練練。”李嘉給鄭磊、傅剛使了個眼色，顯然，他不是一個大度的人，聽說李零很囂張，紅霧星的資料他們也查閱過了，看起來是像回事，此人有兩把刷子。在飛船上，李嘉認為這是個機會。
??“不，我不和你打，我也沒得罪過你，你堂堂九階，總不至於和我這個小人物過意不去吧？”李零全然沒了先前挑釁的囂張。
??“也許你忘了你是怎麽得罪我的，沒關係，我也不記仇，打一場就行了，我保證不打死你！”李嘉陰沉著臉，竟然說自己是個膽小鬼，不是個男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保證不打死我？這可真夠惡毒的。”李零搖著頭。
??“你不是想為軍方效力嗎，這是你的機會，讓我好好打一頓，看看你是否有資格加入到我們軍情局，如果你名副其實，我滿足你的所有條件。”
??“不，李嘉，你擅權了！”鄭磊向前一步，隱隱擋在了兩人中間。
??“你要阻止我嗎？”李嘉拉下了臉。
??“會，不單他會，我也會阻止你，他之前就加入了軍情局，但被坑成這樣了，所以他應該加入到我的部門才對。”傅剛說。
??“看來我們都有分歧，我們可以先打一場。”
??“喂，難道你們不想聽聽我的意見嗎？”李零聽他們的意思，是想搶人了，劇情翻轉得還真是快啊，自己這個階下囚一轉眼就成了香餑餑。
??“別浪費時間了，你們這幾個部門我一個都不想去，不過，你們可以先打一場，看看誰比較厲害。”
??李零剛說完他就悲劇了，三個人同時出手，將他給震暈過去。
??之後，三個人相互交手了，他們不敢動用全力，畢竟是在星際飛船中，出了岔子誰都討不了好，這樣肯定是分不出勝負的。以至於李零後麵都醒過來了，他們還在大打出手。
??李零氣定神閑的爬起來，他走到一邊，蹺著二郎腿看起了好戲，甚至還不時呼喝：“對，用力，踢襠，襲胸，就那樣！哎，別跑啊！喂，使勁打啊，咬他，咬！”
??這可把狼狽的三人氣得夠嗆，也難怪李零這麽樂嗬，誰叫他們這三個九階不敢動用異能，所以毫無人形，如同街頭癟三那樣亂打一通呢？以至於三個人各自甩出一道元力，又將李零給震暈了過去。
??李零再次蘇醒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了，似乎也不再先前的飛船上麵，現在的他在一個房間裏麵。
??不一會兒，一名他認識的人來了，是楊誌寧元帥。
??“元帥，對我的調查完結了嗎？”李零說。
??“還在進行中。”
??“我與啻心無關，我也是受害者，我希望能盡快脫離審查。”
??“我相信你，事情我都清楚了，你的過往還真是，真是夠硬，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是軍人，很好，非常好，你在紫苑星、柯伊星的檔案我也調取了，但有被篡改的痕跡，估計啻心的爪牙那時就盯上了你。”
??“我不知道。”
??“天安社，你肯定記憶深刻，根據我們的調查，天安社是啻心一個極小的外圍分會。”
??“他們竟真有關係！”李零不淡定了。
??“現在想明白了沒？你應該加入到軍方來，不管你過去做過什麽，你這樣的人才應該為軍方效力。我認為你是個充滿正氣的人，要不然你也不會在紫苑星鬧了個天翻地覆，在柯伊星做出那麽大的犧牲，也不會受到啻心爪牙的蒙騙，前往紅霧星。而且，你現在是邪神啻心的眼中釘，它不會放過你。”
??“如果是這樣，我願意加入到軍隊，這是我來靜海的初衷。我想要戰鬥，想要盡責。也許你不會理解。不說這個了，邪神啻心這件事有結果了嗎？高小柔，額，雪狐方婉為什麽派我去紅霧星？”
??“狩獵行動是帝國，包括軍方的最高絕密，有可能他們想看看我們在做些什麽吧？一開始我們軍方就猜到他們會跟來，所以進行了嚴密的布控。
??你的身份雖然偽裝得很好，但經不起推敲。而且顯然，你僅僅是作為了棄子。你前腳剛走，他們就屠盡了武術協會，甚至連購買者都屠戮一空，極少有漏網之魚，估計是想將武學給獨占了。你也知道，他們甚至就不想讓你回來。”
??李零沉默，沒有回應，他現在都覺得自己是個不詳之人了，無論到哪都引起災禍……
??“我現在想拜托你一件事，那就是重新刻錄武學模板，你也不想自己的一身本事被那些奸人全部奪走吧！要不是在紅霧星親眼所見，我甚至都以為這是天方夜譚，武學，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你的想法是？”
??“我會刻錄的，但我不想再次發生那樣的事。”李零心說自己果真是為天道所不容，原本好心好意傳播武學，卻又一次害得多少人丟掉了性命。但無論如何，他都會繼續傳播的，因為這是他立過誓的宏願。
??“我們可不像武術協會那般羸弱，同你的初衷一樣，我們也想讓武術推廣開去，這對人類的提升實在是太大了。比起異能者占人類世界萬分之一的比例，如果有同等數量的武者，那機械族將不再是人類的威脅……”
??“聽起來叫人心潮澎湃，其實在我看來，如果是修煉到一定層次的武者，有很大概率覺醒自己的元素異能。甚至可以說，我們每個人，都是異能者。”李零坦白了自己的秘密，盡管這對他來說也算不上秘密。
??“什麽？”楊誌寧一臉錯愕。
??“你可能會認為這是天方夜譚，但這是事實。武者和異能者有一點是相通的，那就是利用天地之間的靈力，區別在於武者用靈力強化身體，異能者操控元素靈力。
??如果武者修煉到一定的層次，那他絕對也算半個異能者，因為哪怕天資在愚笨的武者也能操控些許元素異能來。”
??“聽起來是這樣……”
??“是。”李零似乎是為了展示，他攤開手心，元素之力匯聚，化作一朵金色的蓮花，蓮花旋轉，然後變成了綠色，又變成了藍色、紅色及褐色。
??“五行異能元素！”楊誌寧有些失態，他差點以為自己是看走眼了，沒想到這人還是個異能者，可又為什麽，自己沒察覺到李零半點的元素波動呢？所以開口發問：“你是異能者？”
??“其實，我是個特例，我並不是異能者，因為我的天資是屬於絕頂差的那種，億萬分之一的概率，我對元素的操控其實很低微，也僅限於此。”
??“但你所展現出來的，明顯是異能，也隻有在異能元素領域有相當的造詣，才能凝現如此逼真的蓮花，而且是複係多重元素。”
??“武者凝練靈力於身，如我這般想要激發出來不太容易。隻有經過相應的訓練才行。基本上，如果如我這樣的人也能算得上異能者的話，那每個人都會是異能者。”
??“李零，現在你聽好了，我準備新建軍武部，並任命你為軍武部部長，負責教習全軍武學。”
??“什麽？”
??楊誌寧複述了一遍。李零這才回過神來：“軍武部部長？我嗎？不行，我拒絕。”
??“為何拒絕？”
??“我可以教習武術，武學，甚至是武道，但我更想深入戰場，去曆練廝殺，提升自己。我要變得更強，這樣，武道一途才會更有說服力，人們才能看到武學的前景，看到武術的強大。所以……”
??“如果掛個名呢？”
??“那也不行，一個部門啊，軍武部，有這個部門嗎？成為部長級，我一沒實力，二沒威望，三沒軍功，四沒精力，五沒時間，何德何能？我隻有這點本事，所以拒絕。”李零倒是想得明白。
??“軍武部，是我這次狩獵行動後想要新建的一個部門，也主要是因為你。雖然目前還沒有提出議案，但很快就可以成立。
??你所憂慮的實力，的確是最好的衡量標準，可你具備這樣的實力，你在紅霧星的表現有目共睹，那上麵是來自帝國各處的精銳，就連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
??威望、軍功，這些都是其次，你得到了我的認可，那就是威望，就是軍功。不會有人有意見！如果你都無法擔任，我認為沒人能夠擔當得了。”
??李零兀自搖頭，那個職位看上去很美好，似乎讓自己一步登天，但高高在上並不容易，那意味著紛爭，意味著勾心鬥角，他的確沒那樣的精力。更別說，他還被啻心爪牙盯上了呢？經曆了這麽多的坎坷，見過了太多的磨難，李零知道那樣的不容易。
??“軍方需要人才，真正的人才。可能你不知道，前線的壓力有多大，每天都有無數的戰士殞命，他們滿腔熱血來到前線，一場戰役下來，幸存的，又有幾多？成立軍武部，便是教戰士們於戰場上保全自己，你永遠也想不到戰場的殘酷，無數的戰士在前線浴血奮戰，那都是鮮活的生命……我大概知道你的顧慮，你不用想太多，我會安排好一切。”
??“我……。”李零猶豫著。
??“你再考慮考慮，我是楊誌寧，靜海防區元帥。你可能沒聽說過我的名字，但我的導師，是碎星者，楊建東。”
??哪怕是再無知的人，也都聽說過碎星者的名號，且不提這個名號是為曾經的帝國皇帝，更因為這個名字代表著傳奇，是一尊神，代表著人類世界的最強！沒有他，就不會有帝國。
??人類世界能稱之為神的人並不多，這些人擁有凡人難以想象的力量，他們甚至能孤身，不借助任何外物在外太空穿梭，他們能輕易覆滅一整顆星球。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人類世界才得以在這無盡的星空中延續，並不斷開疆擴土。
??楊建東，就是人類世界為數不多的神之一，哪怕已經多年沒有他的消息了。
??李零也聽說過這個名號，曾經他充滿了向往、崇拜，那是一個神，一個傳奇。人類世界的十階強者寥寥，十一階更是不到一掌，五指之數。他們站在最強，最高的巔峰，揮手間，星雲倒卷，言談間，雷霆萬鈞，讓人敬畏、羨慕、仰望。
??而如今李零卻沒有那樣的心思了，與其羨慕別人，不如努力自己，所以他並未有任何動容，有些事，強求不得。
??“你是我見過定性最好的人了，沒有之一。”
??“我最多做個教官，別的我真勝任不了。”李零終究妥協了。
??“可以，那就總教官吧，但是目前隻有你一個教官，你有其他的人選嗎？”
??“我沒……不，有！沒有。”李零想起來，他還有些兄弟，是風林火山。
??當初分別時，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團聚，他悄悄留下了暗號，是一段毫無意義的代碼，但對他們兄弟幾人卻意義重大。如果風林火山看到了，會從中讀取到相關的訊息，定位到自己的所在。
??可是最後，李零還是放棄了召喚，風林火山會有他們自己的人生，跟隨自己隻會橫生災禍，罷了。
??“那你就辛苦下了。”楊誌寧知道李零有所顧慮，沒有相逼。
??“我隻能帶他們入門，常言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武學一途，最終是靠自己的努力。”李零說。
??“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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