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軍武部，一個剛成立的部門，沒有鮮衣怒馬的賓客，沒有觥籌交錯的交際，除李零外，也僅有楊誌寧帶來的幾個人。他們掛上了門牌，並簽署了文件，發布了通告，便意味著軍武部的正式成立了。
??可笑的是，這個部門甚至都沒有自己的辦公室，也沒有自己的駐地，甚至是任何到崗的幹部。就連李零本人的軍銜也低得令人發指，上尉，還是個光杆司令。
??僅管這隻是一個笑話，但一個全新部門的成立當然有宴會了，軍部也邀請了許多軍界名流。那不是李零的事，他甚至都懶得出席，給出的說法是身上有傷，不太方便，他現在看誰都覺得是啻心那個邪惡組織，能不露麵就不露麵。
??結果第二天，李零就收到了大量的包裹，這些人似乎知道李零需要大量的靈藥，所以送來的都是些世間難尋的，就是有錢也買不到。這些人李零一個也不認識，拜貼裏顯赫的頭銜彰顯了他們的身份。
??除開奉承的人外，其中有不少人直言不諱想要來學習，希望李零不吝賜教；有些想邀請李零參加什麽聚會；更有甚者，聽聞李零孤身一人，想介紹姑娘給他。
??也許，他們想通過李零與元帥搭上線，他們注定會失望，因為李零從不鑽營。
??他以有傷不便這個借口全部推辭了，因為他的傷，楊誌寧甚至專門給李零帶來了名醫。這些名醫在全麵檢查後認為堅稱他的身體沒有問題，甚至覺得他精力有些太過旺盛。
??總而言之，醫生沒見過李零這樣氣血旺盛的人，甚至提議讓他放血治療。偏偏李零不能以常人來衡量，他的虛弱是內在的。
??由於目前僅有李零一個教官，所以部門並未對外招人，楊誌寧也未有其他的安排。但可以預料的是，在全軍範圍內已經有相關海選了，第一批的學員很重要，是效驗軍武部，效驗武術的成果。為此，楊誌寧專門征求過李零的意見，問他有什麽要求，要符合哪些條件。
??李零卻很不負責任，說隻要年齡不是太大，不超過三十歲皆可。
??“你確定？這件事意義重大，你是目前唯一實力卓絕的武者，我不怕你條件苛刻，我希望你們教出最好的戰士來，而不是，而不是，敷衍了事……”
??楊誌寧認為李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從不敷衍了事，元帥。如果要說天賦的話，我的天賦極其普通，也許好的天賦能讓人有更大更好的提升，但那不是關鍵。武道一途，沒有捷徑，勤奮努力方是根本，更重要的原因是，心高氣傲的天才們有另外提升的捷徑，吃不下這樣的苦，心性最重要。”
??“一定得三十歲以下嗎？全軍中那個年齡段的都是新兵，沒什麽經驗，甚至都沒上過戰場。”
??“除開強化人、改造人等新人類外，任何人都可以學，年齡也不是問題，但年紀越小越好，因為武術能顯著改善人體體質，最大限度激發潛能。隨著年齡的增長，人體體質的逐漸定型，會讓練武的收益呈現出遞減的趨勢。
??強化人因為植入了強基因序列，已經將自身的潛力揠苗助長了，提升有限，改造人就更不必說了。不過哪怕是強化人，也可以掌握非常有用的武術技巧。”
??“三十歲以上真沒問題？”
??“也可以，甚至一百歲，兩百歲都行！練武當然是越早越好，但不代表年紀大了就無用，關鍵還是自身。”李零也知道，在這前線服役的99%都是老兵，想找到合適年紀的也幾乎不太可能。練武最好從娃娃抓起，比如李零自己，還有他的幾個兄弟，風林火山等。
??“這就行，隻要有用，能提升實力，也就管不到三十歲以上了吧。嗯，你看要不這樣，我先征調找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再找一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混合一起修煉，如何？”楊誌寧將李零那唯一的條件打了個對折。
??“沒問題，元帥，另外，我需要一片戰區，對我也好，對學員們也好，隻有在實戰中，才能更快的提升實力。”
??“當然，我會劃定一片戰區。你看，三級星怎麽樣？”
??三級星，是軍方評定的威脅程度，威脅等級有一至七級，一級最低，七級最高。三級是指威脅程度偏低的戰爭星球，星球並不是防線的重要節點，但對戰區有一定的作用，哪怕失去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那上麵發生的戰爭和規模都不太大，人族、機械族雙方都是在那樣的星球上進行消耗而已。
??“我能先去那邊看看嗎？”
??“那是566號燈塔星，機械族在那個方向投入了不小的資源，並建立了相當規模的太空工廠集群，但它們的艦隊與兵工廠都被我方摧毀了，翻不起什麽浪來，現在去嗎？”
??“現在去！”李零顯得迫不及待。
??星際飛船很快就跳躍到了566號燈塔星的遠地軌道量子傳送門，量子傳送門萬裏之外是一支龐大的星際艦隊，他們駐紮在這裏，維係量子傳送門的運行，也警戒著機械族的任何動向。
??李零看著那成建製，數千艘星際戰艦連貫排列的鐵血長城，不免驚歎人力的偉大。這些星際戰艦也許都是那些實力孱弱，無法到戰場上來效力的普通人建造的，但這些普通人仍以自己的雙手和智慧，鍛造了一艘又一艘威力巨大的星際戰艦，在靜海同機械族激烈對抗。
??看著那黑黝黝、密集的炮口，李零自己心中也閃過一絲寒意：“真偉大，壯觀。”
??“那是第353分艦隊，一個中等規模的分艦隊。”楊誌寧說。“這裏發生的戰鬥都算不上真正的戰爭，隻能看做是小打小鬧，你見過真正的戰爭嗎？”
??李零搖頭。
??“你當然沒有見過，真正的戰爭，也隻有我的導師，楊建東見過，且親曆過。”
??“2781年，創世紀之戰。”李零接過了話，那場被稱之為創世紀的戰鬥讓人類和機械族都元氣大傷。人類所有的四名十一階傳奇在那一役中盡皆失蹤，再也找不到。就是機械族也在那場戰鬥後都一度進入了守勢，這一戰意義深遠，奠定了帝國根基。
??也是最近幾百年，機械族才重新轉守為攻，給人類以相當的壓力。不久前，機械族還一連突破了四個行星要塞，熄滅了四個燈塔，讓軍方疲於應對，所以楊誌寧才絞盡腦汁想要提升軍隊實力。
??其中，狩獵行動就是專門效驗軍方傾力打造的超級戰士。
??“後方的人不會知曉我們當前麵臨的困難。”楊誌寧搖了搖頭。
??“人類新一代的人物還未出現，機械族卻遠遠超越了過往，它們變得更強、更多了。不久前機械族發動的戰爭，它們展現的實力如同泰山壓頂，輕易就占領了四顆行星要塞。
??我已經向帝國說明此事，可帝國中央認為這是軍方的責任，並處分了相當一批能征善戰的將領，替換成了他們自己的人。就是現在軍方內部，下至普通軍士，上至軍隊骨幹軍官，都對靜海軍部的窩囊多有怨言。”
??“還有什麽？”李零知道，楊誌寧說的隻是冰山一角。
??“帝國中央準備進一步管控軍方的權限，也派出了上千名的特使前往靜海各個戰區進行巡視，其實都是想架空我們，這回隻是理直氣壯些罷了。
??但是，他們根本不懂得機械族的可怕，也忽視了機械族的威脅。他們的到來屍位素餐，並軍隊中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掣肘，反而是進一步削弱了軍方的實力。
??說來好笑，機械族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但是在帝國中央的那些首腦看來，靜海軍方才是人類世界最大的威脅，並處心積慮的要削弱我們。
??嗬嗬，我同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軍武部是我剛成立的一個部門，隻負責軍事訓練，他們也瞧不上這裏，我把軍武部交給你，是想多一個選擇，多一道保險。所以，我希望你拿出真正的本事來。”
??“我會的。”李零明白楊誌寧說這些的緣由，人類世界一直存在這內耗的，區別隻是大小而已，他也管不了這些，隻能盡力做好自己。
??“那就是566號要塞行星。”楊誌寧指著遠方一個不大的光點。“它本來有兩顆直徑200千米的衛星要塞，但在戰爭中都被摧毀了。”
??在三個小時後，星際飛船遭遇了機械族太空艦隊的襲擾，那是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太空漫步者，太空漫步者是機械族太空戰的主力軍事單位，它們配備有輻射聚變引擎，能從宇宙的輻射、恒星的照耀下獲得能量。
??太空漫步者個體的體積並不大，常規形態下是小型作戰機器人，3米長，1.8米寬。機體采用可塑性極強的編程金屬，能在一秒內變形成戰機、機械戰士等，甚至能進入行星內作戰。
??多個漫步者也可相互組合，比如數十個組合成龐大的坦克戰車，或者變成其他的機械單位。
??在發現大量太空漫步者後，李零所在的星際戰艦內響起了密集的警告聲，戰鬥人員各自進入了自己的崗位，楊誌寧也開始有條不紊的調度起來。
??“需要我幫忙嗎？”李零有意去試試身手。
??“不用，這回你看著。”楊誌寧拒絕了李零的好意。他一揮手，艙室立刻變形，將戰區視野更加明朗的呈現出來。
??全息影像中，李零能看清當前人類星艦的輪廓，遠處也能看到一片光斑，其中每個光點都代表著一個太空漫步者，光點在減少，那是它們在重組。
??光點處標示有漫步者當前的速度和方向，目前，太空漫步者集群的速度是每秒20.6KM，距離1.62萬KM，預計十二分鍾後 進入射程，十分鍾後與我方艦隊相撞。
??“所有武器係統、防禦係統全部激活，進行調試。啟動三號至十號戰備引擎，主武器蓄能，防護盾充能，各單元及時向我通報。”楊誌寧下達了命令。
??他很快就收到了信息反饋，除開六號引擎有點小故障外，其餘一切正常，已經有臨近的維修小組前往檢修。
??“火力官，設定主武器參數，我要你爭取一發將漫步者打散！”楊誌寧繼續下達了命令。
??一幹測算員正在計算機上進行演算,火力控製官也在緊張的評估漫步者的具體信息，他們很快就滿頭大汗，顯然動的心思極大。
??這個時候的漫步者還在進行融合，它們之中顯然具有一枚非常卓越的融合核心。
??融合核心是機械族自身進化中發生蛻變的一種產物，其能將數量不等的同伴融合一起，成為整體。能融合的數量根據融合核心的品質而定，從上百，到成千上萬，甚至是上億，不一而論。
??融合成一體的機械族會變成一個相當強大的單位，他們甚至能複刻出人類的超級武器來，比如星際戰艦等。
??當然，機械族自身也有非常強大的單位，比如眼下，它們正融合為一艘毀滅者星艦，這可以從其大體的輪廓看出來。毀滅者的能量輸出堪比十級巔峰，有摧毀當前己方星艦的能力，一旦成型，李零所在的星艦將不會是對手！
??看樣子，機械族的太空漫步者也不知曉人類的到來，所以才在倉促間進行融合，這反而給了人類機會。
??時間迅速流逝，不一會兒測算員就得到了結果，火力官將參數輸入了戰艦的主武器中。戰艦的主武器是湮滅巨炮，直徑3.6公裏，長45.2公裏，幾乎貫穿整艘星艦。這樣一發的威力需要戰艦所有引擎動力全開，並長達十分鍾的蓄能。
??湮滅巨炮的威力在十一階，射程範圍內一炮就能轟碎月亮！
??“開火。”目標進入射程後，火力官下達了命令。
??李零感到腳底的戰艦一陣猛烈的震顫，戰艦內明亮的燈光也完全昏暗的下來，緊接著，他看到了一道無比強烈的白光將他視野內的整個宇宙都照亮了，強光充斥了他視界的全部，並在兩秒後開始消退。
??之後李零看到被貫穿了的半成品毀滅者，超高能粒子束流將其接觸到的物質都湮滅了，並引起了毀滅者星艦大範圍的崩塌。
??他看到無數的漫步者被震離、剝落，相當數量的也化作萬千碎片，並很快波及到毀滅者的整個艦體。這一幕非常震撼，毀滅近在眼前，那是物質的湮滅。
??雖然隻是一堆冰冷的機械，也不知道機械族是否會感到疼痛，但李零仍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被湮滅巨炮擊中的毀滅者並沒有完全被打散，它隻是受到了重創。對機械族來說，隻要它們還能動，還有程序運行，就永遠不會結束，而且它的核心並未受損，它正在迅速的重組！
??機械族對於人類，恐怖之處並不是無窮無盡的機械軍團，而是它幾乎無法被摧毀。隻要機械族的核心沒有摧毀，它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快速的重組起來。這些冰冷的機械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能從被擊毀的殘骸中重新組合，也許實力沒有之前那麽強，但還是不容小覷。
??人類隻能一次次的去摧毀，直到那些可以編程的金屬活性徹底衰變，這個過程一般要數次以上的毀滅才能做到。
??“元帥，我們失手了。”副官匯報著戰況。“我們沒能摧毀其核心，按照它當前展現的能量強度，這應該是一個十階核心。它的受損比為11%，接下來我們將麵臨一場硬仗。”
??“嗯，我們的援軍呢？”
??“已經知會第353分艦隊，他們即刻進入戰場，正準備超空間跳躍。”
??楊誌寧看著星區圖，上麵深邃的黑暗讓他露出深思的神情。十階核心出現在這裏，第566號節點，這件事顯得不同尋常，因為曆來這個節點及其附近區域都是低衝突區，相對平和。機械族這裏的活動並不多，不太可能出現十階核心。
??融合核心對於機械族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核心的誕生目前對人類來說還是個秘密，但有研究發現核心本質上就是一種意識形態，相當於人類的思想、意識、靈魂。但其更加的純粹，因為核心是數字生命的升華、蛻變。
??並不是所有的數字生命都擁有智慧，哪怕是機械族本身的數字生命都極其稀少，其概率相當於從一片海洋中找到正確的一個電子。也別看機械族是鋪天蓋地，其實絕大部分都是一個空殼，隻能忠實的履行程序。真正的數字生命極其稀少，而這些數字生命中，能夠蛻變為核心的更是寥寥。
??因為受製於某種不可預知，不可探查的規律，哪怕是將一個核心完全複刻，複刻體也隻是一個沒有任何生命的思想特質，等同於石頭一樣的物質，隻能遵循設定的程序運作，這個殘酷的現實一直製約著機械族的發展，要不然，人類怎麽可能麵對這樣一個可以無限自我複製，永遠不知疲倦的種族？
??再看戰區，整個艦體都被超能粒子流破壞的機械族毀滅者星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也許愈合這個詞語用在那上麵並不貼切，但事實就是這樣，那堆可編程的漫步者可以從分子層麵進行重新排列，變成任何的形態。
??毀滅者甚至還未完全修複，又逐漸加速，航進了人類戰艦的射程中。
??太空中武器的射程並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動能武器於太空中因為沒有任何的阻力，所以其速度並不會衰減，因而射程是無限的。當然，有效射程還是必要的，光波、能量、輻射、粒子束、脈衝、離子等都會在太空中衰減，如果距離相當遙遠，也實在沒有浪費能量的必要，況且這一類武器在星戰中威力太小了，隻有動能武器才具備一定的威脅。
??動能武器缺陷也很明顯，它擊發速度不快，很容易進行攔截，所以隻能在突防段才有效用。因而，人類此刻隻能看著毀滅者靠過來。
??一艘又一艘的星際戰艦出現在了戰場，這是353分艦隊的主力，艦隊擺成梭子陣型，其艦隊指揮官向楊誌寧請示後，接過了戰區指揮權，哪怕楊誌寧的級別比他高。
??機械族無數漫步者整合的毀滅者巨艦已然成型，它反而率先朝人類艦隊發起了攻擊，並在極短的時間內發射了許多的炮彈。
??楊誌寧也坐回到了位置上，“接下來的事情才麻煩呢，不過你就看著吧，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看過一些電影。”李零說。
??“嗬，那都是騙小孩子的把戲，真正的戰爭可比那些隻顧圈錢的電影要殘酷多了！”
??李零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353分艦隊在毀滅者發起攻擊後立刻組織了防禦，他們用多種手段，分別對來襲的炮彈進行攔截，首先是無人機集群，幾乎每艘戰艦上都飛出了相當數量的無人機集群，數以十億計的無人機組成了第一到防線，然後是擁有相當戰鬥力的太空戰機組成第二道防線，能量護盾組成第三道防線。
??當然最重要的是353分艦隊也開火了，無數的炮口幾乎同時開炮，發射出漫天的攔截彈試圖將機械族的第一波攻擊給攔截下來，這些攔截彈在炮彈的必經區域爆炸產生無數的碎片，以動能碰撞的形勢進行攔阻，非常簡單但行之有效。
??這幾道防線在李零眼中幾乎是不可逾越的，但還是有相當數量的炮彈穿透了防禦，並擊中了多艘前方人類的星艦。不一會兒，李零就看到那些星艦內部燃起了火光。
??“那是機械戰士。”楊誌寧看著燃起火光的星艦解釋道。“它們可以是炮彈，也可以是戰士，轉換很容易，幾秒鍾就行。它們是無孔不入的，如果對上，最好不要和它們短兵相接。當然，也許對你不是這樣。”
??李零調閱了起火戰艦內部的影像，果然，那些突防的炮彈在擊中星艦後就迅速的變形，它們變成一個個機械戰士並在星艦中大肆破壞，人類應對的手段並不多，甚至不敢施展高階異能。隻能用星艦內部的防禦係統去慢慢消耗，如果事態嚴重，那麽將會用士兵的生命去消耗。
??這隻是戰爭的開始，更多的炮彈被毀滅者發射了，一波又一波，一波又一波。它似乎是無窮無盡的。終於，在距離人類艦隊三千千米時，毀滅者停止了攻勢，並迅速解體，化作漫天的無人機迅速擴散，蜂擁向了人類的艦隊中。
??沒有經曆過戰爭，就永遠不會了解到戰爭的恐怖，沒有麵對過機械族，就永遠不會知道到機械族的可怕。李零親眼看到那些被摧毀的機械族戰士迅速的重塑，並繼續戰鬥，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而且它們的數量也是無窮無盡的，多到幾乎讓人感到絕望。
??而人類的敵人，機械戰士從不會感到害怕，隻有一往無前；也從不怕被摧毀，隻有一往無前。機械族任何的單體戰士都擁有非常高超的戰鬥技巧，比起人類的士兵來要好上許多倍，因為它們是徹底的殺戮機器。
??目睹戰場殘酷的李零也小有震撼，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武術在人類世界被遺忘的理由了，因為人類似乎覺得自己再怎麽訓練，也始終無法同機械族正麵相抗的，近距離交戰完全是找死。
??那一個個機械戰士一旦近了身，完全就化作了冰冷的死神，李零一直想要發揚的武術很諷刺的被機械族給繼承了，這 機械戰士動作幹淨利落，簡單、直接、粗暴，實用而不花哨，簡潔又致命，果斷又殘忍，無論是時機、方位，角度，他也挑不出一絲的毛病，他自問如果是自己在六階之前對上了這些機械戰士，也會很難辦。
??“它們的武術怎麽樣？”楊誌寧突然問起。
??“很強……”李零頗有感觸。
??武術起源於人類，也衰落在人類，機械族起源於人類，卻也脫離了人類。人類善於創造，更善於忘記和毀滅，機械族長於複製，卻也更能傳承與發揚，眼下便是最好的例證。
??“它們很強，針對性很強，迅速、靈敏，直取要害，沒有任何顧忌，沒有任何破綻。目的很純粹，是絕對的死神，百分百的殺戮工具。”
??“你有辦法對付它們，是不是？”
??“如果按照武術的境界劃分，它們完成了最初的兩個階段，概括的話，就是形式上挑不出任何一絲的毛病，也一往無前。但人不同，人是有思想的，人會害怕，會恐懼，會驚慌，這些負麵情緒反而能讓人有新的應對方式，不像它們，千篇一律，隻具有武術的形，而不具備武術的意。”
??“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楊誌寧點著頭，也歎了一口氣：“每天都有許多的士兵被機械族這樣輕易奪去了生命，隻要它們一近身，那就會變成一邊倒的屠戮，士兵們根本就無法招架，哪怕是八階九階，也會被這些機械戰士慢慢耗盡最後一滴血。”
??李零看著戰場，戰事越發激烈起來，無數的漫步者如同蝗群一樣鋪天蓋地，353分艦隊的星艦有不少都被滲透了，到處都能看到廝殺、火光，以及鮮血。這樣的戰鬥可比他曾經經曆的大上了無數倍，盡管他也曾麵對過軍隊，但這裏的規模，烈度卻遠甚萬倍。
??哪怕是這樣的戰鬥，也不過是靜海防線中非常小的衝突，因為比這更激烈的戰鬥每時每刻在各個不同的靜海節點上演。
??“我遇到過改造人……”李零突然問起。“他們的風格和機械族非常相似，可以說是一樣。”
??“在紅霧星遇到的？是，改造人是我們參考機械族特點而發展的新一代超級戰士，致命、冷酷，沒有情緒。
??可惜這個項目進行了許久，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戰鬥力比起機械族來還是差上一些，而且幾乎沒有人的大腦能承受那樣的，不斷重塑……”楊誌寧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李零識趣的也沒去追問，能看出來，機械族的武器、戰士等都借鑒了人類的設計，人類也從機械族那邊獲得了相當的啟發，戰爭是雙方唯一交流的途徑，似乎雙方都獲益良多，但付出更多……
??煙花秀持續了大半天，最終才完全熄滅了。星空中飄蕩著一片殘骸，大多數都是機械族的碎片，人類憑借艦隊取得了勝利，但那枚十階核心卻沒能找到，它潛伏了起來，在那一片殘骸中。
??那是一堆真正意義上的殘骸，沒有了任何生命。也許核心已經飄進了黑暗的星空，也許就藏匿在殘骸中，誰知道呢？但核心肯定會再次蘇醒，隻需要物質、能量，最後便是時間。
??時間足夠，融合核心就能再次重建一整隻機械軍團來……
??戰役之後，李零終於進入了566行星要塞地表。地表上的戰鬥從來都沒有停止，他從楊衛寧那裏得知了原因，原來軍方將這裏當做了練兵點，在保留機械族在566要塞行星上存在的同時又不讓其擁有太大的實力，並嚴格限製機械族在566星球上的科技水平和戰略資源。
??是以機械族隻能複刻出海量的低階作戰單位來同人類新兵們交戰，讓新兵們在成為真正的戰士之前有所準備。
??李零在參觀了許多個戰場後，心中也認為這裏的確是個絕佳的練兵場。星球上的機械戰士以七階為主，八階極為稀少，新兵在這裏的危險並不大，他同意在這裏建立第一個訓練基地。
??之後，楊誌寧以靜海軍部的名義，現場就征召了一個新兵訓練中心，第633新兵訓練中心被現場接管了所有的權限，那裏本來是有些新兵的，元帥打算將那些新兵全部遷走，然後從各地調集真正的學員前來。
??李零製止了，他顯得迫不急待：“就從他們開始吧，元帥！”
??看著那些尚且青澀的年輕麵孔，這些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剛到戰區的新兵蛋 子，十六至二十來歲，正值青春年少，他們臉上稚氣未脫，也多有困惑，在這群半大孩子麵前，李零都感覺自己有些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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