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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意外生病

  丁緋瓊的兩個侄女臨結婚前夕,姐妹兩個又對調了一下,交換了對象。


  但是,這仍舊不能滿她們的意,還是經常跑到丁緋瓊這裏來向姑姑哭訴。


  石文珊抱怨道:“我回來都累死了,大小姐還躺在我的床上哭,我想休息一下都不行。”


  “這是婚前恐懼症,沒有辦法。”丁緋瓊解釋道。


  石文珊心裏有些嫌嫂嫂多事,但是她又無法當麵說出來,畢竟她還欠著嫂嫂一筆不小的錢。


  丁緋瓊幫著兩個侄女買衣料,試衣服,十分的忙碌。


  有天下午,她到弟弟家去了,因此兩個小姐也沒有過來哭訴。


  公寓裏靜悄悄的。


  剛好又是周末,石文珊在家裏閑著沒事,突然對侄女說:“想吃包子了,咱們自己來包吧。”


  石季婉笑著說:“沒有餡子。”


  “有芝麻醬。”


  “好。”


  石文珊馬上動手和麵,同時又輕輕地笑道:“其實我也沒做過。”


  蒸籠冒著水蒸氣,石文珊的眼鏡蒙上了一層白霧。


  她摘下眼鏡來擦拭鏡片。


  石季婉看到她眼皮上有一道曲折的白色痕跡,就問姑姑是怎麽回事。


  石文珊用手摸了摸眼皮:“哦,是你二叔打的。那時候我已經跟他鬧翻了,不再理他。你被關起來之後,我隻好又去了一趟,本來想替你說情的,沒想到他一看見我就跳起來,掄著煙槍就打上來了。”


  石季婉想起來了,當時聽到父親和姑姑在樓上的爭吵和叫喴聲。


  “去醫院縫了三針,也沒大有人注意到。”石文珊接著說。


  石季婉覺得很抱歉,讓姑姑為她受累了。


  糖心芝麻醬的包子蒸出來了,因為不是發麵,所以包子皮吃起來有些硬,有點像皮革。


  石文珊邊吃邊說:“嗯,還不錯。”


  石季婉附和著姑姑,一麵吃著,忽然就流下淚來。


  石文珊隻是一味地吃著包子,並沒有注意到侄女的表情。


  石季婉偷偷地拭去了眼淚。


  剛參加完大表姐的婚禮,石季婉就病了,好幾天了,都沒有退燒。


  去報社的事情,由石文珊替她打了個電話,直接推掉了。


  漫畫如期刊登在星期日報紙的二版頭頁,占據了半個版麵。


  幾天後,保羅上尉要來家裏吃飯。


  可是石季婉仍然病著,而且看上去仍然沒有好轉的跡象。


  本來早就說好了,到時候由石文珊帶著石季婉到一個表姐家去吃飯,丁緋瓊在家裏招待保羅。

  可是因為石季婉的病,丁緋瓊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丁緋瓊準備取消與保羅上尉的飯局。


  打電話過去,他又不在家,他的越南傭人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傭人又不太會說法語。


  當然,丁緋瓊的法語也不行。


  “隻會說不在家!”丁緋瓊學傭人講法語的聲調。


  她不確定傭人聽對了沒有,也不知道電話號碼抄對了沒有,反正每隔一個小時,她就打一次電話。


  每次接電話的,總是那個越南傭人。


  當然了,每次也還是同樣的回答:主人不在家。


  在打了四次電話,但是仍然無果之後,丁緋瓊衝到女兒的房間,生氣地對她說:


  “你真是麻煩死了,反正你活著就是害人!像你這樣的人,就該讓你自生自滅!”


  因為生病,石季婉和姑姑對調了一下,搬到了客臥去睡。


  這幾天她一直為自己生病,怕自己沾髒了這個地方而內疚著,聽到母親的話後,她索性硬起心腸來,什麽也不去想了,愛怎地怎地,隨便你怎麽說好了。


  石文珊下班後回到家,丁緋瓊告訴她說,保羅一直不在,聯係不到他。


  “那他還是會過來吃飯。”石文珊擔心地說。


  “誰知道呢,他如果聽到留言的話,可能會打電話過來。”


  “小婉的燒還沒有退嗎?”


  “是啊,就是退不了。”丁緋瓊恨恨地說。


  “都好幾天了。”


  “看來得請格雷厄姆醫生過來看一下了。”


  石季婉剛從父親的家裏逃出來的時候,丁緋瓊曾經帶著她,到格雷厄姆醫生的診所裏去過一次。


  格雷厄姆醫生是一個德國人,個子很高,沒有眉毛,頭發也沒有幾根。


  那一次,在給石季婉作過檢查之後,格雷厄姆醫生又退到房間另一頭,用很低的聲音問丁緋瓊:“你自己怎麽樣?肺還好嗎?”


  他又取出了聽診器,向丁緋瓊點了一下頭。


  丁緋瓊向前走了一步,羞澀地抬起臉來,等著聽診器落在她的胸上,同時又帶著那種含情脈脈的神氣。


  看到這裏,石季婉急忙把頭扭到別處去了。


  她不想知道她母親的秘密。


  格雷厄姆醫生在接到丁緋瓊的電話後,下班時順道過來看了看,

  接著,他向丁緋瓊宣布,石季婉得的是傷寒,必須得住院。


  格雷厄姆醫生離開後,丁緋瓊對女兒說:“我要出去吃飯,讓姑姑在家裏陪你。”

  “好。”石季婉虛弱得吐出了一個字。


  丁緋瓊馬上到浴室去化妝,石文珊倚在門口看著她。


  “你要不要再給保羅打一次電話?”石文珊問道。


  “你先打電話給表姐,告訴她今晚你不過去吃飯了。小婉這樣病著,得留一個人在家裏照顧她。”


  石文珊遲疑了一下,然後問嫂嫂:“你現在出去,是準備跟保羅一起吃飯嗎?”


  “不是他。”


  “那是誰?”


  “剛才格雷厄姆邀請我出去一起吃飯。”


  “他剛來的時候說的嗎?”


  “嗯,他說今晚如果我跟他吃飯,小婉的住院費用就由他來付。”


  “哦,那他還挺慷慨的。”


  “他說到他家裏去吃飯。”


  “到他家裏去吃飯?”


  “對。”


  “啊,你去嗎?”


  “當然。”


  石文珊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他有點居心不良。”


  丁緋瓊輕輕地笑了出來:“嗯,其實我早看出來他不安好心了。”


  “現在又乘人之危。”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一時都有點發窘。


  “他多大年紀了?”石文珊問。


  “不知道。”


  “看他那樣子,至少也得七十了吧?”


  “估計沒有七十也有六十多歲了。”


  “他沒有結婚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在德國有太太。”


  “他來中國都三十多年了!”


  “是啊。”


  “如果有太太的話,應該來過中國吧?”


  “按說應該這樣,不過好像沒有人見過。”


  “他這個真是有些奇怪,我感覺他有些不對勁。”


  “管他呢,總不能每個人的情況我們都了若指掌。”


  “可是我覺得他這個人尤其的神秘。”


  “反正到現在很多人也對他一無所知,管他神秘不神秘了,隻要他能把小婉的病給看好就行。”


  “說的也是,如果住院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是啊,如果小婉的病好了,又不需要花一分錢,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所以這頓飯我必須得去吃。”


  就在丁緋瓊收拾停當,準備出門的時候,保羅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


  於是丁緋瓊很順利地取消了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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