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拜訪周越
第二天，楊世會沒有去找石季婉。
短暫的興奮過後，他又冷靜了下來。
對於昨天晚上石季婉說她現在不想結婚，幾年後再找他的那些話，他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他忽然又有些失落起來，不確定自己現在是否真的已經俘獲了她的芳心了。
他覺得，如果石季婉真的喜歡他，對於他的追求，就應該滿心歡喜地一口答應下來，而不是像她說的那樣，現在她不想結婚。
既然她現在不想結婚，是不是意味著她還沒有完全接受他呢？
還是她一定要等到他離婚之後，才願意答應他的要求呢？
可是現在要離婚的話，對他來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他昨天曾經衝動地對石季婉說他可以離婚，但是現實的情況是：一個老婆精神不正常，另一個小老婆在南京，如果想把這兩個女人完全打發走的話，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這些日子，他隻是一味地想盡快得到石季婉的心，根本就沒有想過有一天要真正麵對過這一大攤子的事情。
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攪和在一起，想得他腦殼疼，於是他索性不去想了。
對於石季婉提出的要求，他覺得自己需要冷處理一下，以便靜觀其變。
可是由於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石季婉的陪伴，習慣了她的妙語如珠，以及她不凡的見解，如果不去她那裏，又有什麽地方可以排遣他心中的鬱悶呢？
在迷茫彷徨之餘，他便想到了周越。
周越由於辦報紙的緣故，她家裏經常有不少的文人出入，所以他便借機去拜訪她。
自從上一次楊世會從周越那裏拿到石季婉的地址之後，他幾乎就沒有再來過了。
對於楊世會的突然造訪，周越非常的高興，她熱情地接待了他。
在周越眼中，楊世會是那種不修邊幅的才子典型，博學多才，社會經濟文學美術各方麵的知識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使得周越深深地為他所折服。
看到自己又收獲了一枚忠實的女粉絲，而且還是一個自己辦雜誌的重量級的女作家，楊世會不免又得意起來。
於是他把天天例行去看石季婉的習慣，改成天天去拜訪周越去了。
而且，他在周越家呆的時間，比在石季婉家呆的時間還要長，因為在周越這裏，他不需要因為晚飯的事情而尷尬。
有的時候，在周越那裏，他一坐就是午夜。
周越喝著濃濃的茶水，楊世會不停地抽著煙。
兩個人談著談著，幾乎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倦。
當時，另一個雜誌社的編輯楊立天，也時不時地來看周越。
有一次，當楊立天來找周越的時候，剛好楊世會也在那裏。
於是，周越便向他們相互介紹。
楊立天隨口敷衍了楊世會幾句，楊世會也漫不經心地回應了楊立天幾句。
他們兩個隨便地交談了幾句，彼此覺得話不投機。
不久，楊立天便告辭了。
一天晚上，周越正獨自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她以為是楊世會來了，急忙跑到鏡子前整了整頭發，左看看，右看看，直到自己滿意了，這才跑去開門。
沒想到，她把門打開之後，走進來的卻是楊立天。
周越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但是她馬上換了一副熱情的麵孔，把楊立天讓進來。
因為她作為一個女流之輩，想在報刊界站穩腳跟，對她來說，跟同行搞好關係，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很多時候，她也需要得到這些人的鼎力支持，才能把《人和》辦得有聲有色。
周越正準備關門時，楊立天笑嘻嘻地把她給攔住說：“外麵還有一個客人，你猜猜他是誰？”
周越想，難道是楊立天碰巧又在門口遇到楊世會了嗎。
但是她嘴裏卻說：“這個我哪裏猜得出來，快讓人家進來吧。”
聽到這裏，外麵的人就瀟瀟灑灑地進來了。
周越仔細一看，原來是當時一個比較有名的編輯萬之方。
她感到很意外：“你不是出國了嗎？”
萬之方笑著說：“出了國就不能再回來了嗎？”
周越不好意思地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萬之方大度地說：“我知道，我今天才剛剛回來。”
聽到萬之方剛回來就來看她，周越喜出望外，急忙問他吃過晚飯沒有。
萬之方說：“我現在也不餓，隨便喝點酒好了。”
周越急忙讓傭人出去買酒，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很是熱鬧。
正在這時，楊世會來了。
楊立天站起身來，跟他打了個招呼。
周越笑著對萬之方說：“這位是楊先生。”
沒想到萬之方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表情冷漠地說道：“我認識的。”說完，便仍舊繼續喝他的酒。
周越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對楊世會說：“你也喝些酒吧。”
楊世會冷笑著說：“你知道我是不喝酒的，既然你有客人，那麽我就告辭了。”
說完便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楊世會走後，萬之方說：“楊世會是一個關係很複雜的人，他當初的政治手段是翻雲覆雨，如今卻弄得無處容身，現在隻能大談他的藝術革命理論了。”
周越躊躇了一下，有些抵觸地回了一句：“他的學問還算不錯吧？”
萬之方輕蔑地笑了一下：“他那算什麽學問，隻知道一些江湖傳言，然後就信口開河，也就是騙騙你們這些女人罷了，真要拿到了台麵上，就不入流了。”
說完，他連飲數杯，接著便醉倒在了椅子上。
周越看他這樣，一下子慌了。
楊立天說，還是扶他上床睡一會吧。
周越急忙從抽屜裏拿出一包人丹來，想遞給萬之方吃。
哪知萬之方已經沉沉地睡去，連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楊立天見狀，便對周越說：“我出去買些水果來給他解解酒吧。”
周越說：“好的。”
楊立天出去之後，屋中寂靜無聲，周越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萬之方仰臥在床上，口中喃喃地在說著什麽。
周越以為他口渴了，就湊過去問他是不是想喝水。
萬之方突然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周越的指尖說：“楊世會不是什麽好人，你得當心著他，不要上他的當了。”
周越吃了一驚，隻好笑著點了點頭。
萬之方看到周越這樣，感到很滿意，於是便鬆開了周越的手，又沉沉地睡去了。
楊立天買了水果回來，把萬之方叫醒之後，看到他已經清醒了不少，便把水果遞給他吃了。
萬之方吃了水果之後，馬上就不困了。
楊立天說：“天已經不早了，我把之方送回去吧。明天我們還要到南京去呢。”
他的這番話，勾起了周越對南京的回憶。
雖然她隻在南京讀了一年大學，便因為結婚而退學了，但是南京在她的心中，還是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的。
因為，她畢竟在那裏揮灑過她的青春，也曾經憧憬過美好的未來。
她想，反正她現在也不忙，閑著也是閑著，與其在家裏無所事事，還不如跟著他們一同去南京玩玩，這樣既能懷一下舊，順便也出去散散心。
當她把這個意思對楊立天和萬之方說了之後，兩個人一起表現出了最熱烈的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