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生花凋謝 苦苦脈未延

  生生花凋謝苦苦脈未延

  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私懷誰克從？淹留亦何益。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曆。幃屏無仿佛，翰墨有餘跡。悵恍如或存，回遑忡驚惕。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隻。如彼遊川魚，比目中路析。春風緣隙來，晨溜承簷滴。寢息何時忘，沉憂日盈積。庶幾有時衰，莊缶猶可擊。


  荊楚拿著毛筆寫下了吊念歐陽如顏的詩。


  那天晚上，校長突然宣布因為教室維修，大家散場後直接回宿舍，不用直接回教學樓了！忙碌的高中，在大家終於可以休息了。


  雪，敲打著荊楚發黑的麵孔。


  她從洗手間裏出來之後，沒有繼續往五樓走，而是轉過身，從第三層走廊裏穿過。經過19班的時候，教室裏布滿五顏六色的裝飾燈，荊楚好奇地張望著詭異的教室。


  打開門，血腥湧入鼻腔。


  黑板周圍掛著帶著綠葉一樣的燈，鮮血滴滴下落。未幹涸的腸子纏繞著綠葉。中間放著一大束白色的菊花：“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你若被背叛我，報與桃花一處開。”荊楚不知道怎麽跑到一樓，告訴值班老師19班教室裏的情況的。


  “老師，19班教室出事了，好像有人被殺了。”


  “你怎麽在教室的？幾班的？回頭告訴你的班主任。”


  “我27班的，好像29班有人被殺害了！很重的血腥味，我不敢開燈，大概是腸子纏繞著綠色的葉子。。。。。。”


  “我跟你去看看吧！你不會是看錯了吧？！一個膽子那麽小的小女生，為什麽不抓住聖誕節的晚會盡情玩耍，要一個人在教室呢！下次不要這樣了。。。。。。”


  “。。。。。。”


  劍棋老師根本不相信荊楚的話，隻是為了安慰這個看錯東西的小女孩，免得留下後遺症。今天是他值班，真的出了事情也不好辦。


  走到三樓，劍棋老師的臉突然抽搐起來，顯然，他也聞到了血腥。


  “老師，第二間教室是19班，我們快點走吧！”


  荊楚的聲音恢複了平靜。隱隱約約有種興奮，她也說不出是為什麽。相對而言，劍老師的腳步顯得那麽沉重，他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事啊！

  兩人來到教室，打開燈。教室中間，幾張桌子並列著，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同學，她的肚子被切開，腸子用來創造凶手的喜堂。凶手把她的腸子環繞成一顆心，黑板正中央除了花兒，還有鮮血塗抹的大大的“喜”字。


  屍體的臉上扭曲的笑著，對著劍棋老師。劍棋老師忘了一切，失落的張著嘴。


  “老師，手機！快報警啊！”


  “給！”劍棋老師神奇的把手機遞給了荊楚！

  “喂，我是襄陽N中的學生，這裏有。。。。。。”


  “打完了，老師，我們是不是該告訴校長封鎖教學樓？”


  “嗯？老師！鎮定！”荊楚碰了碰劍棋老師。


  “怎麽不早說！”劍棋老師吼著，“要是被記者知道了，學校的名譽就毀了。要是被學生知道了，今晚就亂套了。”


  劍棋老師粗魯的奪過手機，向校長描述著噩耗。顯然，校長沒有懷疑消息的可靠性，第一時間做出了回應。一個偉大的領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在突發事情來臨時，妥善處理。劍棋老師剛畢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校長的為人處世原則，他還要學很久很久，直到20年後，他的學術成果世界公認，獲得美國哈弗大學的聘請，他才勉強學會。。。。。。


  當晚，警察帶走荊楚和劍棋老師，校長陪著他們。回來後，三個人參加了學校高層領導的緊急會議，各位領導開始對荊楚參加這次會議很有意見，聽了校長講完他們在公安局的調查取證，對這個如此鎮定的女孩子刮目相看。當然，也不免有些人感到一絲恐懼，畢竟，如果做有罪推定，此時顫抖的劍棋老師和如此不和常理淡定的女孩子，不懷疑他們倒是沒有天理了！

  一整晚，高層領導都在會議室，荊楚也跟著沒有睡覺。根據校園大門口的監控錄像，當時隻有幾個中年大媽出現，沒有荊楚描繪的帥氣男生，於是，有些老師打量著劍棋老師，這個剛剛22的男人，會不會發生了師生戀？在知道那個叫歐陽紅顏的女學生懷孕後殺了她？


  一群老男人和更年期的女副校長一晚上就賊眉鼠眼的看著劍棋老師，導致女學生懷孕，一怒之下，一屍兩命真是可以八卦好多天啊！N中馬上就要出名了！


  荊楚心裏隻有震撼，如此的殺人後的布置，如果可以給歐陽紅顏畫畫妝，套上中國傳統的喜服，這個死亡婚禮會不會更浪漫？真相，遠不像一群蠢貨那樣想的簡單齷蹉。人心最可怕之處，莫過於無中生有，以己奪人。


  歐陽紅顏的裸屍上的嘲笑，其意義曖昧紛雜：既是威脅又是嘲弄對象，既是塵世無理性的暈狂，又是人們可憐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