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要打死你
紀雲卿一愣,在愣神的時間裏,身上的女人已經吐完了。
裴詩言仍舊抓著衣襟,想湊過來,又被他推遠了。
紀雲卿想的很簡單,她喜歡幹幹淨淨的,現在自己身上都是一片汙漬,要是她湊過來黏上了,保不準還要再吐兩回。
但這個舉動在一個醉酒的人眼中就成了拒絕的意思。
裴詩言腦袋裏暈乎乎的,全憑本能來行動。
她知道自己的靠近被拒絕了,又潛意識的知道對麵的人是紀雲卿,一陣委屈泛上心頭,轉頭把杯子拿起來就用力砸了。
玻璃杯摔碎的聲音分外清晰,紀雲卿好不容易將髒外套脫下,轉頭就被裴詩言拿著一個空酒杯‘威脅’。
“紀雲卿!”
他解開襯衫的動作頓了頓,自然的點點頭,等她接下來的話。
但這回,裴詩言不再是個三歲半隻知道撒嬌的醉鬼,反而提升了一級,知道吵架了。
她抓緊紀雲卿的領口,一手拿著空酒瓶對著他,一邊冷聲問道:“你憑什麽不讓我靠近!”
“你吐在我衣服上了,你靠近我也會髒。”
裴詩言瞪圓了眼,繼續問他:“為什麽不讓我靠近!”
“我衣服上有髒東西,會髒。”
“你為什麽不讓我靠近!”
“……”
紀雲卿終於意識到自己也是被酒精麻痹了頭腦,居然會和一個醉酒的人嚐試講道理。
接下來的一切,都像是裴詩言一個人的主場。
她直接坐在地上,又哭又鬧,把杯子一扔,使勁踹紀雲卿的小腿,卻因為視線模糊不清沒有一次踹得準。
她一麵哭一麵嚎:“你不要臉!狼心狗肺!你怎麽還在我麵前晃!”
“你就是個人渣!哪裏都撩一句轉頭自己走人!”
“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我要打死你!”
酒精上頭,裴詩言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話,隻知道她想抓住這個男人,狠狠的拍打。
紀雲卿毅然不動,由著她上來抱著又打又罵的,等她鬧得累了,這才動作輕柔的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放低了,無奈開口。
“詩言,你現在喝醉了。”
“你才醉了!”裴詩言一眼瞪過去,一副很凶的模樣,卻偏偏因為雙頰泛紅的原因顯得有幾分可愛,“你就是喝到了醫院裏,我也不會醉!”
紀雲卿心裏一動,隱約想起什麽。
沒等他仔細去想,麵前的裴詩言又開始鬧騰了。
她抓住男人的大腿,一麵使勁捶打,一麵哭訴:“你個騙子!我詛咒你單身一輩子!”
紀雲卿眼眸暗沉,悄然俯身,聲音低的隻有兩個人能聽到。
“你詛咒我單身,和詛咒自己有什麽區別?”
裴詩言聽愣了,腦中沒轉過彎,卻隱約知道這是損自己的,凶巴巴的低頭,一口咬上他的腿。
醉酒後的力氣是沒多少,但牙口還是不錯的。
紀雲卿額頭暴起青筋,悶哼一聲,俯身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開口,聲音難得有些脅迫:“我希望你明天起來不後悔。”
裴詩言皺著眉看他,一搖頭掙脫開,二話不說又朝著手邊狠狠咬下去。
紀雲卿覺得自己應該是後悔了。
幾近一整晚的時間,裴詩言又哭又鬧又咬又打,沒一刻消停,對他活生生像是對仇家。他好不容易去洗幹淨了,一出來,又被裴詩言扒著肩膀狠狠咬了幾口,隨後扔點東西過來,不是果飲就是酒,最好的結局就是白開水。
澡白洗了,衣服也白換了。
紀雲卿吸取了教訓,先把她帶到浴室強行衝洗幹淨,最後把她囫圇塞到被子底下,確保安全了,自己才去衝洗了一遍,臨睡前還不忘記好心的將衣服丟進洗衣機裏。
等他回去的時候,裴詩言已經在被子底下睡著了,身上隻穿著一件浴袍。
這一幕本該發展成誘惑和深夜運動,但多虧之前裴詩言的哭鬧,耗費了紀雲卿全部心神,他沒心思在想別的,隻望了一眼窗外快要天亮的光度,身心俱憊的沉沉睡過去。
裴詩言先醒,她一醒來,還沒來得及睜眼,腦子裏的疼痛就在提醒著她昨天發生了什麽。
她使勁按了按頭部左側,緩解疼痛。
她下意識的伸手朝右側摸,沒摸到擺在床頭櫃的鬧鍾,卻摸到了一張溫熱的人臉。
裴詩言倏然睜眼,卻被窗戶折射過來的陽光刺激的閉回去。躺在床上好幾分鍾了,她才緩緩睜眼,逐漸適應現在的光線,也看清了眼前的人。
紀雲卿?!
裴詩言猛地坐起,幾乎是本能反應,一腳將人踹下去,裹緊了被子,瞪大了眼驚恐的看過去。
可憐紀雲卿在睡夢裏硬生生被踹醒,跌坐在地上有一分鍾,才遲緩的站起來,困惑的望向床上的女人,眼中分明是不解。
裴詩言看到他的模樣,心裏愈發的微妙。
男人全身上下除了一條黑色的內褲,其他什麽都沒有,六塊腹肌就這麽大方的送進她眼裏,還有那一身的牙印。
他這麽穿,不是沒有過,隻是那時候還在紀公館,還是他們兩個情投意合的時候。
以裴詩言看模特的眼光來說,就算紀雲卿沒了公司進攻模特界,恐怕都會有一個不小的成就。
裴詩言一時被男色迷昏了眼,盯著牙印怔了好幾秒,這才回過神,壓住不悅的情緒,冷著臉僵硬開口:“你在我家幹嘛!出去!”
紀雲卿不慌不忙的找到平放在臥室小沙發上的浴袍,簡單穿上,這才平淡回答。
“這是我家。”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把裴詩言打懵了,她遲緩的看向四周,掃了一圈後,她才僵硬回頭,再對上男人說話,底氣都沒了一半。
“我怎麽會在你家?”
紀雲卿在小沙發上坐下,還有些困,懶懶的用一隻手撐著腦袋,聲音沙啞:“我們昨天在一起喝酒,後來你喝醉了,就說要到我家來,先吐了我一身,然後對我又打又罵,最後折騰累了,就在這裏睡了。”
裴詩言臉頰漲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提高聲音反駁道:“你胡說!我怎麽可能會來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