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除了你

  紀雲卿似乎想起什麽,又將浴袍解了,轉過身給她看,背上遍布了牙印,光是看著就知道當時有多激烈。


  裴詩言想到別的地方去了,心頭一酸,撐著架勢質問道:“這一看就是你和別的女人留下的,怎麽,想趁機賴在我頭上!”


  男人被氣笑了,浴袍扔了朝她逼近,剛起來的沙啞聲線分外好聽。


  “誰家的牙印留三天還能出血跡?除了你,我不跟別的女人上床。”


  裴詩言一頓,恍惚想起自己和他這樣同床共枕過兩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牙印的真的是自己留的?


  可她做什麽不好還要咬他?

  裴詩言咬唇,倏然覺得不對勁,再低頭,隻看到自己身上的浴袍,除了浴袍,她也什麽都沒有。


  “紀雲卿!”她憤憤的抬頭,聲音拔高了一個度,卻不尖銳“你都對我做了什麽!”


  “你吐了一身,又哭又鬧,渾身酒氣,我幫你收拾了一下,”男人坐在一旁,從容不迫,“你的衣服在洗衣機裏,你晚點再換上吧。”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裴詩言甩開被子,“我們現在沒關係了!你憑什麽幫我收拾!你是不是都看,看……”


  她說不下去了,抓緊了浴袍,臉頰泛紅,那是被氣的。


  紀雲卿撩起眼皮看她,聲音沉穩:“我昨晚先去的浴室衝洗,你中途闖進來很多次,一進來就繼續咬,最後直到我先把你洗幹淨了,你才肯消停。要論起次數來,應該是你比較多,相互都看了,也算是平等。”


  “這算什麽平等!”


  “你要是覺得醉酒的時候看了不算平等,現在也可以看,反正我們也不是沒看過。”


  裴詩言一噎,抓起一個枕頭扔過去,胸膛被氣得大起伏,“紀雲卿你就是個流氓!”


  紀雲卿氣笑了,抓住她的手腕強迫她摸上那些牙印,有些地方咬得深,還見血了,一處處摸下來,手下觸感凹凸起伏,不難看出開口咬的時候有多用力。


  這牙印,就算紀雲卿沒有證據,她心裏也已經信了一半。


  裴詩言的底氣突然被抽光了,居然提不起質問他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悶悶開口問:“那我到底是怎麽會來這裏的?”


  “我之前說過了。”


  “你在騙我!”裴詩言一口咬定。


  看她死活不信,紀雲卿也無法,隻是沉著臉去了客廳,沒幾分鍾,他折身回來,把一個手機扔她懷裏,上麵顯示著一個視頻界麵。


  “這是當時你開始發酒瘋後我錄下的,你咬了一半我才想起來錄,為了防止你第二天翻臉不認人,你要是不信我,就自己看看,裏麵的人是不是你。”


  見他說的這麽理直氣壯,裴詩言一時間有些躊躇。


  但證據都到了手裏,沒有不看的選擇。


  她點開後,看到視頻裏的自己在發瘋般的哭鬧打罵,動不動就伏在他肩頭動口,而紀雲卿不是耐心安慰哄勸,就是想辦法幫著收拾東西。


  視頻裏足足有兩三個小時,她甚至看到紀雲卿去浴室後,自己坐著沒多久倏然躥起來衝到主臥浴室,沒一會兒,一身水的紀雲卿裹著一個浴巾拎著她出來。


  如果說剛開始的視頻還有作秀的可能,那接下來就是因為紀雲卿忘記關了錄屏,才錄下真實的一幕幕。


  裴詩言沒那麽厚的臉皮看自己像是個潑婦撒潑一樣的罵街,快速跳了幾次,粗略的看完這個視頻,終於默然。


  眼前的男人沒有逼她,隻是自然的倒了杯熱水,遞到她麵前,仿佛是日常做出的隨手舉動。


  裴詩言順從的接過,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小聲開口:“我是怎麽到你家來的?”


  男人抽過她手中的手機,用平緩的語調回答道。


  “喝醉後你非要出去,問你去哪也不說,攔都攔不住,我隻能把你帶到我家裏,然後就是視頻裏的這些。”


  最後一點希望也沒了。


  偏巧在這時候,紀雲卿不輕不重的補了一句。


  “還好當時我沒走,要是放著你一個人,你現在不一定能完完整整出現在安全的床上。”


  裴詩言心裏悲憤,卻又想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如果換了別的男人,誰知道會是什麽下場?

  她最後努力的回想,試圖想起一些有用的,但怎麽回想都隻有喝醉前紀雲卿的自白。


  紀雲卿低啞的嗓音在腦中一遍遍回蕩,說的都是對她一片心意。


  裴詩言覺得自己的情緒開始不受控製。


  “我要走了,”她倏然站直了,聲音故作出幾分冷意,眼底卻是慌亂,“把衣服給我。”


  “浴室,洗衣機。”紀雲卿抬抬下巴,聲音裏若有所思,“你去看看。”


  裴詩言最後從洗衣機裏撈出了自己的衣服,有些絕望。


  她拿著這一套已經報廢的衣服,拎到紀雲卿麵前,聲線有些不穩:“紀先生,你知道有些布料是不能用洗衣機的嗎?”


  紀雲卿望著她手中明顯縮水還皺成一團的衣服,眼裏劃過一抹心虛,誠懇回答:“不知道。”


  裴詩言才湧起的微妙情緒又被氣跑了,情急之下裹緊了浴袍就想走。


  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什麽,折回來看著男人,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命令:“你不適合在這裏,我希望你盡快離開。”


  要是現在還不說,恐怕她都說不出來了。


  這句話並沒有引起紀雲卿任何反應,甚至連皺一皺眉都沒有。


  男人從容的走向客廳,將自己的外套和襯衫長褲收拾到一起,細心的將含有嘔吐物的一麵包起,轉頭遞給她。


  裴詩言下意識遠離一步,警惕的望著他:“你幹嘛?”


  “這裏的房租我早就交了一年,要是聽你的話白白走了,這些損失誰賠我?商人不做虧本的買賣,”紀雲卿衝她抬抬下巴,示意她接過去,徐徐吩咐,“你是設計,你應該知道這套衣服必須要手洗。”


  “你,”她遲疑著問,“你是打算讓我給你洗?”


  紀雲卿臉上就差寫著“廢話”兩個字,話語卻平淡。


  “你做的事,自己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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