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二章 分道揚鑣
撕裂宇宙的神技雖然霸道,能斬斷兩個宇宙(異界)之間的聯係,但是隻能使用三次,超過次數則是將自己獻祭給了宇宙(異界)!
大妖王為了救端木昱兒和梵滄海,使用了一次。
端木昱兒有些擔心,獵魔人是衝著消耗他的次數來的,沒了撕裂宇宙的神技,大妖王還能抵抗他們嗎?
看來,繼西北魔頭之後,妖山果然成為了獵魔人的目標!
端木昱兒分析當下局勢,還是覺得傳送符璽是個禍害,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心中思忖著,不如回去把這東西偷了,端木氏本家的密室他還是有些清楚的。
梵滄海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忽然問道:“那大妖王跟端木昱兒是什麽關係?為什麽這麽像年輕的昱兒?”
端木昱兒眨了眨眼睛:“像嗎?端木公子是什麽樣子?”
梵滄海卻道:“你還想隱藏到什麽時候?你認識端木容情!你們應該是親人吧?”
“也不是……”
“什麽也不是,就是!既然是親人,為何連昱兒你都不認識?分明是騙我。”
他很生氣,似乎身邊這個戴麵具的人已經不值得信任了。端木昱兒不知作何解釋,他畢竟真的拿了玉佩出來給端木容情看,明眼人一看便知。
“我承認是有些東西瞞了你,但我沒有惡意。”
“你是做好事要送我去南方以南?還是也在找昱兒?”
“我……我……”
“大妖王是為了救你而來的吧?但在路上,你一直裝作對南方以南不熟悉,對大妖王不熟悉,著實令人困惑。”
這下怕是藏不住了!端木昱兒有些騎虎難下,難道就這樣揭開麵具嗎?如何解釋他這樣騙他是因為喜歡捉迷藏?書呆子會相信嗎?會不會一怒之下就一走了之?
梵滄海道:“恕我不能跟這樣藏頭露尾的人打交道,咱們就此別過吧。”這一次他很堅決,作了個揖,轉身便朝著南方以南的方向移形換影而去。
分別來得太快,端木昱兒還沒從愣怔中回過神來,根本沒有理由去挽留他。
“哎……書呆子……”唯有深深地歎了口氣。
梵滄海一個人走他還真的不放心。這個書呆子,在麵對縹緲幻境的時候都毅然決然,絲毫不畏懼強權,正是這點叫他放不下心來!
不過繼承人這次吃了大虧,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出來害人。端木昱兒想去偷符璽,又放不下梵滄海,猶猶豫豫地徘徊在無人的山路上。瀚宇擊征在頭上飛他也無暇理會。
*
天色漸漸暗了,山路崎嶇。梵滄海再怎麽禦劍,也有要停下來走路的時候。就這樣時不時飛一下,時不時走一下,也不知到了何處,仍連一座小鎮,一處人家都沒有。
當年昱兒就是這樣流浪過去的嗎?南遷之路沒有一個月到不了南方以南,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梵滄海每每想起昱兒饑餓無助的時候修煉辟穀術,眼裏立刻湧出清淚來,變得像姑娘家那樣多愁善感。一個月南遷路,餓一個月的肚子,辟穀術也未必能成功。
他想起來的事情越多,就越困惑,因為很多事沒法串聯起來,解釋不清楚。
為何昱兒南遷,自己會不在他身邊?
水簾洞那晚又是怎麽回事?
思念的感覺是刻骨銘心的,擁抱的感覺也是真真切切的,毋庸置疑。
梵滄海心急火燎地想要趕去南方以南,早已經把秦逍遙忘得一幹二淨了。
幽暗的野外,燃起了一堆柴火,梵滄海盤腿坐著,來來回回地在想一個問題。
昱兒現在應該老了,兒女繞膝,大概也像世間男子那樣三妻四妾了吧……
這個念頭,光是想想,心中就像湧入了一股冰泉,冷得他直哆嗦。
為什麽這麽不願意看到他與別人廝守終生?
他隱隱覺得兩人有一個約定,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麽約定。
見到了昱兒,會不會就有答案了?
命運如此,閉關五十多年,能怪誰呢?
不見麵是不知道要如何走下去的。
他懷著亂麻一樣的心緒入睡,又做了亂七八糟的夢,天還沒亮就醒了。太過擔憂,隻好連夜趕路。
又趕了兩天路,終於看到小鎮了,買了一匹馬,簡單吃點東西繼續趕往南方以南。
終於到達目的地,已經是第七天早上。他在半山腰看到了遙遠的海平麵,和一座繁華的海濱城市。那種富庶的氣息,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這幾日,他還有一個收獲,那就是他已經記起來了,昱兒說他開了一家客棧,一家集吃喝和住宿於一體的客棧。
但叫什麽名字呢?他一點頭緒都沒有,使勁也想不起來。隻好牽著馬四處瞧著,打聽著。
城市太大,他找人問路的時候,直接打聽“端木昱兒”的名字,都沒人知道。當問他們知不知道一個從少年就開始白頭的人,他們就指著許多門店上掛著的牌子,那上麵往往畫著大妖王的畫像,他就是白頭發的,一輩子都是白頭發。
他又找一些上了年紀的打聽一個少年白頭的人,毫無所獲。
但他一點都不著急,很耐心地一條街一條街地看,每一家大大小小的客棧、食肆、酒樓都認真進去了解一番,終於從一家酒樓的店小二那裏聽說海邊有家客棧的老板就是白頭發的!
他興奮不已,打賞了小二之後就禦劍而去了,海邊!為何沒想到海邊呢?昱兒應該很喜歡大海才對!
海邊大大小小的食肆很多,但有一家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座叫做“半緣客棧”的三層重簷樓閣。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他喃喃地吟出了這四句詩,立刻便認定了,這家應該就是昱兒的客棧!
這是一首對離去之人的懷念之詩。因為看過那樣波瀾壯闊的大海,別處的水便不值得一提;因為沉醉過巫山的縹緲雲煙,別處的雲也稱不上是雲了。
可知那個人在他心中有多麽重要。
前麵兩句是叫人欣慰的,後麵卻不是滋味了。
梵滄海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他腳步沉重地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