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貝茶一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 畢竟有許曼換臉的前提,她現在看到一模一樣的也不敢直接認, 認錯多尷尬啊。
但等走到跟前,她才發現, 確確實實是她母親, 給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可她母親的屍體, 不應該是被他父親保管嗎?
她母親死了之後,她父親供寶貝一樣將她母親的屍體保存起來,並且用了些手段, 讓屍體保持不腐, 但嚴禁她去探望的。
大概是怕嚇著小孩子。
反正她爹去世後, 放她母親屍體的地方,她從來都不能進去, 被一股力阻擋著,無論如何都進不去。
但不管怎麽說, 她母親的屍體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難道是又回到了這個時代?
貝茶又聽到那種腳步聲,但就是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 這個地方,太過空曠,腳步聲好像四處都有,但卻始終看不到來的是什麽獸人。
她到底巡視了一圈,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原來那裏是道暗門, 長相略顯陰柔的雄性從那裏走了出來。
貝茶盯著他瞧了眼:“我知道你是誰。”
男人似乎有些驚訝,挑眉:“哦?”
貝茶:“你是元亦。”
沈修所說的,和她母親一同被海洋孕育出的人魚,並且在後來,擾亂時空,想要見她拉進來的人魚。
她暗自戒備:“你找我有什麽事?”
元亦走到水晶棺旁邊,他手指蒼白的病態,撫摸上水晶棺的外殼,盯著裏麵的人魚,眼神近乎癡迷,良久,抬起頭:“我這次沒想找你。”
“我隻想找個精靈。”
貝茶聽他語氣溫和,心中戒備不減,但覺得應該可以商量,畢竟對方本來的目標也不是自己。
“既然找錯了獸人,那能放我出去嗎?”
元亦勾起紅唇微笑,五官看起來竟然比雌性都要柔美,他說:“不,你也可以。”
“畢竟,我也找你了很久。”
元亦見她滿臉戒備,好笑的開口:“不用這麽緊張。”
他說:“你很漂亮,和她長得很像。”
元亦口中的她,是指阿沅。
貝茶覺得他精神有些不正常,雖然但目前為止,他們倆之間的交流還算正常。
她想了想,決定先和元亦拉家常:“我聽說,你和我母親從小一起長大,關係應該很好吧,”
元亦輕笑,表情有些懷念:“是呀,那時候,你母親隻與我親近,我們是世上關係最親密的人魚。”
貝茶試探性的問他:“所以,她去時候,你才不遺餘力的找到我母親的屍體,想要和她長長久久的廝守在一起。”
“不,她沒死。”元亦語氣輕柔但不容反駁。
貝茶是親眼看到她母親去世,感受到她母親身體變涼,但又想到死人和死胎都能一直活著,她母親還活著,也並不讓獸人感到驚訝。
更何況,她母親還是海洋的女兒,海洋對她都那麽親切,對她母親肯定更親切,一定舍不得她母親死亡。
元亦又盯著阿沅看了會兒,突然抬頭盯著貝茶,兀地笑了:“你想聽故事嗎?”
貝茶:“?”
她其實不是很想,她比較想出去,元亦要說的肯定是他和她母親之間的事,這種老一輩的感情,就應該讓貝辭來解決。
而且,她也並不知道,自己對上元亦到底有沒有勝算。
多待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險。
但現在明顯不能拒絕,她說:“好。”
元亦滿意的笑了笑,開始講故事。
故事的開頭,很多都是以很久很久以前開頭。
很久很久以前,海洋中沒有孕育任何生命,隻有川流不息的流水,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四處闖蕩,後來海洋實在是太孤單了。
於是它開始孕育生命。
元亦和阿沅和第一批海洋生物一同出生,但開智的隻有他們兩個。
貝茶聽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難怪她母親隻和元亦親近,這典型的就是全天下隻剩下唯一一個雄性,她母親壓根沒得選。
元亦和阿沅相依為命,在海洋中遊蕩,他們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美景,元亦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活下去。
但隨著第二批,第三批,無數批,海洋生物的誕生,人魚國的建立,阿沅的玩伴越來越多,元亦很顯然無法再獲得阿沅全部的眼光和全部的關心。
當然,這並不是最難以接受的。
最難以接受的是,在某一次,阿沅無意中用了禁術扭轉了時空。
禁術在以前並不是禁術,隻是強大一些的法術,但在未來,因為過於強大無法控製而被獸人們禁止學習,所以成為禁術。
——海洋對他們是偏愛的,就是因為太過偏愛,所以才什麽法術都給他們,都讓他們學習。
阿沅去了另一個時空,見到了貝辭。
這是所有轉折的開始。
少女情竇初開不顧一切跨越時空,滿腔熱血都給了千年之後,甚至都不再同一個世界的雄性。
元亦無法忍受,想要穿越過去找阿沅,但海洋此時已經意識到了他們的錯誤,將這項法術的秘訣收回,元亦隻學了半吊子,不能穿梭,隻能隔著時空,將獸人帶過來。
而阿沅,是在海洋的呼喚下回來的,回到這個時空,海洋立馬裏給她打上了咒語。
——也就是涼倦所中的詛咒。
但對他們來說,海洋的咒語不過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女兒,封了她的精神力,讓她安安生生的待在家中,不許她再隨意出門,等她什麽時候想通了,就會解開咒語,讓她像從前一樣生活
但情竇初開的少女怎麽可能因此妥協,她強行突破了詛咒,再次穿梭時空,再也沒有回來。
元亦花費了好久的時間,不惜冒著時空錯亂的風險,一次又一次的隔空抓獸人,但等來的隻是具冰冷的屍體。
貝茶聽完之後不好有任何評價,畢竟故事的主角,一個是她親爹,一個是她親媽,真要評價,那隻能罵元亦,沒事非常隔空抓獸人,搞來搞去,時空都錯亂了。
元亦看貝茶,溫和的笑了笑:“你喜歡你母親嗎?”
貝茶對她母親無感,更多的像陌生獸人,他們倆交流過的話五個手指頭之內就能數完,她小時候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在想,為什麽貝辭他們要將她生下來,他們倆不要孩子不好嗎?
生了又不管,任其自生自滅。
她小時候曾經看到別的小朋友在母親懷中撒嬌,那種情景,她看到的時候,總會安慰自己,她已經是大孩子了,所以不需要撒嬌,也不需要母親。
貝茶有很多時候,覺得自己就像顆雜草,隨意生長,至於最後成長成什麽樣,沒有獸人關心,也沒有獸人在意。
就連後來她母親去世,貝辭親自教她,也是隻看結果,不問過程。
他隻想看到他要求的期望。
貝茶陷入沉默。
好在元亦也並不是一定要貝茶回答,他微微一笑,溫柔道:“你身為女兒,一定很喜歡你母親的。”
他說:“既然如此,你一定願意為你母親犧牲,對吧。”
“我們都想要她活過來,不是嗎?”
貝茶心中一驚,見元亦已經攻了過來,側身躲了過去,精神力噴湧而出,不斷和元亦的精神力撞擊,來回試探幾次後,發現對方精神力遠在她之下。
元亦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在貝茶將要碰到他的時候,立馬躲入來時走的洞口,迅速關上門。
空間又被密封起來。
貝茶找了找石門的開關,並沒有發現任何類似機關的東西,準備強攻的時候,石門的縫隙突然溢出氣體。
貝茶連忙退後並遮住口鼻,同情不斷用精神力撞擊石門,但在這種四處封閉的環境中,氣體很快就彌漫各個空隙。
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揮出的精神力逐漸無力,最後徹底喪失意識。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完全已經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元亦處置。
更悲催的是,她的精神力也沒法用出來。
而元亦正在開心的哼著歌曲,就是涼倦經常給自己唱的搖籃曲,他看到她醒了,就像是拉家常一樣親切:“這是你母親最喜歡聽的歌。”
貝茶心想,這將會成為她最討厭的歌曲。
元亦揮著刀在她手臂上劃了一刀,鮮血汩汩流出,他手中拿著杯子在接血。
貝茶看著他:“你需要我的血嗎?”
“我要你的血沒用。”元亦說,“隻是,我喜歡看血流出來的場景。”
“而且,你不覺得,殺一個獸人,讓她血流幹淨而死,讓她好好感受生命的終止直到最後一秒,這該是多麽美妙的事。”
貝茶並不覺得美妙,而且出於她多年來的作戰經驗,這種放血讓對方多活一分鍾兩分鍾的情況,很容易讓對方等來援兵。
就是不知道,這裏會有誰能來救她。
……也可能沒任何獸人。
畢竟這裏挺封閉的。
貝茶想,死總得死明白點吧,她看向水晶棺裏美麗女人,語氣懷念,“我小的時候,她總是抱著我,我們一起到處玩。”
“她喜歡新奇的事物,每次看到都能高興一天,她還喜歡做飯,手藝特別好,但總是喜歡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味道很不錯。”
這些,都是貝茶聽貝辭或與她母親交好的那些獸人說的。
元亦聽到貝茶的話,有些觸動,他放下杯子,走到阿沅身前:“阿沅,確實很喜歡那些新奇的東西。”
貝茶感覺四肢有些乏力,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原本就中藥的原因,她聲音都有些虛弱:“我們每周都會抽出一天,她帶我去遊樂場,是我們那裏的娛樂場所,我們一起玩很多東西。”
“她還會給我買好吃的,我們倆個一人一份。”
“我很喜歡她,可惜……她陪我的時間太少了。”
貝茶語氣低落:“如果,如果真的有辦法救她,我願意犧牲。”
“你告訴我要怎麽做,我會幫你的。”
元亦並不怎麽信她的話,剛剛他們倆的打鬥,貝茶明顯是下死手,壓根沒留什麽餘地,現在突然改口,任誰都聚會相信。
貝茶:“剛剛你突然出手,我隻是條件反射,你什麽都沒說清,我怎麽能相信你?”
元亦眼神一直落在阿沅身上:“你不用知道,你隻用知道你的名能換阿沅的命就行。”
貝茶收回視線,又試圖調動精神力,依舊毫無動靜。
血液快流幹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想,如果她死了,她母親能活過來也挺好,但希望她母親能離開元亦,去找貝辭。
反正,她從一開始就是多餘的。
*
涼倦看到漩渦消失之後,耳邊有一瞬的失聲,頭重腳輕,四肢輕飄飄的,完全無法接受貝茶會以這種方式從他身邊消失。
眼前突然出現寧哲的身影,涼倦狠狠的咬了下舌尖,意識清醒了許多,猩紅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寧哲。
寧哲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涼氣席卷四肢,仿佛被掐住了喉嚨。
涼倦嗓音沙啞:“這個漩渦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真的不知情?”
寧哲都能賭上整個精靈族的發誓,告訴涼倦是真的不知道,他如果知道這麽危險,就是讓漩渦一直留在那裏,他也不會讓貝茶過來。
“真不知道,我以為她是海的女兒,或者和海的女兒有什麽關係,所以才想要讓她來幫幫看一看,畢竟被大海偏愛的女孩,怎麽也不可能在海中出事。”
這句話突然提醒了涼倦,怎麽也不可能在海中出事。
涼倦是親眼見到過海洋對貝茶的偏愛,所以知道這句話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海洋當然不可能讓貝茶出事。
但如果……如果這個漩渦本來就脫離海洋了呢?
或者……漩渦通向的地方,本來就不再海洋裏麵。
可如果真是如此,他該去哪裏找貝茶?
涼倦四處遊了兩圈,終於想起了一個地方,一個海洋無法感受到的地方。
——深淵地獄。
那裏關押的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而且都是上萬年的惡魔,是世上最神秘的地方。
精靈不敢靠近,海洋無法感知,就連龍也是退避三舍。
涼倦拽住富貴:“快,快帶我去深淵。”
富貴也拽住他:“涼倦,你清醒一點,別胡思亂想,你怎麽能去深淵?那裏是地獄!”
“你知不知道那裏關著的惡魔,單拎出來任意一個都能將你給吞了,貝茶一定會沒事的,你別瞎想,不要自尋死路。”
“說不定貝茶一會兒就回來了,說不定貝茶沒事呢,涼倦,你清醒一點!”
富貴的龍爪子都要呼到涼倦臉上。
涼倦表情堅定:“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快送我過去。”
他見富貴不為所動:“我自己去。”
說完甩開富貴的爪子,朝深淵的方向遊去。
富貴見他走的決絕,實在又勸不了他,寧哲也跟著勸,但涼倦就是一意孤行,最後富貴實在怕他出什麽事。
“我帶你過去。”
一道金光閃過,他們就出現在了深淵上空。
富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能飛起來了,他看了看下麵深不見底的黑漆漆一片:“涼倦,漩渦不會通這個地方的,咱們回去吧,我們再想想辦法。”
“我去找我爹,他見多識廣,一定會有辦法的。”
涼倦搖搖頭,他已經感受到了,感受到貝茶就在深淵下麵,他有種直覺,他能感受到貝茶在那裏。
但那種感覺慢慢變弱。
就好像貝茶要消失了一般。
涼倦抬頭:“你鬆開我,我自己下去,你去漩渦那裏等著,說不定主人會從那裏出來。”
富貴哪裏放心留他一條人魚在下麵獨自闖蕩,到時候連個收屍的都沒有,死的得是有多淒涼。
“你確定茶茶在下麵嗎?”
涼倦:“確定,我能感受到她。”
“那我和你一起去。”富貴爪子抓著涼倦慢慢下落。
涼倦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蹦下去,他來過深淵很多次,每次他有什麽瘋狂的想法,或者精神力多的無處使用時,都會來深淵。
他的戰鬥能力,都是在這裏訓練出來的。
深淵和海洋,將他切割成了兩幅麵孔,海洋中的他,善良仁愛,眾人稱讚,深淵中的他,狠戾嗜血,而且凶殘。
所以,深淵中的怪物都怕涼倦,因為有這麽一個獸人,你殺不死他,打不殘他,甚至連折磨他,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並且能用更殘忍的方法折磨回去。
深淵中的怪物,一開始,非常歡迎涼倦來(活著太寂寞了,他們總得迎來些新鮮血液),後來,一聽說涼倦來,他們幾乎是到處嚎叫著回家。
所以,涼倦並不覺得這裏有多可怕,世間各處的可怕,都抵不上失去貝茶的恐懼。
他隻想趕快找到貝茶。
富貴渾身鱗片都要豎起來了,耳聰目明,四處觀察試探,小心翼翼的看向周圍各處,生怕突然出現一個怪物,那根本不是年幼的他能對付的。
過了一會兒,他們終於落在了地方,富貴覺得自己的腿都是軟的,突然麵前出現一個看不清形狀的怪物。
富貴驚的嘴巴裏直接噴出火焰,沒有燒到怪物身邊,但怪物直接尖叫著跑走了,
………是他太厲害了,還是怪物怕火?
涼倦沒有理會,憑借心中微縮的感應選了個方向走了過去。
所到之處,碰到躲在洞穴中的怪物瑟瑟發抖。
最後站在某個怪物麵前。
那個怪物抖得小石子都不停的朝下掉。
涼倦:“你身後,還有洞穴嗎?”
怪物嗓音都在顫抖:“我、我不知道,我隨便鑽的地方嗚嗚嗚嗚,別打我。”
富貴:????深淵中的怪物都這麽……膽小嗎?
涼倦衝他使了個眼色,怪物立馬飛快的跑開,等怪物離開後,他才發現這裏麵有很長的一條隧道。
涼倦沿著這條隧道跑了進去,他有預感,貝茶就在裏麵。
富貴跟在他後麵,沒跑兩步就到頭了:“我們找錯地方了,這裏是死胡同。”
涼倦不相信自己回判斷錯,而且越靠近這裏感應越強烈,總覺得裏麵應該有什麽東西。
他回頭看了看富貴:“要不,你撞撞這裏?”
龍的力氣都很大,說不定能撞開。
富貴摸了摸身上的鱗片,又摸了摸石壁,心想,等會兒如果裏麵真的是貝茶,他一定要讓貝茶送他好多好多金銀珠寶,不然都對不起他如此拚命。
他剛長好的鱗片!
就在他準備撞過去的時候,龍爪突然按到了個凸起的地方,石頭凹陷下去,石門隨即打開。
裏麵的貝茶和元亦聽到動靜齊齊地回頭,此時貝茶看東西已經很模糊了,但還是能勉強辨認出涼倦的聲音,和那聲模糊的呼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好像也看到富貴了。
但沒多久就喪失意識。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涼倦和富貴都守在她身邊。
富貴見她醒了搶在涼倦之前開口:“茶茶你醒了,你都不知道我為了救你有多厲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威猛。”
“我連深淵我都敢進,那裏的怪物見了我都瑟瑟發抖,乖的跟個小貓咪一樣,動都不好動一下,和我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貝茶微笑點頭,實際上一句話都沒聽清,她還是覺得有些虛。
涼倦扯了扯富貴,輕聲說:“主人剛醒,還很虛弱。”
富貴哦了一聲:“茶茶,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貝茶這句聽清了,她想了想:“我想喝你熬的粥。”
富貴爽快的應了聲,甩了甩尾巴朝廚房那邊跑去。
涼倦扶著貝茶喂她喝了幾口水,這還是貝茶第一次被涼倦如此照顧,也是第一次被涼倦救,感覺很新奇。
她一直保護的小人魚終於也能保護她了。
大概就是……吾兒初長成?
貝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涼倦眨巴眨巴眼,疑惑:“主人笑什麽?”
貝茶搖搖頭,依舊有氣無力:“那個,貝夫人呢?”
涼倦回答:“帶回來了,主人不用擔心。”
貝茶又問:“元亦,就是那個雄性,他死了嗎?”
“他憑空消失了,我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涼倦歎了口氣,教育她:“主人現在應該好好休息,不要想別的事情。”
貝茶特別想想些別的事,而且她感覺現在恢複的不錯了。
“涼倦,其實我被吸進漩渦的時候想了許多,我覺得我有些遺憾。”
“我之前,有好幾次快死的時候,從來沒有遺憾。”
涼倦伸手替她理了理淩亂的發絲,輕聲問她:“什麽遺憾?”
貝茶望向涼倦,眼神晶亮:“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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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茶茶:如果我死了,我最大的遺憾,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