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涼倦很想轉過身不再理貝茶, 但他又做不到,明明貝茶是被下咒的那個, 但現在他才是更像被下咒的那個。


  一刻都離不開貝茶。


  貝茶怕把小少年惹毛了,她摸了摸小少年的頭安撫他:“我沒事。”


  “你先出去會兒, 好嗎?我想單獨陪陪我母親。”


  涼倦看了看還在貝茶旁邊的水影, 水影察覺到他的目光頓時化成水滴融入海洋。


  他總覺得水影怪怪的:“我就在門口, 主人如果有事就叫我。”


  貝茶對他一直叫主人這件事沒有絲毫的辦法,涼倦似乎是叫習慣了,改起來格外難。


  等涼倦出了門, 水影頓時又聚集起來, 他看著貝茶, 雖然沒有五官,但貝茶就是覺得他在盯著她看, 而且目光很激烈。


  他張了張嘴,明明沒有出聲, 但貝茶聽清楚了。


  他說:“不要和他,在一起。”


  貝茶微微蹙眉, 不明白為什麽身邊的獸人大多都反對他們,沈修是這樣,貝辭也是這樣,現在水影也反對。


  “為什麽?”


  水影似乎是太長時間沒有說話, 語句並不怎麽流暢:“他,不好。”


  貝茶的眉毛皺的更厲害了,但著實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 她覺得涼倦很好,會將一點一滴的小細節都記得清楚,會將她放在心口。


  涼倦的好,都是她親身體驗的,是別人無法得知的。


  而且,現在水影能夠說話,她現在更在意的還是阿沅,如果將阿沅的屍體帶回給貝辭,她都不敢看貝辭悲痛欲絕的模樣。


  她還是想要貝辭高興的。


  “你為什麽不救她?”


  水影坐在她身邊,像剛剛她摸涼倦時一樣,摸了摸貝茶的腦袋,話語已經流暢許多:“她犯了錯,要接受懲罰。”


  “可獸人隻有活著才能接受懲罰,死了還怎麽接受懲罰?”貝茶問他。


  水影一時被問住了,他過了好久才反駁:“反正不救。”


  貝茶:“……”


  “你討厭她嗎?”


  水影搖了搖頭,同時又補充道:“但也不喜歡。”


  貝茶覺得這話題聊不下去了,實在是太難了,感情牌都打不了,難道海洋孕育了阿沅,說拋棄的時候就能拋棄,如此灑脫嗎?

  水影又說道:“如果複活她,就違反了自然規律。”


  貝茶:“可我也是死而複生的,也違反了規律啊。”


  水影點了點她的額頭。


  貝茶感覺自己突然跳入另一個


  地點相當熟悉。


  貝茶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在看到熟悉的牢房時,恍然大悟,這不就是許曼關涼倦的地方嗎?

  地宮裏麵建個地牢。


  但現在裏麵關的不是涼倦,而且阿沅。


  她的眼角還印著詛咒的花紋,正在奮力衝破牢籠。


  這應該是阿沅從另一個時代回來之後,被海洋禁足鎖在屋裏。


  怪不得許曼會知道那麽多禁術,死胎能活,能換臉,知道去哪裏找龍,應該都是地宮裏這些古書的功勞。


  這些古書都是阿沅留下來的。


  貝茶來到地牢,雖然麵前獸人的身影是阿沅,但她總是不自覺的想到涼倦,想到他小小的一條人魚縮在角落,孤苦伶仃,沒有任何獸人來救他。


  是不被任何獸人知道存在。


  貝茶遊到涼倦經常縮的角落待在那裏,此刻阿沅已經才是衝破詛咒。


  她是被海洋祝福的孩子,精神力自然不容小覷,拚盡全力衝破的詛咒後,水影登時出現。


  阿沅滿眼驚訝,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水影的模樣,她翕動著嘴唇:“對不起,但我想見他。”

  她滿臉都是小女孩的嬌羞:“我有姓了你知道嗎?他姓貝,他說我的名可以冠他的姓,我可以叫貝沅。”


  貝茶其實懂這種心情,貝辭當時非要讓她和涼倦分開時,她也和貝辭鬧過,甚至大打出手。


  隻不過她和貝辭關係不是很好,貝辭沒有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見證她的成長,而貝辭又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所以他們的關係也不夠親密。


  而海洋和阿沅,海洋孕育了她,陪著她成長,處處保護她,什麽好的都先給了阿沅,但阿沅最後卻為了一個雄性而選擇拋棄海洋。


  所以……海洋說不喜歡阿沅,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貝茶覺得,那種不喜歡更像是父女間的賭氣,畢竟是自己養的的孩子,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貝辭那麽不合格的父親都沒有放棄過她。


  水影開始說話:“你可以走,但走了就不要回來。”


  貝茶點頭,標準的老父親之間賭氣的話語,她覺得讓海洋就阿沅還是很有希望的。


  水影接著說:“你反複穿梭時空會造成時空混亂,你去了就不要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阿沅原本的嬌羞頓時沒了,臉色有些慘白,她自然也是舍不得養育她的海洋,她就是覺得能夠隨便穿梭,能夠隨時回來,所以才敢如此任性。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會是道單選題,必須二選一。


  水影大概知道逼迫獸人直接做出選擇時間很殘忍的事情,於是他選擇了比較迂回的手段,拿出了一截海木。


  “如果你去那邊,你以後會有一個女兒,她會死,這個海木能夠救她一命,你自己選吧。”


  他說完就消失了。


  阿沅待在地宮中沉思好久,最後對海洋說了對不起,拿著海木離開了。


  場景到這裏就沒了。


  她回頭看了看那個為了愛情敢於舍棄一切的雌性,此刻,她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美麗的宛如一幅畫卷。


  水影坐在她的旁邊:“如果是你,你會怎麽選擇?”


  貝茶:“我不知道,我沒經曆過,所以不知道自己會怎麽選。”


  這種事永遠不可能感同身受,畢竟她沒有被父親無微不至照顧多年的經曆。


  水影不太喜歡她的回答。


  貝茶問他:“你是因為她離開了你,你感到心碎,所以才不願意救她嗎?”


  水影似乎被她的話逗笑了:“怎麽可能?”


  “我是海洋,海洋中所有的生物都是我的孩子,她隻是千千萬萬裏麵的一個。”


  “這句話是認真的。”


  貝茶瞳孔微縮,明白他的意思,海洋是從萬物伊始就存在的,他活得的時間比世上任何一種生物的時間都長。


  他能夠有一個孩子,也可以有千千萬萬個孩子,對他來說,每個孩子也去有很多小地方不同,但更多的是大同小異。


  他見證了太多的事情,所以阿沅對他來說,除了他是創造出來親自教導的之外,對他來說,並沒有其他的特殊的地方。


  他們之間不想獸人的父女有血緣關係維係,而海洋又宛如空氣一般,很重要但卻時時被忽視,所以他們的之間的感情也更脆弱,更容易被消耗。


  在阿沅衝破詛咒,選擇海木去另一個時代的時候,她和海洋之間的關係就斷了。


  所以,海洋也沒有多嘴告訴她,她詛咒會導致精神力紊亂,會死亡,就是單純的放她走,至於是生是死,就聽天由命了。


  海洋,既溫情,又冷酷。


  但阿沅到底是她母親,她怎麽可能在看到希望之後又放棄希望?


  貝茶想了想問他:“你們之間肯定會發生過什麽有趣的事,你們一起經曆,你開心她也開心,她對你來說,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一定是特殊的呀。”

  水影看了她一眼,隨即就融入海洋,徹底消失。


  貝茶:這拒絕也是聽絕的,一定回旋餘地都沒有。


  貝茶看了看阿沅,推開門就看到涼倦趴在門上真在偷聽,見她出來立馬端端正正的站好,並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涼倦眨巴眨巴大眼睛,朝她身後看了看,發現那團水影已經消失,又擔憂的看向貝茶,沒有提阿沅的事情:“主人,我們去吃飯吧。”


  貝茶點頭。


  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的,涼倦怕她吃不飽,也顧不得這兒沒有準備公筷,直接給她夾菜,貝茶完全沒發現,並且麵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幾乎是涼倦給她夾什麽她就吃什麽,最後實在是沒胃口了,放下碗,戳了戳碗中的飯,歎了口氣。


  涼倦也放下了飯碗,小奶音輕輕的問她:“主人,你是在想貝夫人的事情嗎?”


  貝茶嗯了一聲:“你說,明明離複活就差那麽一步,但中間仿佛隔著天塹。”


  就是沒法成功。


  涼倦其實明白海洋不救的原因,任何生物都有生老病死,而他們生活在海洋中,從來沒有得到過海洋特殊的偏愛,足以說明,如今的海洋對每條人魚,每個海洋生物的態度是什麽樣的。


  ——一視同仁,不搞特殊。


  他想了想,給貝茶出謀劃策:“主人要不要試試……”


  說到一半又想到海洋無處不在,說不定隨時都可能聽到,這樣說出來也沒用了。


  貝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似乎不管在哪裏海洋都能聽到。


  涼倦拍了拍正在狼吞虎咽的富貴:“送我們去趟深淵吧。”


  富貴叼著肉茫然抬頭:????

  為了盡快回來吃飯,富貴以光速將他們倆送到了深淵,等他們說悄悄話。


  深淵中的怪物還沒放肆兩天就又聞到了涼倦氣味,瑟瑟發抖的躲了起來。


  結果發現對方。


  竟然隻是為了說句悄!悄!話!

  如此來去自如,他們深淵中的怪物不要麵嗎?


  其中一個蠢蠢欲動,似乎準備要攻擊,結果涼倦一個眼神看過去,對方就夾著尾巴做獸了。


  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不要麵。


  涼倦說完之後,見貝茶陷入深思,而且表情逐漸凝重,小心髒不由得也跟著提起來:“主人在想什麽?”


  難道是有怪物趁他不注意和貝茶交流了什麽?

  貝茶搖搖頭:“沒事。”


  她就是想到了在書裏麵,徐妍是被魏燁扔到了深淵,並且被深淵中的怪物撕咬致死,血腥又淒慘。


  貝茶將心中的想法壓下去,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對了,富貴這麽厲害嗎,他跟著我們來這裏,怪物們竟然都不傷害我們。”


  富貴驕傲的挺挺胸膛,他就是如此威風,什麽都沒錯,都能讓深淵中的怪物聞風喪膽。


  怪物們:我們怕的是龍崽子嗎?明明怕的是你身邊的人魚!

  涼倦偷偷鬆了口氣:“我們回去吧。”


  富貴早就想回去,他還有好大一盤子肉沒有吃,帶著貝茶他們正準備走的時候,深淵上方突然好像要砸下來什麽東西。


  深淵這個地方,從上麵朝下蹦是摔不死獸人的,連殘疾都不會有,但那種從上向下落,深不見底永遠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回掉在地上的恐懼是令人最難以忘懷了。


  伴隨著尖叫聲,獸人終於掉了下來。


  貝茶看了眼,發現竟然還是熟人。


  ——徐妍。


  她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的好,難道她想誰,誰就會出現嗎?

  富貴對徐妍一點好感都沒有,連自己親娘都不忍的獸人能有什麽好的,再說了,就算徐妍認了孫采之,她之前也是真的想要貝茶死的。


  衝著徐妍吼了一聲,非常符合獸人印象中龍能夠毀天滅地的恐怖形象,徐妍本來就驚魂未定,聽到這一聲咆哮直接癱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但看到貝茶他們就要走,想要去貝茶的衣擺,卻被她躲開了,徐妍也沒工夫去尷尬,幾乎都要哭出來:“ 求求你,帶我一起走吧,帶我離開這裏,求求你們了。”


  貝茶連對方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都不想去探究,至於救徐妍,她是真的不想救。


  不過,“是魏燁將你扔下來的嗎?”


  徐妍微怔,隨即搖了搖頭:“不是的,不是燁哥哥,是魏澤,他聽了蔣曼青的話才把我扔下來的。”


  貝茶哦了一聲:“那魏燁呢?”


  徐妍咬唇:“魏燁他不再府中,他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


  貝茶想了想還是決定救徐妍,徐妍如果死了,魏燁這件風流事就會隨風消散,但如果徐妍還活著,有個妾,魏燁想找一個名門貴族聯姻都是困難。


  很多獸人雖然有妾,但身份足夠高貴的獸人,是不會讓自己女兒嫁給一個已經娶了妾的雄性,不少獸人骨子裏還是追求對方的忠誠。


  而那些比魏家身份低的,貝茶在心中想了想,書裏麵後期主要講的就魏燁的稱帝之路,所以……還真沒有身份比魏燁低的,能夠利用的家族。


  貝茶微微一笑:“富貴,我們多帶一個獸人吧。”


  富貴金色的眼眸裏都是不滿:“為什麽?我不想帶他。”


  貝茶溫聲細語和富貴說:“我們就把她帶出深淵,之後的路就讓她自己走,好嗎?”


  富貴還是不想帶,他實在是對徐妍沒有好感,而且完全不懂貝茶為什麽要救徐妍,如果是他們龍,絕對直接弄死對方了,怎麽可能容忍他們活到現在?

  涼倦猜到貝茶大概是有什麽想法,也開始勸富貴:“海洋中有一種特別美麗的珍珠,是紫色的,據說能帶來好運。”


  “你帶她出去,我把那珍珠給你,怎麽樣?”


  富貴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涼倦邀功似的看向貝茶,貝茶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真誠求問:“我能要嗎?紫色的珍珠。”


  涼倦就喜歡貝茶拿他的東西,這會讓他感覺特別親近,這種不分彼此的感,涼倦特別喜歡。


  “我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富貴又是一陣牙酸,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才剛出生,他一定要去找隻小母龍好好談談戀愛。


  正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深淵中,終於有怪物忍受不了朝涼倦他們衝了過來。


  他們之所以被關在深淵中,就是因為本性嗜血,熱愛殺戮。


  就是之前,涼倦單獨一個獸人來的時候,有時候也會碰上幾個按捺不住內心躁動的怪物出來挑戰。


  反正他們這些怪物,殺不死打不殘,充其量就是疼一疼罷了。


  而如今來的獸人不止涼倦一個,竟然還多了兩個獸人,如果說貝茶的精神力還會讓他們忌憚些,那徐妍的精神力,就是讓他們直接放肆。


  而他們停留的時間又這麽長,怪物覺得不出手都對不起自己深淵的名氣。


  徐妍看到怪物衝出來嚇的花容失色,就要朝貝茶的身後躲。


  富貴一直以為是自己威風凜凜的模樣嚇到了他們,所以在看到怪物衝出來的時候,除了被他黑漆漆的毛發,略顯醜陋的長相,龐大的身軀嚇到了之外,家又恢複到高傲的模樣。


  對著衝過來的怪物開始噴火。


  涼倦知道這怪物根本不害怕明火,他們的皮毛雖然很旺盛,但火焰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傷害,甚至連皮毛都燒不起來。

  將貝茶擋在身後:“用精神力攻擊他們,不要將精神力化成實質,直接幹擾他們的精神。”


  “這樣會使他們速度降低,我們就能趁機離開。”


  貝茶點頭,這對她來說不是很難,她和涼倦一起聯手,對麵衝出來的怪物完全無法動彈,正準備趁機離開時。


  徐妍突然尖叫了一聲,她的手還拽著貝茶的衣服,看到右側直接衝來的怪物,毫不猶豫將貝茶朝怪物那邊推了推,她躲在貝茶身後。


  深淵中的怪物,往往出來一隻,其他的就會蠢蠢欲動,說白了,就是跟著領頭羊一起走。


  貝茶被徐妍推了一把,迎麵就撞上了三頭怪物。


  今天來深淵唯一的失誤,就是剛剛想要救徐妍。


  貝茶拽回自己的衣服,不可能紙巾用精神力幹擾三頭怪物,但精神力能夠化成實質直接擊中這三頭怪物,他們受到攻擊,速度明顯變慢。


  涼倦也在幫她。


  富貴趁這個時間空隙,兩隻龍爪子,抓住貝茶和涼倦直接帶他們離開。


  至於徐妍,除了這種事,富貴是不可能再帶她離開了,就算給一百顆紫色珍珠都不可能。


  貝茶當然也不想帶,如果不是她剛剛反應迅速,恐怕已經被咬成碎屑了。


  至於涼倦,如果不是怕在貝茶身邊崩人設,他都恨不得自己動手解決了徐妍。


  他恨不得藏起來的姑娘,剛剛差點命懸一線。


  回到精靈國,寧哲本來還以為他們都走了,見到他們回來問道:“你們剛剛去哪裏了?”


  貝茶想起剛剛涼倦說的方法,低下頭,情緒明顯低落下來,對著寧哲小小聲開口:“我剛剛去了深淵。”


  “在深淵裏的時候,元亦說我可以救我母親,我在想,既然我真的能救我母親,我願意把我自己的心髒挖出來。”


  “我們剛剛去深淵就是為了去找元亦,畢竟元亦知道禁術,知道該怎麽煉製心髒才能讓我母親複活。”


  貝茶抬眸,眼眶紅紅的,就算是在海底,眸子裏也仿佛浸著水光,我見猶憐:“我真的很想讓我母親複活。”


  寧哲被她突然哭嚇的措手不及,而且貝茶的外表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這種泫然欲泣的表情有最能勾起看人的保護欲。


  寧哲下意識的安慰她:“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你母親一定會沒事的。”


  完全忽略了這種表情這種話語完全不符合貝茶人設。


  貝茶沒有回答寧哲,用食指擦了擦眼角,似乎在抹去眼角的淚水,慢慢的朝阿沅的身邊遊去。


  趴在阿沅身邊,握住她的手,軟甜軟甜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悲傷。


  “我真的好想你能醒過來,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我就再也不是沒有母親的孩子了。”


  “我知道你跟愛我,我也很愛你,我小的時候,你經常給我唱搖籃曲,你說,那是海洋的聲音,是你這輩子都沒法忘記的聲音。”


  “我還知道,你經常獨自坐在窗邊,也經常去海中,你說過,你喜歡海,但這片海不是養育你的海域。”


  “我當時不明白,現在懂了,你說的養育,是在這裏,你現在已經回家了。”


  “如果你能再睜開眼看看家就好了。”


  貝茶對演戲這種事還比較擅長,畢竟之前出任務的時候,經常需要演技,需要偽裝。


  但就是不知道這種方法對海洋有用沒用。


  而且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好像涼倦每次為了讓她注意他,原諒他的時候,用的也是這一招。


  ——裝可憐,扮柔弱,打感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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