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界的大陸分為兩塊,一塊叫做神洲大陸,另一塊叫做百蠻大陸。兩片大陸相隔了一片茫茫大海,路途甚遠。在曆史的長河中,曾有一位學者渡海,陰差陽錯地發現了這片大陸,並回來訴說了關於百蠻大陸的可怕經曆,人們這才有了對百蠻大陸的些許記載。


  所以神洲大陸的人一直相當忌諱百蠻大陸的。隻是兩地相隔甚遠,且之後並無人尋到百蠻大陸,由此漸漸地被人們忘卻。


  直到數年之前,來自百蠻大陸的詭族毫無征兆地大肆入侵神洲大陸,造成大量的神洲生靈塗炭,人們這才意識到這個未知大陸裏生物的恐怖存在!

  好在當年人族太子與妖族太子兩位奇才設下奇陣,將那些詭異生靈泯滅並驅逐。若非如此,恐怕神洲大陸早已淪陷為第二個百蠻大陸了!


  隻是最終由於此次異變,還是造成了神洲大陸的兩大奇才的隕落,以及未來幾十年的衰敗期!

  ……


  在時隔多年,又是在南疆的沼澤上。


  這裏的沼澤地,每當東方白起之時,四周便會起霧,霧氣如同白色的惡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沼澤籠罩起來,退出百十裏看去,仿佛一張大嘴在吞噬整個沼澤一般。往往這個時段各種不知名野獸的嘶吼聲,低鳴聲,也有小獸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的從某個方位傳來,讓人後背不禁發涼,心生敬畏。


  然而此刻卻有一片黑壓壓人群聚在這裏,從高處望去像是一個個蠕動的小黑點,密密麻麻的,看起來有些令人作嘔。


  這時一陣大風襲來,讓人眼前一陣模糊,強風吹散了霧氣,卻未吹散各位的不安與煩躁,揉了揉眼睛,再看時,人群前已多出了兩個反差極大地身影。


  人群中的一個年輕人,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略顯無聊,這人生的身材修長,形貌俊雅,劍眉斜飛,但目光卻是格格不入地呆滯無神,細看其右眼渾濁不堪,似是有眼疾,或為腦疾。


  他叫白澤,是白族的族長在數年前,在沼澤中拾到的,隻是腦袋似乎受了重創,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為何。無奈之下,白族族長便以沼澤之遇為由,取名為澤,再以本族為姓,賜名白澤,這也是他名字的由來。


  神洲大陸裏人人皆可修行,因為人人都是有內丹的存在,而內丹呢有強弱之分的,由強漸弱則分赤、黑、紫、黃、白,五種階級!絕大多數的人都有內丹的隻不過是白色的。不過也有少數運氣好的人,天生是黃丹,即便是平明百姓也可以直接被宗門額外破例錄取。如果是紫丹呢,則可破例成為宗門內宗弟子,倘若是為黑色,那就不得了咯,可引薦皇室專門培養!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至於赤丹那就屬於天縱奇才,萬中存一的存在,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可惜的是白族族長曾親自探測過白澤的身體,別說是內丹了,就連丹田中的氣海都不曾有過一絲,換句話說,至少他在修行方麵是這輩子都別想了,再加上腦子還受過傷,也不太靈光,若想從文估計也難出頭,換句話來說,他也許今生隻能成為一個廢物。


  至於他旁邊還有一個長耳朵的兄弟,名叫白若凡,是也是白族之人,白族為妖族中兔族一脈,而白若凡是妖族裏十二妖將中,兔將的親傳弟子!這讓族裏的長輩很是驕傲!跟白澤比較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白澤認為白若凡是個好人,因為他從來不欺負他,反而會幫助他,曾有好幾次幫他出頭教訓那些欺負他的人,這讓白澤對白若凡的好感倍增。就在半月前,妖族皇宮內來信使,要求白族出十位精英去邊疆出力。誰都知道去邊疆準沒好事,往往去者多,歸者少,是一件死亡率極高的事件,因為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曆年都有此類案例發生。

  既然如此在精英中摻雜幾位無能的,或者說無用的人進去充人數,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為族中做出了巨大貢獻了,因此白澤與白若凡很榮幸的上榜了!在別人看來,白澤這次就算犧牲了,也是為族捐軀,能落個好名聲,至少不會背負“廢物”之名,直到死亡。


  當然了,白澤與白若凡的上榜理由是截然不同的,前者屬於無能一類,後者則屬於精英中的精英!


  看著眼前的大陣,想起當時轟動整個大陸的“神蠻戰役”就在這裏這裏展開,最後留下的世界第三殺陣就在眼前,壯麗無比!

  其因能讓無數大陸精英在此隕落,所以陣內凶險無比,這是公認的。可許許多多的世界寶藏都埋葬在了其中,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多挑戰者中,終於有了第一個成功吃到螃蟹的人,從那年以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每次前去雖慘烈無比,但卻也有巨大的收獲。這也是所謂的富貴險中求吧。


  白澤在人群中看著二人,感覺有些好奇,一個賊眉鼠眼,身形瘦小,甚至有些佝僂,有些凸出來的嘴旁的六根胡須格外紮眼。而另一個身姿壯碩,頭頂還有兩隻牛角,讓人感覺莫名的威嚴,好威武!


  難道妖族的人都是這麽有特色的嗎?白澤伸出手傻乎乎地想要上去打個招呼表示下友好,可是被身邊的白若凡阻止了。


  “現在是寅時七刻,再有一刻封印將會鬆動,牛兄與我將會合理構造出一個空間隧道,而諸位便可進入這塊寶陣之中,在陣中所得之物隨爾等如何,但出陣後所帶之物將如數充公,其為寶書者,尋到者可破例允許無限期在妖寶閣內借閱。最重要的一點諸位要謹記,構造出來的時空隧道隻可存在三日,寶物雖好,有命者才可享受,這點切記,切記!”鼠將右手抓著自己右臉的幾根長長長地胡須,慢悠悠地說道,其兩隻小眼珠子如軲轆一般轉著,嘴上卻是笑盈盈的。


  “時辰到!”一旁的牛將,大吼一聲,聲勢洪亮,仿佛大地都跟著震動起來,不少人捂住耳朵,神情難堪,少許羸弱者翻著白眼口吐白沫昏死過去。其實這有不怪牛將,牛將其身便如小山嶽,本就以強壯,能氣吞山河而著稱,況且其本身就是氣勢沉穩有力,乃十二妖將中蠻力之最!


  說罷,牛將後退數十步,化為本體,一隻九尾的大牛出現在眼前,其身身形依舊如山嶽,兩隻碩大的牛角閃耀著刺眼紫光,向天一聲牛哞過後,以驚人的速度衝向大陣封印,牛蹄每一次踏下地麵都會引發一次大地的震動,讓人跌跌撞撞無法站穩,麵相蓄力一擊地大牛角,大陣也給出了它的回應,二者之間的碰撞所產生的兩道光芒格外刺眼,仿佛就連蒼穹耀日都以黯然失色。


  “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堅固的大陣壁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洞口。鼠將見機,也化為獸相-——一隻碩大的白老鼠,脖頸一圈帶金色的絨毛,那或許是某種榮耀的象征吧。


  “嗤嗤嗤”鼠將沿著小小的洞口,竟生生啃出一個容得一人進入的洞口大小!牛將此刻已變回半獸形態,深處雙手,將洞口再次撐大。鼠將見洞口差不多了,從口裏吐出了什麽,附著在洞口上,然後洞口便固定住了。


  做完這些,二人皆舒了一口氣,化為人形後,二人臉色略顯蒼白。如此看來,要想從這上麵打出個洞口,確實絕非易事,即便大陸中頂級的高手之二的兩位妖將也需要費一番氣力才勉強成功。

  下麵的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能親眼看到妖將出手,這是多麽震撼的一件事兒,這一刻仿佛忘了自己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了。看著這些人的反應,鼠將將頭抬得高高的,看起來十分享受這種目光。


  白澤有些興奮,兩眼方光,好震撼人心的手段,如果這是一場表演,那無疑之最完美的開場,要是我能有這樣的能力,或許兔族不會再受到狐族的欺辱了吧,白澤心中如此想著。


  “還看著作甚!爾等還不入陣?莫非真要讓老牛幫你們不成?”


  牛將本就是個直性子,見眾人皆躊躇不前,心生不滿,不禁一怒,一跺腳便是一震,震得人心惶惶。


  這時好些人也都已經慢慢開始反應過來了,這不是一場演出,入陣後是什麽樣的情況,各位心中早已知曉,所以遲遲不敢有人踏出第一步。


  白澤有些癡呆的看著牛將,腦子裏似乎在閃過什麽,身體不由自主的朝著洞口走去,仿佛洞中有著什麽魔力,吸引著他,引導著他。


  白若凡見著外族人居然是第一個走進洞內的有些意外,立馬也進去了。


  “呦嗬,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小白老弟啊~”見到第二個人居然是白若凡,鼠將轉了轉小眼珠,突然笑意大盛,嘴角似是要咧到了嘴跟,“不知老兔砸現在可安好呀?回去記得替我向他問個好呀?”


  “鼠將大人,老師自是安好,我會替您幫他問好的,”,白若凡不吃這套客氣回答,隨後輕聲在鼠將耳旁說道,“另外那位大人讓我替您捎句話。”


  “偶?那位大人說了什麽?”鼠將好奇道。


  “十年風波,陛下已知!”


  白若凡認真講完,便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有些刻意。


  鼠將眉頭一皺,很明顯他是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微皺眉頭,不過這種情緒眨眼就過,臉上還是一副笑盈盈地樣子,“那麽就多謝那位大人的提醒咯,吱吱~”


  其實鼠將與白若凡,二者之間並未有仇,但白若凡的老師也就是現任兔將與其相處的並不融洽,由此他並不太希望與鼠將有過多接觸。


  但有時候不喜歡不代表可以不尊重,至少明麵上時這樣的。這一聲鼠將大人,白若凡認為,這已是給足了他麵子,另外其身為兔將的真傳徒弟,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兔將。以鼠將的智慧,也不會失去理智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抹殺他,況且這次是他充當了妖皇與兔將的信使一角,兩國交戰還不傷信使呢,這種蠢事既然做不得,那不如幹脆賣個麵子給他,顏麵上也是好看些。


  雖然有了兩位“榜樣”的“示範”,後麵的人也是過了許久才三三兩兩的跟上去。


  直到最後幾人被牛將無情扔進空間隧道中後,鼠將若有所思說了句,“今年,這道縫似乎更容易了些。”


  鼠將的話發人深思,細思極恐,他指的這道縫是什麽?是大陣的空間禁製!是這禁製上的穩定性也許開始變得不再穩定。單單結合鼠牛二將之力,從外部便能打開一道縫隙,是否就說明了大陣外部的脆弱?

  “今年”,“更容易些”,那麽去年呢?更困難些?!隱隱之中陣法漸弱了?還是裏麵的不詳力量繼續到了某種程度,嚐試突破這個驚天牢籠,現已讓大陣鬆動了?不過那是日後的事兒了,如今大陣鬆動,麵臨著一個實質性的問題,空間隧道不穩定,極其容易崩塌!

  就在這一刹那間,外部的洞口猛烈震動,扭曲起來,洞中隨即傳來驚呼與慘叫聲,鼠牛二將聽聞迅速施展各自地神通,意圖穩定這個臨時空間,但所有努力都如泥牛入海,反倒還有將其二人吸入其中的感覺,隨著反應越來越激烈,引力越來越強大,就好像海上的漩渦,你想把它撫平,但是你會發現反而自己被卷了進去,所以鼠將最堅韌的牙被巨大的拉力蹦掉一顆,牛將健壯的牛蹄子被割裂,無比堅硬的牛角更是被扯碎了一個,這恐怖的能量使得讓二人不得不放棄,沒了外力的阻擾,很快洞口便閉合,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牛將看了看因為撐住洞口而崩裂的虎口,沉聲道:“回去稟報那位大人吧,這次的引子怕是無用了。”


  “或許沒那個必要,”鼠將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牙齒,“我們都發現了,恐怕老十,早便與那位大人講吧。”


  邊疆的氣候總是難以琢磨的,風向一改,白霧又起,讓人眼前一陣模糊,定睛再看時,沼澤上早已無二人的蹤影。


  此刻空間的崩塌對於眾人來說是絕望的。這個法陣本就是一個世界,而自然便是世界的法則,普通人怎能對抗自然災害?災害麵前人類是渺小的,無力的。


  “你絕望嗎?”


  “嗯,有點吧。”


  “不怕死?”


  “怕。”


  “可聽起來不像呀。”


  “或許是我已經走一趟陰府,有些熟悉了吧,雖然不記得了。”


  “哈哈哈,你這人族真有意思。”


  白若凡哈哈大笑起來,覺得這個外族人好生有趣,因為他看得出來,也聽得出來,站在他麵前的人族少年,呆呆的,回答起來很好笑,也很老實,不是在撒謊故意做作,這不是嘲諷,而是覺得眼前的人真的很真憨傻。


  “走!”


  走?走去哪兒?本來的洞口已經都扭曲了,外界的洞口也堵住了,現在這裏就是個密閉空間,如何走?白澤本想問的,手已經被對方抓住了,徑直向扭曲的空間深處跑去,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多了一顆桃核,確切的說是一個類似桃核一樣的東西。嘴裏不知念著什麽咒語,核桃便扔出了手,剛好卡在原本扭曲的洞口中,原本不斷呈螺旋狀縮小的洞口終於不動了,不過,洞口雖然不再縮小了,但反而更像是個密閉空間,被桃核塞住一絲光亮也看不著,絕境還是沒變。


  咒語念完,什麽事情也沒發生,而白若凡卻已是大汗淋漓,滿臉是汗,後背則早已濕了一大片,不過他還是拉著白澤往洞口跑去一刻未停。


  “開!”


  桃核猛然變大,讓人有些難以置信的大。莫非這桃核還能爆炸?炸出一個洞來?澤還未來得及發問。就在還有十丈遠的距離時,白若凡氣勢一轉,速度暴增,如一道白光,臨空飛身一腳踢在桃核上。兔子的後腿是身體最強壯的部位,受到不可躲避的危險時,兔子的後蹬反擊是很疼的,而妖族不是普通的兔子,運用全身力量與玄氣包裹的一腳更是勢大力沉,直接將桃核踹了出去,就這樣桃核連人一起飛飛出了這個密閉空間。


  而白若凡的一隻手依然抓著白澤的一隻手,由於前者的速度實在太快,白澤就如同一根飄帶,雙腳直接脫離了地心引力,這場景著實讓人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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