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寄夢山河> 第178章 相劍鑒人

第178章 相劍鑒人

  易凡看著眼前這個擁有絕世美貌的女子,眼中閃過久違的驚豔之色。


  眼前少女,明眸皓齒,風姿綽約,眉目如畫,冰肌雪膚。


  “姑娘言重了,你該好好感謝的是那位為你身負重傷的公子。”易凡感到有些不解,就剛才的情形,自己可是到了最後關頭才出的手。而那個臉色陰鬱的少年成楓卻不顧自己的安危,奮不顧身血戰到底。這個姑娘卻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相反她的眼中對成楓還有些厭惡。何以如此,易凡沒有任何的依據解釋眼前這一切。難道人的眼緣真的會決定他人對自己的態度?


  “楓哥哥,真的是你?”這時渭風古寓走出一個窈窕婀娜的蒙麵佳人,當看到重傷的成楓時風一樣地跑了過去,蒙臉的紗巾滑落,露出了一張如花嬌美的俏臉。司徒婉兒看到重傷昏迷的心上人,悲痛欲絕,看向易凡與他身邊的絕美女子美眸血紅,叱道:“是你們幹的!我要殺了你們!”


  這麽平白無故地被人冤枉雖說次數不少,易凡冷漠喝道:“這位姑娘!本公子奉勸你最好搞清楚!他如今重傷在身,若不抓緊時間療傷,你就等著替他收屍吧!”


  自己喜歡的人受到傷害,錯的永遠都是別人,無論有理無理都能挑出理由說服自己。情到深處,盲目又排他,舉目望去,全世界隻有眼前人。


  易凡看著靜靜站在自己麵前的絕色女子,忍不住將兩人作對比。眼前這個女子就姿色而言更勝後者,兩者皆是高傲之人,即便再這樣的情形裏也難以掩蓋長期在家族熏陶之下養成的高傲。沒有那樣的家族底蘊,那種渾然天成的儀態即便裝得再像也必然露出破綻。況且她眉宇間還暗藏難以察覺的狠厲,這種狠厲若非長期身處發號施令的位置很難做到內斂的境界。易凡心道:看來這兩個丫頭都不簡單呐!


  “既然姑娘已經脫險,相信以姑娘的武功,定能無恙回到家中與親人團聚。”易凡毅然轉身道。


  這時身後傳來啜泣之聲,那女子帶著哭腔悲痛道:“公子留步!小女子已……無家可歸。”


  人心似海難測,在這波雲詭譎的江湖,對人不可全拋一片心。因人而異,該表露幾分真心便表露幾分,話該說幾分能符合當下情境即可。與人交往,七分靠悟,二分靠看,一分靠說。悟,結合自身經驗閱曆以及智慧加以詳盡分析;看,觀其言行察其心性,洞悉人性;說,說話隻表三分意,點到即止,看透不說破,意思傳達到即可。


  易凡看到悲慘戚戚,楚楚可憐的女子,柔聲道:“姑娘若不介意,便先在這客棧安頓下來。待想好去處,再作定奪。”


  從她的言行,易凡看得出,這個女子對於虛與委蛇這一套還欠些功夫。易凡見過不少受自己恩惠之人,表現出來的千恩萬謝。以這個姑娘的高傲,豈肯輕易低頭。說什麽無家可歸這麽悲慘的話,無家可歸之人幾乎道窮路絕已至山窮水盡的境地,還有多少高傲與高貴可以堅守。這種滅頂之災的打擊,沒幾人能承受得了。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殷馨沒齒難忘。”應馨盈盈跪倒在地,表情誠懇。


  易凡將她扶起柔聲道:“舉手之勞,殷姑娘無須如此。”


  “你先在此住下,我已交代好酒樓這邊,有什麽需要盡管提便是。”將這個自稱殷馨的姑娘安頓好,易凡便起身辭行。雖然她美絕塵寰,然而卻是帶刺的玫瑰,靠得太近了難免紮傷。


  “無名公子,你這是要走了?”殷馨不舍地揪著易凡的衣袖,眼看就要梨花帶雨。


  “我就在此下榻,暫時還不會離開。”渭風古寓這邊易凡一直留著房間,其實一晚也沒在這呆過,這不過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江湖險惡,人心難測,明槍暗箭,防不勝防。未雨綢繆,先做準備,才能有備無患。


  易凡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雖然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麽,也知道該怎麽做。隻是這過程確實是最磨人意誌,費人心神的事。從年輕到老,由生到死,起點到終點是最沒意思的事情,過程最精彩。


  易凡驀然回神,這麽多年來在生死一線徘徊,在危險臨近的前一刻總能非常準確的預感到。果不其然,隻見一支飛鏢朝自己直射過來。根據飛鏢的軌跡,對自己沒有惡意。鏢上還附著一張紙條,很顯然那隻是一個傳信之人。


  “午時城郊,風雨亭一聚。”易凡留意到那個飛鏢的形狀是江湖中一個較大勢力風雲組織獨有。這兩年以來自己使用的這個名號可謂響徹江湖,被人盯上也是非常正常的事。至於這個風雲組織出於什麽目的,不可得知。易凡看了看那字條,冷哼一聲,並不理會。請人就得依著禮來,躲躲藏藏的算什麽。若非是受到威脅非去不可,誰會睜著眼跳進別人設好的陷阱。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小人的陰毒手段那可是層出不窮的。送信都這麽任性,本公子放你鴿子那也沒商量。管你什麽風雲組織,老子也任性就是不鳥你。


  路過神兵閣,易凡抬頭看了一眼那三個燙金的銘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為了擴充勢力,建立和健全勢力網,這幾年來易凡花費巨大的精力。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遍布整個天下,徹底將整個天下聯係起來。神兵閣也是自己旗下為爭奪兵器這一塊的利益而在西北設立的一個組織,這幾年來神兵閣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帶來的收益也日益可觀。在衝擊本土以兵器鑄造為營生的薛、謝兩大鑄劍世家起著重大作用,神兵閣的進駐將這兩大家族幾乎完全擠出了刀劍交易的市場。


  “掌櫃的,不知是否也經營鑄造刀劍的原材料,鋼鐵和青銅?”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說道。看著手中的寶劍,寒光清冽,實屬上品,難得一見。


  “薛小姐,神兵閣的經營範圍當然也包括這些,薛小姐是想從鄙店進原材料?”神兵閣掌櫃一臉的自豪,他也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鑄劍世家薛家的大小姐。她突然問起鑄劍關鍵材料這一塊,很自然的升起了警惕之心。神兵閣之所以能在兵器市場力壓兩大家族,在刀劍原材料這一塊有著別人無可替代的絕對優勢。作為核心競爭力,這又豈能輕易透露給競爭對手。


  “此劍鑄造工藝精湛,似乎並不是用本地的炭火鑄造,也絕非是在本地鑄成,不知小女子說的可對?”薛菲是鑄劍世家的大小姐,對刀劍的鑄造自然有著尋常人不可比擬的造詣。


  “薛小姐,果然是行家,慧眼如炬,在下佩服。此劍至於是用什麽鑄成的,在下不是鑄劍師,還真看不出不同的炭火鑄出來的寶劍有什麽不同,實在慚愧。”掌櫃鐵鑄看得出這個薛大小姐不是來買劍的,她的目的已經再明確不過了。


  這時鐵鑄看到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少年公子,忍住內心的震撼和惶恐,做出生意人的模樣上前招呼道:“歡迎光臨神兵閣,不知有什麽可以為公子效勞。”


  “把你們店裏最好的刀劍拿出來看看,掌櫃的可記住了,要最好的。”易凡看著掌櫃再次強調了一句。鐵鑄心領神會,這可是自家公子爺大駕光臨,他當然得好好表現。


  “來人呐,把最新到的那三把寶劍:問情、淚痕、離別取來。”鐵鑄吩咐人去將從不輕易示人的鎮店之寶取來。每一家店都有著獨有的寶物和經營絕招,神兵閣也不例外,神兵閣的鎮店之寶曆來引人注目。每個月,神兵閣都會定期展出最高品質的刀劍,用拍賣的形式,價高者得。這樣的經營妙招,讓神兵閣名利雙收。


  易凡淡淡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兩個妙齡女子,就衣著裝束來看,兩人一主一仆。薛菲意興珊闌,當聽到神兵閣要將鎮店之寶取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決定留下來一睹為快。她留意到剛進來的這個少年,一進來就要看神兵閣輕易不展示的鎮店之寶,而神兵閣的掌櫃居然欣然同意,這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神兵閣曆來隻會在拍賣會的時候才會展出,保密萬分嚴密,旁人無從得知,今天的做法實在不合常理。薛菲忍不住猜測這個少年公子的身份,能讓向來愛故作神秘的神兵閣破例。


  “哈哈!神兵閣的鎮店之寶!老夫今日可有眼福了,鐵掌櫃,還不快請出來。”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邋遢老頭,一邊走一邊捋著花白的胡須,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


  “風老頭,又是你!我警告你,鄙店今天貴客臨門,可別給老子惹事!”鐵鑄看到來者居然是那個三天兩頭就光顧的劍癡,這個老家夥唯一的愛好便是相劍。他可是神兵閣的常客,每次來他都隻看不買,當然他也買不起。三年了,這個風老頭可把鐵鑄給纏得不輕,一來二去兩人也熟了。這個老頭一生癡迷相劍,手底下的劍法也著實不錯,鐵鑄知道這個老頭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也就由著他。


  風老頭在江湖中憑借相劍之能,名聲蜚然,這對神兵閣而言也是不錯的宣傳方式。時間久了,兩人居然成了莫逆之交。老頭子姓胡,隻對劍感興趣,為劍癡狂,因此也有個外號叫‘瘋胡子’。他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相劍大師,為對其以示尊敬人人都喚其‘風胡子’。


  “好劍!好劍!……”風胡子看著桌上擺放著的三把造型各異的長劍,雙目放光,讚不絕口。劍還未出鞘,老頭子便讚不絕口。


  易凡倒也很想見識見識這個傳說中的相劍大師,究竟有幾斤幾兩。作為神兵閣的鎮店之寶,‘好’字當然擔得上。易凡也想聽他說出個所以然來,究竟好在哪裏。


  易凡分別拿起桌上的兩塊潔白的手帕,覆在劍鞘和劍柄上。這是神兵閣的規矩,凡是看劍之人都必須如此,以示對寶劍的尊重。


  “鋒芒畢露,劍氣凜人。”薛菲在易凡拔出劍的那一刹那忍不住脫口而出,一雙美眸完全被打磨得通體流光的八麵劍身吸引了過去。這份鑄劍工藝,可謂巧奪天工,即便她身處鑄劍世家也難有人能做到。


  易凡拋起手中的手帕,劍身翻轉,當手帕落在劍刃上時瞬間被一分為二。此劍的鋒銳已達到了吹毛斷發的程度,當屬不可多得的極品利器。易凡輕彈劍身,一聲悠長的金石之聲傳出,清亮綿延。收劍歸鞘,易凡輕輕地搖了搖頭,對這把劍並不滿意,少了那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神髓。


  “公子難道對這把極品寶劍不滿意,此劍可有瑕疵?”薛菲看到眼前這個少年公子的表情,心生疑竇道。


  易凡淡淡地看了一眼薛菲,轉而對風胡子道:“此劍問情,老先生乃當世相劍大師,可否就此劍評斷一番。”


  老頭子半眯著眼,捋了捋下顎的胡須:“鋒芒過盛,過於剛正。難逃沾染塵世是非的命運,於持劍之人而言絕非幸事。”


  易凡雖然不相信持劍之人會受劍的影響這一說法,劍本凡鐵,執而通靈。劍的命運本該是人賦予的,並非一把劍決定了人的命運。若人的風骨如劍的風骨,以劍性識人性,這便無可厚非了。


  易凡緩緩抽出淚痕劍,劍還未出鞘,一陣肅殺之氣傳來。出鞘的刹那,一陣哀鳴傳來,劍的肅殺之氣瞬間弱了不少。劍身光華浮動,劍氣內斂,劍的殺氣也因劍脊上的一道淺淺的淚痕給掩蓋了不少。


  “好劍!劍氣深沉內斂,鋒芒隱而不露。”老頭目露精光,而後雙目陷入了回憶。隻歎:一生江湖風雨,空流淚兩行,遺恨無盡。


  江湖風雨,倚樓細聽。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人生遺恨多,淚痕留心底。


  薛菲長著一顆七巧玲瓏心,看到眼前這個少年臉上神色有少年時的輕狂、中年的深沉憂傷、老年的大徹大悟。一顆芳心仿佛受到了莫名的牽動,心緒難平,她不知道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臉上怎麽會有看盡人世滄桑的表情。


  “劍無臻至完美,人生總有缺憾。”易凡還劍入鞘,隨手抽出離別劍。兩指輕夾劍尖,離別劍在手中以最大的幅度對折,鬆開後劍身立即回彈恢複原樣。


  多情自古傷離別,此生背負太多情債,傷己又傷人。愛恨離別,本以為再世為人不會受這些牽絆,沒想到還是不可避免。


  離別劍,那老頭看到了竟無從評判。他孑然一人,沒經曆過愛恨離別的纏綿悱惻,根本就看不透。這麽多年他看到過太多的愛恨離別,最終空留遺恨。這把劍已經不是普通的兵器,它代表著遺憾,沒有親身經曆根本難以理解其中滋味。


  “掌櫃的,淚痕劍我要了。”易凡隨手抄起淚痕劍,沒有給掌故鐵鑄說話的機會。


  “掌櫃的,這把離別劍我要了。”這把離別劍她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莫名喜歡上了,即便她知道這把劍價錢不匪,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今天遇到的這個少年打破了神兵閣的規矩,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不知為何,她隱約感覺到神兵閣鐵掌櫃對這個少年似乎特別敬畏。具體原因,她也無從說起,僅憑直覺,唯心而斷。


  “這……”鐵鑄麵露為難之色,要是自家公子爺要拿走這裏的任何一把劍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如今這個薛家大小姐有一套學一套,若是拒絕了她,傳了出去對神兵閣的聲譽多少有些影響。


  易凡冷笑道:“不就幾把破銅爛鐵嘛,鐵掌櫃有什麽好為難的。生意而已,怎樣做有什麽打緊。”


  “咯咯……”薛菲聽到這個少年說的話,忍俊不禁。


  神兵閣的鎮店之寶,江湖中人重金難求,被他這麽三言兩語說成了破銅爛鐵。薛菲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有失儀態,這才恢複了她端莊淑女的模樣。


  鐵鑄心道:這些劍在公子爺眼裏當然是破銅爛鐵,這破銅爛鐵可是能賣高價,貴著呢。既然公子爺都發話了,他還有什麽好說的,貼著笑臉:“衝無名公子的大名,此劍……小店無償贈送。”


  掌櫃的一席話讓薛菲有些愕然,這麽名貴的寶劍說送就送,真大氣。薛菲巧笑嫣然:“鐵掌櫃,小女子要的這把劍,不知能否給個優惠的價錢?”


  “公子留步!”易凡剛走出神兵閣,風胡子出言把自己叫住了。


  “敢問老先生,有何賜教?”易凡毫不理會鐵鑄與薛菲的討價還價,倒是這個素昧平生的老頭似乎有什麽話要跟自己說感到有些好奇。


  “哈哈!以公子的身份,天下能配得上的神兵唯有王者之劍!”說到王者之劍,易凡也隻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傳說而已,並沒有太在意。而且這個老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有些高深莫測。


  “哈哈!老先生這話……真有意思。”風胡子仰天長笑,轉身而去。易凡看到薛菲喜滋滋地從裏麵走出來,聽到王者之劍時頓時臉色大變。


  最近發生在薛謝兩家的事情易凡也有所耳聞,薛家受到脅迫鑄王者之劍。若王者之劍真的如傳說那般神奇,那麽江湖又要掀起巨大的波瀾,屆時王者之劍出世,西北必然群雄雲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