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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自畫中逃脫的鬼魅

  “果然,我們還是去找師叔吧!”李暮山將自己的外袍披到關南身上,看向兩位師兄道,“這桑柘莊絕對是個危險的地界,僅憑我們,隻怕解決不了。”


  ??“來不及了。”宋青竹緊閉著雙眼,臉龐朝向李暮山道,“正如屠公子所言,已經太遲了,我們若是離開,隻怕這桑柘莊便真的無力回頭。”


  ??“你信不信,等我們到了隔壁老宅,那些棺槨便不複存在了。”君娉婷也道,“那位長柳公子,真是個可怕人物。”


  ??“這桑新立魂靈之事,料想應該就是他一手締造,桑新立因為他的一番話而死,偏偏在他死後,這長柳公子還要壓榨他最後一點價值。”


  ??宋青竹歎息道:“若他早已往生,倒也還好。若這位桑新立公子魂靈真的滯留人間,見到如今桑柘莊的景象,不知心中該是何等的心緒?”


  ??“你們不認為那些人的死是桑新立作祟?”李暮山疑惑道。


  ??“不會是他。”君娉婷與宋青竹一齊搖頭。


  ??“那他的畫像被燒毀之後又離奇出現?”


  ??“也有可能是有心人另畫的一幅。”石中劍道。


  ??“沒錯。”君娉婷點頭,“畫像這種東西,本就是人力可為,哪怕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也可以偽造一幅,更何況其中還有位神秘莫測的長柳公子插手。”


  ??“那這長柳公子故弄玄虛,圖的是什麽?”李暮山更加不解。


  ??“答案你不是已經說出來了麽?”


  ??李暮山一愣:“他就是為了故弄玄虛?”


  ??“以我的猜測,他故意製造出桑新立在桑柘莊複活的假象,推波助瀾傳出桑新立惡靈複仇的傳言,為的便是掩飾另外一件事。他讓桑柘莊中的人因為此事恐怖不已,白天不敢隨意說話,夜間無論聽到什麽,都不敢開門,將門窗關得死死的,更是為了方便他的行動。”


  ??“為了遮掩桑氏老宅的那些棺槨,還有那個死而複生的紅衣女童桑樂筠?”


  ??“不止如此。”君娉婷擰著眉頭道,“在這些棺槨的表象之下,一定還有更深的涵義。”


  ??君娉婷猜想,屠千方或許知曉他這位義兄的圖謀,但是,他並不願意說出口,以他這樣的心計,他能夠說與他們聽的,必然是不重要的事,而他不願意說出口的,隻怕打碎他的牙他也不會說。


  ??並且,她總覺得,屠千方對於這桑柘莊中的人,態度有些微妙。


  ??若說親近,好像他對於莊中人的恐懼與死亡並不感到太過悲傷;但是若說他一點也不在意,那也不可能,他對於莊中一些人溫和寬慰,真的是一個很有孝心的後輩,莊中人幾乎沒有說他不好的。


  ??她們所看到的問題,終究還是浮於表麵。


  ??要想知曉,依舊得從莊中找起。


  ??當日下午,屠千方依著時辰過來,帶著他們前往隔壁老宅。


  ??因為並沒有經過後院,而是直接從後巷過去,君娉婷也不能確認後院之中的棺槨如何,他們跟著屠千方徑直到了夫人的院子。


  ??院中有兩個丫鬟在掃著地上的落葉,見著屠千方並不驚訝,行禮過後道:“公子,夫人今日剛醒,用完猴舌五服湯,現在精神好了許多。”


  ??“那便好。”屠千方略略頷首,帶著幾個人走入房中。


  ??一踏入房中,君娉婷便嗅到了濃重的藥味與微微的臭味,看了看屠千方,他麵色不變,依舊是一臉平靜。


  ??“不是我害你!別找我!”


  ??“你走開——”


  ??剛一見到這位桑氏的大小姐,屠千方的親生母親,這位貴夫人就給了眾人極有衝擊性的一擊,她形容枯槁,骨瘦如柴,被屠千方一下子擒住。


  ??他已經習慣了母親的這副樣貌,輕輕鬆鬆將母親帶回床邊,一邊說著“娘親莫怕,我是千方”,一邊用極為精準的力道點了母親的穴道,讓母親安靜下來。


  ??“真是抱歉,母親如今每每醒來,便是一副不能交流的模樣,不能與各位說話了。”


  ??君娉婷光是看著,都能知道這位夫人的狀態極為不對,更不奢求能夠與她交談。


  ??這位夫人躺在床上,依舊是不停地鬧騰,上一句還一臉凶悍地說:“我不怕你,你是什麽東西,竟敢威脅我?我要殺了你!”


  ??下一刻又涕泗橫流,痛哭道,“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那麽對你,求求你放過我”,整個人的精神極不穩定。


  ??這比他們所預料的還要嚴重,這位夫人顯然已經聽不見兒子的耐心勸撫,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之中。


  ??“屠兄,夫人變成這樣之前,到底經曆了什麽?僅僅隻是桑新立的事嗎?”


  ??聽鶯歌說撞見桑新立冤魂的人並沒有遇到什麽生命危險,隻是大病一場,可這夫人病得未免太嚴重了。


  ??而且,他們已經到了這桑氏老宅之中,按理說作為主人家,桑老爺子起碼該出來見一見他們,不至於僅僅隻讓外孫待客,桑老爺子卻到現在還沒出現。


  ??桑老爺子又發生什麽了呢?

  ??“母親病到如此地步,還是因為桑新立。”屠千方輕撫著母親的額頭,她仿佛能夠感受到兒子在身邊,掙紮的力度小了一些。


  ??“母親最開始隻是夢見桑新立的畫像,那張可怕的畫像成為她的噩夢,讓她日夜難以入眠。”


  ??君娉婷心道,恐怕不隻是噩夢,更多的還是心中的愧疚吧。


  ??屠夫人心裏也知道,雖然她沒有親手殺死桑新立,但桑新立卻是因為她引薦給父親的術士而死,一個人正常人,害死了一個大活人,後來還傳出這個死人複活的消息,難免會讓她寢食難安。


  ??長久之下,身體愈發虛弱也是常事。


  ??但是,再怎麽樣,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到了後來,就不隻是畫像了。”屠千方低垂著眼眸看著自己的母親,手指輕輕將母親臉上淩亂的發絲撥到耳後,輕聲道,“那時候,我每次回家,母親總是給我煲一盅湯,熱氣騰騰的送到我房中,同我說話,問起我的近況,所以,我一直沒能察覺母親正在遭受病痛的困擾。因為是太過親近的人,理所當然地以為母親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所以反而疏忽了母親的刻意隱瞞。”


  ??“直到母親的情況突然惡化,家中來信,我匆匆趕回來,才發現情況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側身對著眾人,隻是看著自己的母親,仿佛回憶當時的痛楚一般停頓一會兒,繼續說道:“我追問母親,母親總是閉口不言,我隻能自己尋找答案,最終,找來了桑柘莊。某一日夜間,母親說著胡話,哭泣乞求著一個人不要殺她,她在驚恐中醒來,終於無法忍受內心的自責與煎熬,告訴了我這一切。”


  ??眾人屏息凝神,靜靜聽著他的傾訴,沒有一個人打斷。


  ??“關於桑新立的死亡,關於外祖父的執念,關於表妹的生死……母親那時候已經有些糊塗了,可她還記得夢中的一切,自桑新立死後,頭一年,她總是夢見桑新立的那幅畫像,桑新立在夢中哀怨又憎惡地看著她,在空曠黑暗的祠堂裏,那幅畫無風自動,將要從祠堂飄出來……”


  ??“到了第二年第三年,母親站在了祠堂前,看著桑新立的半個身子從畫中跑了出來,一天又一天,最開始桑新立還沒有辦法活動,到了後來,桑新立已經能夠隨著畫卷不斷往前,母親抱著我痛哭,說她想要逃跑,可是根本逃不掉,她站在祠堂前像是被定在那裏,一點兒也不能移動,隻能隨著一個個噩夢,看著桑新立的雙腿從畫中邁出……”


  ??關南打了個寒顫,屠千方所說的這些,不正是幾個時辰之前,他剛剛經曆過的嗎?


  ??難以凝實的噩夢在現實中一寸一寸逼近,如山海般在地麵、在頭頂、在心中壓緊,恐怖無處不在。


  ??其他人也聯想到了剛剛關南的說法,巨大的森嚴的恐怖湮沒房中的呼吸聲。


  ??“直到最近,桑新立已經能踏足在祠堂的石板地麵上,輕柔的腳步聲像催命符一樣,一夜又一夜靠近,母親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走進,然後,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掐住她的脖頸,讓她在睡夢中窒息。”屠千方的話帶著難言的陰森,讓房中眾人都產生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令堂醒來後,脖頸上真的有勒痕嗎?”僅僅隻是聽著,君娉婷都能夠體會到那種令人崩潰的痛苦。


  ??一個人睡夢中不斷夢到死去的人想要殺死自己,偏偏自己根本無法逃離,隻能眼睜睜看著死亡的逼近,是何等的悚然。


  ??“確實有。”屠千方說,“我最開始也對桑柘莊中的流言信以為真,認為真的是桑新立的亡魂作祟,但後來才發現,並不是他。”


  ??“那是什麽人?”石中劍問。


  ??“是我母親自己,在睡夢中狠狠勒住自己的脖頸,仿佛要掐死自己一般。”


  ??一直到聽完這番話,眾人才有種大夢一場的感覺。


  ??離開壓抑無比的桑氏老宅,望著開闊的天空,這股滯悶的感覺依舊沒有消退。


  ??一行人終究還是決定留下來,讓關南出桑柘莊給師叔送消息,其他人在莊中打探消息,順便探查幕後的隱情。


  ??停留兩日,君娉婷等人在桑柘莊中與莊中人熟稔了不少,這些人多數老實本分,談不上惡,也說不上有多麽善良,隻是普普通通的村人。


  ??因為他們是莊中少東家的好友,自然也會對他們熱情一些,但是每當日落,無論之前聊得有多麽熱切,莊中人都會噤若寒蟬的表示要關門送客,更不會留任何人在家中過夜,這無形的束縛與準則讓他們與這被迷霧籠罩的桑柘莊一同構成了一道令人難以突破的屏障。


  ??“真是寸步難行。”石中劍抱怨道,“聊起生活日常,大家夥兒都葷素不忌,一旦提起桑新立半點,就沒有一個人敢吱聲,這樣下去,咱們根本沒有半點法子。”


  ??“還有一個地方。”君娉婷道。


  ??“你是說?”君娉婷一開口,宋青竹就心領神會,“咱們還未去過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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