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劍斷
紅光乍起,爆裂聲中,河六四倒飛而出,狠狠的撞在牆壁上,整個人摔倒在地,直接昏死了過去。
雲歌本在和兩隻血煞分身打鬥,被劇烈的爆炸所帶來的衝擊掀上半空。
身體騰空而起,雲歌並未慌張,而是抓住了一隻血煞分身,一拳打在了其身上,借助反衝之力,安然落在了河六四的身旁。
劍劈血刀,竟是引發如此強烈的反噬,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雲歌一把揪起河六四,用手狠狠的搖了搖,叫道:“四哥哥!”
一聲咳嗽,河六四幽幽轉醒,睜開眼望向周圍,發現整間密室已經被方才的爆炸搞得麵目全非。放置血刀的石台,在爆炸中化為碎石,崩的密室牆壁上到處都是坑窪。
而河六四手中的青炎劍,也已經斷裂,隻剩下一尺多長,另一半不知所蹤。
河六四瞪大了雙眼,這是師父馬歸厄年輕時用的佩劍,是贈與自己作為師徒之禮的寶劍。罡教人在劍在的教規,代表師父授於的佩劍是極其珍貴的。
但是今日,這把削鐵如泥,伏妖震鬼的利刃,竟然斷了!
河六四不由得悲從中來,不顧身上的疼痛,掙紮站了起來。
石台碎裂,血刀插在地上,屹立在的原地。
兩隻血煞分身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匍匐著朝二人走了過來。
見河六四沒事,雲歌再一次衝向兩隻血煞分身,與之短兵相接。
雲歌纏住了血煞分身,河六四拳頭攥的死死的,咬牙切齒的看著血刀。青炎劍乃是師父所贈之物,被毀之恨,河六四豈能不報?
大吼了一聲,河六四抓著斷劍衝向了血刀。
然而血刀周圍又是一陣雲霧湧動,又有兩隻血煞分身幻化了出來,迎向了河六四。
河六四此時怒發衝冠,直接衝過去與兩隻血煞分身打在了一起。
人在極怒之時,根本不會冷靜思考,與血煞分身糾纏在一起,河六四竟是拳換拳,腳換腳的與兩隻血煞分身打了起來。
但血煞分身畢竟不是活人,拳拳到肉的打鬥,河六四終歸是吃不消的。幾個回合下來,河六四硬是用拳腳打退了血煞分身,而自己也結結實實的吃了幾拳幾腳,手中的斷劍也被打落在地。
河六四根本不在乎痛楚,再一次怒吼著衝了上去。
血煞雙臂上的四隻大手,長出極為鋒利的指甲,在河六四身上抓的火光四濺。
河六四仗著鏈甲護體,對血煞分身的攻擊能躲則躲,躲不了便直接用身體去硬抗。
飛起一腳踢在一隻血煞分身的胸膛上,河六四借力飛向另一隻血煞分身的臉上打出一拳。一拳一腳分開兩隻血煞分身,河六四開始集中向一隻血煞打去。
一雙鐵拳如雨般砸在血煞的骷髏麵龐上,血煞被打的連連後退,河六四步步緊追,終於將其逼到了牆角,然後翻起一腳,硬生生的踢在了血煞的脖子上,將其踢飛了出去。
另一隻血煞呼嘯而來,河六四原地轉身一記斷石怒道,威猛的罡風震的血煞倒飛了出去。河六四窮追猛打,飛身掠到血煞身前,狠狠的又補了一腳!
血煞撞在牆上,將牆壁撞的裂痕四起,碎石脫落。
河六四揮掌剛要拍下去,猛然間雙肩被一雙大手死死的鉗住,是先前那隻血煞撲了上來。
河六四疼的一咬牙,雙手在胸前猛地一拍,巨大的靈力擴散而出,將身後的血煞活生生的震退幾步。
而後河六四轉過身橫踢一腳,右腿帶著嗚嗚的風聲踢在了血煞的左肋上。
可是這次血煞並沒有被踢飛,而是如千斤巨石一般死死的定在原地,河六四右腿轟擊的力量,讓血煞周身蕩起一圈灰塵。
見血煞並未被擊退,河六四想要抽回右腿,卻發現自己的右腿好似被鉗住了一般。
定眼望去,隻見血煞周身的大嘴正一開一合,而自己的右腿,剛好被長在左肋上的大嘴給咬住了!
河六四的腿上穿戴著石質的護具,其堅硬比身上的鏈甲更甚,大嘴咬在護腿上哢哢作響,雖是沒有咬傷河六四,卻也讓河六四無法動彈。
血煞見狀,放下左臂將河六四的右腿夾在腋下。
河六四大怒,揮拳狠狠的打向血煞的麵龐。
然而剛剛打了一拳,自己的左腿猛地一動。低頭看去,隻見剛剛被打倒的血煞,不知何時爬到了自己身下,張開大嘴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左腿。
就在這低頭一望的時候,身前的血煞也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咬向了河六四的腦袋。
河六四情急之下抬起左臂一擋,血煞便一口咬在了河六四的左臂上。
兩隻血煞同時伸出雙臂,八隻大手死死的鉗住了河六四身體各個部位,將河六四緊緊的所在其中,無法移動。
河六四身上盡是撕咬鏈甲和護具所發出的金屬聲響,河六四驚怒不已,咬著牙獰著臉,揮去唯一可以活動的右臂,狠狠的打向咬住自己左臂的血煞的臉上。
一拳,兩拳,直至十拳!
河六四的拳頭上血流如注,可河六四卻更加拚命。
終於又是一拳轟出,血煞臉上的骷髏‘哢’的一聲,裂開了一道細痕。
河六四見狀,急忙又打了一拳。越打,裂痕越大,直到最後河六四怒吼著打出最後一拳,血煞的骷髏麵龐直接被打碎,河六四的全都活生生打進了血煞的腦袋裏!
血煞後腦崩飛,河六四的拳頭破殼而出,但血煞仍舊死死的抓著河六四不肯鬆手。
河六四用手臂勾著血煞的頭顱,怒吼著向上一拔,血煞頭顱崩裂開來,分成了兩半!
但血煞的大嘴,仍然咬著河六四的右臂不肯鬆開。
就在這時,一個嬌的身影出現在河六四的身旁,伸手抓住血煞一隻手臂,輕輕一掰,便將血煞的手從河六四身上拽了下來。
雲歌已經解決了那兩隻血煞,見河六四被鎖住,趕緊過來相助。
河六四也祭出了一道黃符,直接印在了血煞慘不忍睹的腦袋上。
白煙滋滋的從黃符下麵冒了出來,血煞痛苦的嚎叫著,鬆開了河六四的左臂。
而雲歌也將血煞的另一隻手臂拉開,將河六四的右腿給拽了下來。
然後,雲歌直接將這隻血煞給扔飛了出去。
河六四掏出兩道黃符,身子一擰,伏下身直接將黃符貼在了腳下的血煞身上。血煞當即慘叫不止,大嘴也鬆開了河六四的左腿。
緊接著,河六四又掏出兩枚銅錢在身前輕輕一拋,在銅錢下落的同時,雙手飛快的掐了幾個指決,然後雙手猛然拍下,墊著銅錢狠狠的拍在了血煞身上的黃符上。
砰砰兩聲炸響,黃符和銅錢爆出巨大的陽氣,直接湧進了血煞的體內,血煞立時癱軟了下去,抓著河六四的手也鬆開了。
河六四抽身而退,回頭一望,雲歌也已經將另一隻血煞打成了四濺的血漿。
而河六四腳下的這隻血煞,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灘膿血。
四隻血煞分身被誅滅,河六四怒氣未消,從地上撿起斷劍,望向了血刀。
雖是怒氣未消,但河六四還是冷靜了許多。
自己實力大增不假,但麵對著密室中的血煞分身,河六四以一敵二尚且還有些勉強。如果還是這般不計後果,恐怕他會吃大虧的。
而且,他不能總是指望雲歌過來救他,堂堂熱血男兒,豈能讓一個孩子三番五次出手相救?即便雲歌不介意,自己以後也沒臉見人了。
但剛剛想到這裏,河六四便是一聲苦笑——青炎劍被毀了,自己那還有臉麵活下去?何談以後?
自己在昆侖山的時候,便聽大師兄衛既清給自己講過一個故事。
曾經罡教也曾出過叛逆,那是距今幾百年前的太平時日,當時罡教的門人中,出了一個縱奇才,短短幾十年便站在了塵世的頂峰。
但罡教從不以爭名奪利為目的,即便此人擁有通的道行,也不可在世上行走。
罡教門規,門人可以離教還俗,但不得透露身份,不得顯露修為,不得開宗立派,隻能做一個凡塵俗人。
但修為到了這般境界,他又怎能甘心在昆侖山忍受清苦日子,他要揚名立萬,威震四海。
於是,他離教而去,下山後改名換姓,創立了一個全新的道家門派。至於是哪個門派,衛既清並沒有明。
一時間,此人聲名遠揚,滔之修為,吸引了下無數英才拜入宗門,勢力達到頂峰。
不過幾千年來,罡教雖隱世不出,可畢竟是道門始祖開創的,道教各教派終究視罡教為道門首領。每二十年舉辦一次,道家英才齊聚論道的道子會,罡教必定位在首座。
當年孫既直自己在道門同輩之中,算是佼佼之人,也是因為他曾經和元陽子一起參加過道子會。
可是那一年,這個罡叛子所創的全新教派,來了幾個極為難得的奇才少年,年紀輕輕修為高深。道門本為之欣慰,可這幾個少年恃才傲物,狂妄至極,完全不把當年的罡掌教放在眼裏。
如此一來,便引得道門各派人人生厭,當即便有人站出來挑戰。
能做到罡掌教的位子,修為何其之深?這幾個少年無論是道法還是功法,其中都有罡教的影子。細問之下,他們掌教的道號也是初次聽聞。
由此,罡教便懷疑,是有那個罡門人下山之後,改名換姓開宗立派了。
但苦於沒有證據,罡教一直查不出這個罡叛子到底是誰。當時的罡掌教也曾親自前去拜訪,可那罡叛子性情大變,容顏大概,罡掌教也沒認出他是誰!
直到幾十年後,罡教新任掌教下山,性情火爆的掌教真人,直接衝到此門派所在的山上,將其門人打的落花流水,逼出了這個罡叛子。
後來經過鏖戰,罡掌教終是認出了他的身份,而且技高一籌,廢去了這個罡叛子的修為。但是這個叛子所創立的教派,至今還存留在世間。
從此之後,罡教門人在收徒之時,都會贈與徒弟一把佩劍,規定劍在人在,絕不離身。
這個門規,其實為的是辨認身份,即便容顏發生變化,師父贈與的佩劍也會表明其身份。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門規深入罡門饒骨髓,門規也成了劍在人在,劍失人亡!
所以,河六四的青炎劍斷去,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以死謝罪,故而憤恨難當。
固然自己是下一任師的接班人,可佩劍斷去,自己能不能躲過門規懲戒這一劫,河六四自己也不清楚。
但不管自己是死是活,他一定要毀去這把血刀,以報此仇!
於是,河六四提著短劍,怒視著血刀,思量著應對之策。
然而血紅色的腥臭霧氣又一次蔓延開來,將一半之多的密室籠罩在其鄭
霧氣散去,河六四雙目圓睜,呆呆的望著前方。
眼前,密密麻麻的血煞站在地上,足有三十隻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