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也想去試試

  正在這時，女兒周冷歆輕輕敲敲門，走了進來。她拉著李東白的手，顯得無比親密的樣子，滿臉笑容，親親熱熱的叫了一聲：“爹”，李東白也隨即跟上：“爹，你回來了，朝中有大事嗎？這麽著急召你進宮。”


  ??周正祥啞然一笑，說：“沒什麽大事，邊關上的一些摩擦而已。兵部準備招兵買馬，選拔良將，一個月後，要舉行校場比武，到時你們可以去看看。”


  ??李東白一聽，腦子一轉，就搭上了報仇這個念頭，如能進入軍隊，或者在禁衛營裏麵當差，刺殺皇帝的機會就多了。想到這，嘴裏已經說了出來：“爹，即是比武，我能不能也去試試？”


  ??周冷歆一聽，自然懂他的心思，隻是擔心，雖是假夫君，卻是好姐妹，但她知道沒有辦法阻止李東白，所以，欲言又止，目光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周正祥卻並不知道其中的奧秘，倒是十分爽快地說：“好男兒報效國家，自是應當，東白又有這一身好本領，確是良將之才！隻是。。。。。。”


  ??“隻是什麽？爹可明說？”


  ??“爹為官這麽多年，如今卻越來越覺得難了。”


  ??“爹一心為南漢，可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這個‘難’字呀！”周冷歆奇怪的問。


  ??“是啊，正因為忠於南漢，才會覺得難。放眼天下，群雄爭霸，欺強淩弱，戰火不斷，國無寧日，民不聊生，按理說，作為大臣，不可如此妄議朝廷，可是我不能再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如此下去，南漢危矣！”周正祥說到此，顯得無比的痛心。


  ??周冷歆從爹的一反常態的言詞之中，似乎觸摸到了他心痛的緣由，不由得聯想到李東白的仇恨，便不加思索的說：“爹，這次我到東莞海邊，真正看到了珠奴的苦難，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活到明天，也不知道，這次下海以後，還能不能回家與親人相見。東白也給我講了許多他看到的農民逃荒要飯的情景。南漢國，不是窮鄉僻壤，為什麽會這樣？是那個該殺的皇帝！”


  ??“放肆，口無遮攔！”周正祥瞪著眼睛，他被女兒的這句話嚇得差點蹦起來，“好了，都是爹不好，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傳到皇上耳中，那是要遭滅門之禍的。女兒啊，你如今已不是孩子了，要懂得世道，更要知道慎言，睜眼看看，朝廷之中有幾個是光明磊落？有的人心懷不軌，有的依附權勢，有的苟且偷生，有的巴不得抓住別人小辮子，可以借機得寵。朝廷爛掉了，孩子，為父今天差點丟了性命，甚至害了全家！”說到這裏，竟然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淚。


  ??周冷歆和李東白見此情景，大吃一驚，趕忙上前撫慰，問其原因，周正祥搖搖頭已不願再講，隻是說：“東白呀，我女兒一向任性，都是父母從小慣的，心高氣傲，容易得罪人，從今後，我把她交給你，要管住她，千萬不要生出事端。”


  ??李東白連忙說：“是，父親，你隻管放心。”說完看了眼“嬌妻”，卻得到周冷歆的一個鬼臉。


  ??李東白和周冷歆告別父親，回到自己的房間。周冷歆滿以為李東白會迫不及待的和她商量報名比武的事，卻不料，他坐在椅子裏，沉思了半天，也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周冷歆走過去，輕輕捏了一下李東白的鼻子，說：“無非就是比武的事，憑你的功夫，哪個人能勝你，用得著這麽勞心費神嗎？”


  ??李東白聽了，搖搖頭，說：“冷歆，你有沒有從爹剛才講的話中，聽出什麽弦外之音啊？”


  ??“你聽出什麽來了？”


  ??“南漢已是一顆被蟲子蛀空的大樹，風雨飄搖，劉晟的末日也不遠了，我一定要親自手刃這個劊子手，為所有屈死的人伸冤報仇。我剛才沉思，倒並不是在想這個，而是父親說的，放眼天下。是啊，天下的百姓，何日才能安生啊？”


  ??說到這裏，李東白也是滿目惆悵，滿臉迷茫的神色。


  ??周冷歆微笑著說：“爹的一番話，到勾起你憂國憂民的情懷來了。依我看，國家有這樣的暴君、昏君，乃國之不幸，民之不幸，該遭天殺！坐北朝南有這種皇帝，南漢遲早要亡。所以，這皇帝，你不殺我也要殺！”


  ??聽了這話，李東白啞然失笑，說：“難得聽見我‘妻子’也會口出狂言。”


  ??周冷歆抓住李東白的手，故作嬌態，說：“你的‘妻子’還不是事事處處為‘夫君’著想嘛。”


  ??李東白望著她，心生感激，說：“冷歆，謝謝你！”


  ??“謝我什麽？”


  ??“蒼穹無限大，怎及我妻心。謝你對我的包容。”


  ??“好啦，說過一千遍了，酸不酸？”


  ??“說起酸，我倒想起一個人來，他的心裏才真的很酸。”


  ??“誰？”


  ??“子傑。”


  ??“他有什麽酸的？”


  ??“你這麽冰雪聰明的人，別裝糊塗了。我和他在廊坊初遇，後來在山水茶樓喝茶時，他一眼看到了站在龍鳳燈下的你和可兒。當時，他看到你時的興奮、激動和那種眼神，我就知道，你是他心中最喜歡的人。”


  ??“是嗎？”周冷歆滿臉毫不知覺的神色，李東白知道那是裝出來的。隻見她很隨意的說：“我和表弟從小一起讀書、嬉鬧，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在我的眼裏，他一直就是我的表弟呀。”


  ??“子傑是個好青年，和你很般配。你們感情又好，這次我一定傷了他的心了。別看他表麵上依舊這樣灑脫，但我能夠感覺到。但願我能早早報了大仇，之後向他講明，好好的賠個不是。”說到這裏，特地做出神秘兮兮的樣子，說：“到時，我幫他捅破這層窗戶紙，你看怎麽樣？”


  ??“去去去，誰要你獻殷勤，你就知道我會應允？”


  ??李東白望著她矜持的神色，忽然間話鋒一轉，幽幽的說：“冷歆。。。。。。”要說又說不上來，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冒出了淚花。


  ??周冷歆自然明白，連忙說：“好啦，好啦，我嫁給你是心甘情願的，受這份委屈也是心甘情願的。你的心思，我清楚，現在別糾纏這些，還是多想想如何報仇的大事。我也希望，這個暴君早一天被除掉，南漢早一天強盛起來，百姓的日子早一天好起來，所以我支持你。”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了什麽，喜滋滋的說：“對了，你說你姑姑到廣州了，你給我講了這麽多關於你姑姑的故事，真是個神奇的人物，我想快點見到她，我們現在就去吧。”


  ??李東白有些為難，說：“我們成親才第三天，就到大街上去，你爹媽會答應嗎？”


  ??“沒關係，我有辦法，我去說。”頓了一下，又說：“對了，我有個想法，你說姑姑是個出家的佛門中人。我家後院的最東邊，有棟小樓，以前是我奶奶住的。她也信佛，供了菩薩天天念經，所以叫做經堂。後來奶奶去世了，這經堂也就閑置著，隻有以前服侍奶奶的兩名老媽子，每天都要裏裏外外打掃幹淨。我想，姑姑不如就住到這裏來吧，經常在一起，有時商量也方便。你說呢？”


  ??李東白一聽十分欣喜，說：“就不知你爹媽是否答應？”


  ??“一定沒問題，他們這麽喜歡你，寵還來不及呢。”說著，拉住李東白的手，“走，我們現在就去見姑姑，請姑姑。一個人住在客棧裏，多孤單！”周冷歆看著李東白，撒嬌似的說：“現在就去跟爹娘說，快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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