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二掌櫃跑了

  鏡明看見一名強盜仍在做著一躍上馬的姿勢，說：“果然還有不怕死的！”用手指著這個人，說：“上啊，你不是想上嗎？”


  那個人狂叫：“我就上，老子隨老大在山上橫行幾十年了，看你怎麽攔我！”說著，一拍馬肚子，可人沒上馬背，抓住馬鞍鑽到馬肚子下麵，這一招出乎意料，一愣之間，馬撒開四蹄，從六人中間穿過去，朝前飛奔。


  就在這時，三根繩子同時出手。景陽、陳中軒，黃薇三人在這匹馬從身邊穿越時，同時抽出纏在腰上的繩子，紅黃藍三根繩子如三道光射了出去，繩頭分別纏住了已在一丈外的馬的兩條後腿和尾巴，三條繩子又一起往回拽。這匹馬竟用兩條後腿像釘子一般釘在地上，但前麵兩條腿卻高高的舉了起來，隻聽見它一聲長嘶，整匹馬就直立在那裏，而抓住馬鞍貼在馬肚子下的強盜也完全暴露，吃驚之餘，翻身落地，卻又蹬足躍起，他想用馬做擋箭牌，讓自己有逃的機會。但是，盡管他有逃的本領，這一次卻不會再那麽僥幸了。三條繩比射出的箭還快，黃薇的繩子繞住了他的脖子，景陽和陳中軒的繩子繞住了他的兩隻腳，“呼”一下被硬生生拖了回來，摔在六人麵前。


  黃薇說：“你在毒狼手下幾年了？”


  那個強盜仍然很橫，一副不怕死的樣子，說：“告訴你又有何妨，老子在老大手下二十三年，是老大的銀牌把兄弟。”


  “誰是金牌把兄弟？”


  “二掌櫃。再過一年，我就可以成為三掌櫃了！”


  “如此說來，你一定知道四川蘭霞山和山上的采薇山莊了？”


  “不知道，老子到過那麽多地方，誰會記得什麽蘭霞山紅霞山！”頓了一下，忽又說：“那個采薇山莊是不是製藥的藥坊，莊主的年紀很大了？”


  “正是！”黃薇的話聲開始顫抖，“這麽看來，你在其中！”


  “在不在，與你何幹？”


  “那一次，你殺了多少人？”


  “老大又不是點個數給賞銀，殺人還記賬。早就忘了！”


  黃薇走到他麵前，抓住他的頭發，咬著牙說：“好好看看，我就是那個老莊主的孫女，現在你明白了嗎？”


  那強盜的眼裏立刻出現驚駭和殺戮的凶光，冷不丁朝黃薇打去一拳，直擊麵門。近在咫尺，一擊必中，他想以黃薇為人質，這是她自個兒送上來的極好機會。


  可惜，他以為隻是個姑娘，女人好欺負，卻不知道麵前的這個女子有多大的能耐。


  一掌擊空，緊接著再出一拳，但已經沒有機會，不知怎麽一來，黃薇輕輕飄出三尺之外，像是被拳打的，又沒有絲毫損傷。而與此同時，一根細細的紅繩繞在強盜的脖子裏，隨著他手裏的勁力在漸漸加強，那強盜的臉色開始發紫，雙手去抓脖子裏的繩，又怎麽能鬆開。他雙膝跪地，想要求饒，已說不出話，繩子越繞越緊，他的嘴巴張開，舌頭慢慢吐出來，眼珠子突出。最後，隻聽見黃薇大吼一聲：“天理難容！”隨著話聲，一甩繩子，那強盜在空中連翻幾個身，“撲”一聲，沉重的身軀落在地上。陳中軒一腳將屍體踢在一旁，讓他合撲著：死相太難看了。


  黃薇仰臉望著天空，空中晚霞燦爛，她的臉上有笑容，淚水卻像斷線的珍珠般落下來。


  剩下的三個強盜見此情景，嚇的“撲通撲通”的跪地亂拜。這幾個人年紀尚輕，月明說：“問你們，要說實話，毒狼現在在哪裏？”


  三人搶著說：“八麵山。”


  景陽問：“八麵山什麽方位？”


  三人你看看他，他看看你，都搖了搖頭。


  景陽說：“你們進山後，經過幾個轉彎道口？”


  有一個人說：“這個我知道，七個道口。”


  景陽想了一下，說：“第七個道口，一邊是不見底的深穀，一邊是光溜溜的山壁，你們幾百號人怎麽上去的？”


  那人說：“我們有個兄弟，本是桂東縣武館裏的一名武師，因把鄰居家的一個女人強奸後殺了，遭官府通緝追捕，逃進八麵山。躲了幾年，像野人一般。老大帶了我們進八麵山，進去後出不來了，後來，正巧碰到他，是他領的路。老大見這座山有如此奇妙，就決定紮下營寨。第七個道口，就是他說的，他說這山壁看著陡峭，但不高，他爬過幾次，上麵有很大的平地，還有泉水，搭屋子的木料和茅草遍地都是。隻要他先上去，扔下繩子來，兄弟們就可以全上去了。於是，我們就紮在第七個道口上麵了。”


  “毒狼也在那裏嗎？”


  “是，也在那裏。”另一個強盜說，“他在林子當中辟出一塊空地，搭的帳篷。”


  “你們是從哪裏跑出來的？”


  “自從後蜀和南平被宋軍掃平以後，我們在四川和湖北就沒有了立足之地，就跑到湖南烏山，那時南楚隻顧對付宋朝，沒空閑顧及我們，在那裏逍遙快活了一年多，宋軍就攻下了長沙，滅了南楚後，就派軍隊進烏山圍剿。於是，老大帶了我們逃到八麵山。”


  正在說話，隻見小夥計慌慌張張跑出來，語無倫次的說：“跑了，跑了。”


  陳元杼迎著他，說：“小夥計別慌，什麽跑了？”


  “二掌櫃跑了。”小夥計喘著粗氣說：“我聽到關押二掌櫃的房間有動靜，窗縫裏一瞧，隻見他弄斷了捆綁的繩子，從後窗跳出去，跑了！”


  月明說：“他一定到八麵山報信去了。”


  景陽說：“還好他並不知道我們到這裏來的目的。”


  陳中軒說：“即使知道，按毒狼的性子，也不會把我們六個人放在眼裏，絕不會因為我們而離開八麵山。”


  鏡明說：“：中軒的話有道理。但是，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趕快行動。”


  月明想了一下，說：“立即進山，守住第七個道口，明天天亮動手！”


  陳元杼說：“姑姑，山上有二百三十多人，我們隻有六人。”


  月明說：“三國時，蜀國大將張翼德，能於千軍萬馬之中拿下上將之頭，我們何不也學一下古人。先把這三個強盜綁了，如要跑，立斬不赦。我們不妨先吃飽肚子，邊吃邊議，商量個萬全之策。”


  晚霞收盡，夜色迷朦。山裏的夜來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