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明年回來
胡二氣得直咬牙,但是也沒別的辦法,隻得沒皮沒臉,軟乎話著,卻無意間瞥到坐在一旁的尤銳,正一臉看戲的神情盯著自己,頓時心裏就想嘔出一口血,直接噴到尤銳這個沒良心的臉上。
要他這般低三下四的姿態也是被尤銳和自家二少爺練就出來的,在京城裏,一棵樹倒下都能砸到一片有錢有勢的主兒,五品官員在這其中實屬不算什麽,而潘紹武和尤銳兩個總是闖禍,他就得低聲下氣的去跟人家賠禮道歉,話著,禮送著,好在這兩個禍害還算有眼力,得罪的都是能得罪的起的,不然若是真惹上了什麽大人物,就是他們家老爺出麵賠禮道歉也沒什麽用了。
胡二撇過臉,不再看讓他糟心的尤銳,又圍著嚴寬了好一會兒的話兒,嚴寬看火候差不多了,便道:“我們家如今都是姐做主的,你要是想退親,就親自跟我家姐去。”
好不容易等到嚴寬鬆口,讓他跟鍾晚顏去,就,他還能怕?便問:“那不知鍾姐現在可在府中?”
嚴寬搖搖頭,表示:人不在。
胡二心頭一哽,忍了忍,又問:“那鍾姐何時回來?”
嚴寬一手端著茶杯,頭也不抬的吐了兩個字:“明年。”
胡二覺得他已經快要忍不下去了,在心裏暗罵嚴寬算是個什麽東西,他可是五品京官家裏的管家,這個草莽匹夫竟然敢這樣讓他沒臉!胡二在爆發的邊緣極力的控製了一下情緒,醞釀了許久,才問道:“那不知鍾姐現下人在何處,我親自登門拜訪也是應該的。”
嚴寬抬眼看著眼睛已經被氣紅聊胡二,心裏有些解氣,一字一頓的道:“也行,明日卯時初咱們城門口見,我帶你去見我家姐,要準時,過時不候。”
嚴寬完又朝外麵喊道:“來人,送胡管家出去。”完直接起身走人。
一直沒有機會開口話的馬玉也笑吟吟的跟著起身,朝胡二一拱手也走了。
正堂的門此時敞開著,江南獨有的濕冷空氣灌了滿室,屋裏特意沒燒地龍,連個火盆子都沒有,胡二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個哆嗦,隻覺得一股濕冷快要入侵到他的身體裏,讓他對江南的冬有了新的認識。
再一轉眼就見到鍾家的一個婆子正站在門口的一側,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看,胡二被突然出現的古婆子下了一跳,心中連聲道:晦氣!然後抬腳就朝門外走,連身後的尤銳也沒顧上。
尤銳這會兒倒是不在意,他本就是跟過來看潘紹文的笑話的,不過今日雖然沒有看成,但是讓他看了半的‘胡二變臉’,這個節目也是挺有趣的,見胡二被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不由對鍾家有了些興趣,見胡二走了,也笑嗬嗬的起身,跟在胡二的身後。
在離開的時候,尤銳還跟古婆子問起鍾家門窗上的透明東西是什麽,古婆子不知道尤銳的身份,聞言連臉皮都沒抬,要不是嚴管家提前囑咐了,她都想拿大掃帚將這兩個人給掃出去了。
她們姐人那麽好,長得好,心腸好,上個月,她家男人生了風寒,病情還挺嚴重的,她心裏著急,姐知道後直接就讓燭影給她送了十兩銀子,還送了不少補品,特意讓長禧駕車送她回家看看,還讓她照顧好家裏再回去辦差。
因為有了姐送的錢和吃食,她男人被救了回來,記得大夫上門的時候都直,要是再晚兩請大夫,隻怕人就燒死了,在這個時代,一場風寒,一次發熱都是能要了饒性命的。
姐原本就待府裏的下人極好,又出手救了她男人,古婆子從那以後就恨不得以命報答鍾晚顏,在知道今這兩個人是來退姐親的時候,她就將這兩個缺成了仇人,她們那麽好的姐,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憑什麽被人嫌棄,這家人真是有眼無珠,連心都被屎糊上了。
胡二從鍾家生了一肚子氣出來,也不看方向蹭蹭蹭往前走,走了半才冷靜下來,回頭一看尤銳就笑嗬嗬的跟在他身後,還一臉看戲的神情,見此,胡二突然覺得自己生的氣十分沒有意義。
不過雖然今受了不少氣,但事情已經解決了一半了,跟鍾家退親的事兒嚴寬就是一大阻礙,不過看今的情形,嚴寬似乎也並沒有想堅持這場婚事的意思,不然以他的脾氣,早就該將他們打出來了。
等明日見過了鍾姐,這事兒也應該就成了。
胡二根本沒有把鍾晚顏一個隻有十三四歲的孤女放在眼裏,在他眼裏,嚴寬還有一點看頭,生得又高又壯,那一拳頭砸過來隻怕他是受不住的,不過既然嚴寬沒有真的想管,以他的本事哄住一個姑娘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不過胡二也不敢懈怠,嚴寬明日卯時城門口見,過時不候,那就一定要準時赴約,不然事情恐怕就不能順利解決了。
這般想著,胡二便讓人去雇了兩輛馬車,準備明一早就去城門口找嚴寬。
胡二還很貼心的問了同行的尤銳一句,明日出門太早,尤少爺要是起不來可以在鳳陽城裏玩一玩,他自己去見鍾姐就校
尤銳就是想看潘紹文笑話的,偶爾起的早一次算得了什麽?尤銳手一揮,一臉凜然的表示:沒事,他起得來。
殊不知,尤銳這般更叫胡二頭痛了。
翌日一早,胡二和尤銳的馬車到城門口的時候,嚴寬已經騎馬等在那了,見了他隻一拱手,就從開著的城門口縱馬而出。
胡二趕緊叫車夫跟上嚴寬,哪知道從出了城門,嚴寬的馬就沒停下來過,胡二的馬車是臨時租來的,嚴寬的馬跑得又快,馬車上路本來就比單匹馬跑得要慢上許多,隻能一路迎著滾滾的煙塵在嚴寬的馬匹股後麵猛追,即使這樣,也還是被拉開了一大段距離,車夫駕車一路緊追,絲毫不敢放鬆,生怕一錯眼,就把嚴寬給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