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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黴運連連

  站在兵馬司偏廳裏,夏宗邦看著案幾上那堆在一起的卷宗,忽然覺得眼前的案子比照之前更加棘手了。


  ??如禮笑言所說,這個案子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盜竊案。在京城兵馬司的眼皮底下,沒有普通的飛賊能夠盜走這麽多錢財,根本沒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留任何痕跡的做下如此滔天大案。如果有,那也是非常可怕的組織。


  ??這樣的組織,非要算有的話,那麽兵馬司本身就是最大的嫌疑。曆來監守自盜往往是唯一的解釋。


  ??夏宗邦看著陳襄那張唯唯諾諾的臉,心裏一陣好笑。如果兵馬司作案,那麽作案的頭目不會是別人,必然是自己。陳襄根本不夠格,隻有自己才有絕對的機會。


  ??他這麽想著,不禁笑了起來。


  ??“大人,”陳襄看著夏宗邦笑得如此詭異,心裏不免有些發毛,“怎麽了?”


  ??夏宗邦收斂笑容,盯著陳襄看了一會,然後問道:“陳襄,這個案子,你怎麽看?”


  ??陳襄搖搖頭:“卑職不懂。”


  ??夏宗邦歎道:“剛才禮笑言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


  ??陳襄道:“聽是聽見了,可是卑職不明白。”


  ??“哪裏不明白?”夏宗邦道。


  ??陳襄接著說:“按照禮大人的說法,倘若是那些商人假說自己被盜數萬兩,也就罷了,畢竟這些商人大多借錢賴賬。可魏國公、戶部侍郎都是官府中人,哪裏會有理由報假案說自己被盜。”


  ??夏宗邦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按理來說,官府中人沒有必要騙我們說被盜了大筆錢財。”


  ??“就是嘛,”陳襄道,“所以我覺得禮大人說的未必合理。”


  ??夏宗邦笑道:“但是,什麽樣的人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盜走二十七萬兩呢?如果我有這麽一大筆錢,讓你搬,估計都要搬很久。”


  ??陳襄摸了摸頭笑道:“是啊,可真是奇怪啊。”


  ??夏宗邦搖搖頭:“事物反常必為妖,恐怕這背後牽連甚廣,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今晚上,我要去老爺子那裏去問問,看看他是怎麽看的。”


  ??老爺子自然指的是首輔夏鼎臣,夏宗邦本來不願意因為盜竊案去請教父親,但是從禮笑言的分析看來,這個案子的背後多半是牽涉到了某些厲害的人物。這件案子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他還猜不出來。但不管怎麽說,現在他覺得沒必要太擔心。即使最後自己因辦案不力被朝廷斥責,那樣的結果最多不過是調任他處,損失也不大。


  ??而這些報假案跟自己作對的人,將來一個都不能放過。當然了,具體怎麽做,恐怕得去問老爺子。父親在首輔的位置上待了十幾年,什麽風浪沒有見過。


  ??他這麽一想,心情放鬆了許多,轉而思考到底會是什麽樣的人在背後搞自己。但想來想起,總是理不清脈絡,哪裏都覺得不合理。


  ??“是啊,二十七萬兩本身就非常奇怪,”他自言自語道。


  ??……


  ??一個下午夏宗邦都在偏廳裏無聊的翻著那些卷宗。其實他什麽也不想看,隻是心中不免有些不平。


  ??忽然陳襄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大聲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怎麽回事?”夏宗邦站起來嗬斥道,“慌慌張張的,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陳襄忙道:“大人,太虛觀裏的道士來報案,有人被殺。”


  ??“什麽?”夏宗邦愣了一下。殺人命案?雖說一年總有那麽幾起案件,但太虛觀裏發生命案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你先過去看看怎麽回事,我跟著就來,”夏宗邦讓陳襄點了十來個衙役先走。他自己則去找那報案之人問個清楚。


  ??報案的道士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似乎驚魂未定,嘴裏隻會說殺人殺人。具體是怎麽回事,問他是誰被殺了,凶犯如何,一概都答不上來。


  ??夏宗邦頗為無奈,讓人給他端來水喝。而這個道士喘了半天氣,好一會才說了幾個關鍵之處。


  ??一則是死者是借住在後院的居士,具體名字他說不上來,隻知道死在屋內。


  ??二則是殺人凶犯還在太虛觀內,被眾人堵在院子裏。但那殺人凶犯手裏有匕首,眾人不敢太靠近。


  ??“原來如此。”明白凶犯居然還在現場,夏宗邦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陳襄帶了那十幾個人不知道行不行。於是他又召集了二十幾個好手捕快,還讓人傳令給巡街的兵馬司衙役,即刻趕往太虛觀圍捕凶犯。


  ??……


  ??太虛觀坐落在南城有名的未央湖西側,是非常有名的道觀,前往進香的人頗多。


  ??夏宗邦忽然想起今天早上遇到的虞曦子,他不就是說奉了親王之命前往太虛觀嗎?可不知他現在是否還在那裏。


  ??他這麽想,卻一眼瞧見了他最不想看見的人。


  ??未央湖畔西側有一座涼亭,裏麵正坐著兩位公子。其中正麵對他的就是虞曦子,背對他坐著的卻不知是誰。


  ??夏宗邦打馬經過涼亭,不自覺的拉住馬頭停了下來。這裏離太虛觀不過一裏地,並不遠,他揮揮手讓下屬捕快先行過去。


  ??“虞侯爺,這麽有興致,在這裏下棋啊。”他看了一眼石桌上皆是黑白棋子,也不及細看。


  ??“發生什麽事了?”虞曦子起身走近一些。


  ??“侯爺還是盡快回避的好,前麵太虛觀發生命案。”


  ??“哦?”虞曦子驚訝道,“殺人命案?”


  ??“是的,”夏宗邦看了一眼與虞曦子下棋之人,竟然還坐著不動的下棋之人。真心奇怪,難道聽到命案發生也這麽鎮定?


  ??他便隨意的問道:“這位是誰?”


  ??虞曦子笑道:“是我的一位棋友,今日正巧在這裏遇到。”


  ??夏宗邦見他也不介紹,便仔細看了幾眼。


  ??那人看起來也頗為年輕,見他仔細打量自己,忙撇過頭去,輕聲啐道:“無禮。”


  ??無禮?夏宗邦覺得有些奇怪,自己怎麽就無禮了。他看了一眼虞曦子,麵上有些不好看。忽然間心裏覺得這人有些麵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正當他跟虞曦子糾纏的時候,太虛觀那邊跑過來一個衙役,老遠就喊道:“大人,大人!”


  ??夏宗邦認得此人跟著陳襄一塊出發的,便朝虞曦子拱拱手,趕緊縱馬向前來到那衙役麵前:“怎麽?凶犯抓到沒有?”


  ??“大人,凶犯死了,”那衙役歪著嘴樂道,“陳大人讓我趕緊來跟您稟報。”


  ??“怎麽回事?”夏宗邦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們抓捕凶犯的時候把他殺了?”


  ??“不是我們,”衙役嘿嘿笑道,“是一個路過的邊關武將動的手。”


  ??“邊關武將?”夏宗邦覺得好奇怪,“哪來的邊關武將,他為什麽要動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夏宗邦也不待這衙役回答,騎著馬直往太虛觀方向前行。


  ??到了觀前,絡繹抵達的兵馬司衙役已經將太虛觀門外圍了起來,將那些圍觀群眾擋在外麵。


  ??陳襄見他到了,便趕緊上前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死者是誰,”夏宗邦一邊下馬,一邊問道。


  ??陳襄道:“回大人,觀中住持說是兵部的一名通事文書,名叫江池,年初就住在這裏。”


  ??“兵部的通事文書?”夏宗邦皺起眉頭來。通事文書不過正九品,多數是一些舉人出身的官職。可是兵部的人怎麽跑到這太虛觀裏來了?這裏離兵部衙門可不近。


  ??也不及多想,夏宗邦又問道:“凶犯是什麽人,他怎麽死的?”


  ??陳襄歎口氣:“凶犯就死在前麵院內,暫時還不清楚姓名和來曆。”


  ??“趕緊調查!”夏宗邦的語氣十分嚴厲。雖然這殺人案現場都還沒到就結束了,但自己還要去寫結案狀詞,該有的手續還得做。


  ??陳襄應聲稱是,嘴角卻歪著笑了起來。


  ??“笑啥?有啥可樂的。”夏宗邦有些不高興了。


  ??“大人,”陳襄道,“你不知道啊,禮大人也在這裏,剛才就是他被凶犯劫持了,差點沒被凶犯給逃脫了,我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不過現在沒事了,也沒受傷……”


  ??“什麽,禮笑言也在這裏,”夏宗邦也樂得搖搖頭,“他被凶犯劫持了?人沒事就好,看來他這兩天走的黴運啊!昨晚被抓到兵馬司,自家人不認自家人,第二天又被殺人凶犯劫持,哈哈……他現在人在哪,我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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