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鐵血洪流
夜弁炤聽到自己被安排前往小青山去增援烏齊烈的時候，心裏十分的不爽。
??雀弦軍右翼部署了八千人馬，這一點他早就打聽清楚了，他原本是希望能夠加入中路，與熟識的哲可定並肩作戰。可哲羅奇的安排讓他沒有辦法，隻能遵守。
??出了哲羅奇的大營，跟在身後的連廬笙早已看出他心中的不滿，勸慰道：“你既然選擇帶兵加入哲羅奇這一方，就不必憂慮。剛才哲羅奇對您的熱情態度，說明他非常看重您，甚至對您的到來猶如一場及時雨。”
??夜弁炤卻搖頭道：“可我怎麽覺得他這是在打發我呢？烏齊烈手裏有八千人，包圍一座小青山綽綽有餘，我去了那邊又有什麽用，還不是排擠到一旁。”
??連廬笙嗬嗬一笑：“那我當初勸你全軍北上，去找禮笑言的塗雁軍，你為何又不聽。”
??夜弁炤愣了一下，歎氣道：“還是那句話，我不能離開這裏，若不然沃卡部的聲譽就會被我毀了。”
??“不然，”連廬笙道，“你若是能帶著這三千人前往塗雁，與禮笑言匯合，兩家合兵一處，那也未嚐不是一股足以與東西兩王對抗的力量。”
??“你總說禮笑言，可你別忘了他是太昊人，塗雁軍的首領是塗雁王柏羅狐，而他還被關在北城裏！”夜弁炤很不高興，腳下的馬也跑得淩亂起來。
??連廬笙騎著馬緊緊跟隨：“炤塔吉，你說的沒錯，禮笑言雖然隻是一個太昊人，可你別忘了他是可以納娶柏羅狐的女兒柏藍沁的，而柏藍沁……”
??“夠了！”夜弁炤聽到柏藍沁的名字，心中更加煩悶，轉身衝著連廬笙罵道，“滾回你的太昊去，我自有安排計較，不要受你蠱惑！”
??連廬笙卻搖頭道：“那可不行，我現在的任務就是保護你，或者說保全你，要知道，這可是你爹囑咐。”
??夜弁炤一聽臉色都變了：“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家掌櫃，少扯我爹，再胡說八道，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可沒瞎說，”連廬笙收了笑容，正經道，“這本是柯越嵐塔娜轉述給我聽的。”
??夜弁炤咬著嘴皮忍住怒火，但還是說道：“待會見了嫂子，你就帶著嫂子返回王城！反正我們在小青山也沒什麽事。”
??連廬笙無奈的點點頭：“好吧，不過我覺得小青山多少還是難啃的骨頭，或許你還是有機會上場表現的。”
??……
??雖然夜弁炤發了好些脾氣，可柯越嵐並不順從小叔子的意思，相反，她才是這支沃卡軍的實際指揮官。
??夜弁炤再不喜歡連廬笙也沒有用，柯越嵐帶著父親沃卡王的玉扳指——沒有這個東西，她也沒辦法號令三千沃卡武士。
??“父親說過，連掌櫃是我們的非常重要的朋友，要給與十二分的尊重。”
??這就是柯越嵐的解釋，夜弁炤雖然不相信父親會這麽說，他更傾向這個太昊人賄賂了大嫂。
??他反對連廬笙的北上計劃，卻沒想到連廬笙並不建議，反而從沃卡部的角度來思考他的選擇：“如果不去匯合塗雁軍，那麽就得想辦法打贏葫蘆灘之戰，至少能在未來新的高亙之主確定時，獲得主動權。我想你也不會希望將來統一草原的雀弦王來討伐沃卡部時，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麵吧。”
??夜弁炤無法想象沃卡部將來會遭到雀弦王的討伐，而柯越嵐卻很讚同連廬笙的話：“沃卡王是哲鹿汗王的紮塔，卻不是雀弦王的紮塔，你明白嗎？”
??現在雀弦王讓沃卡軍去增援小青山的烏齊烈，夜弁炤卻有些氣餒，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服從是沃卡武士的天性，夜弁炤簡單的與大嫂交流之後，兩人一起率軍東向前往小青山。連廬笙也跟在他們身後，隨軍行動。
??對他的這種行為，夜弁炤隻能解釋為連家不願意多年來在沃卡部形成的利益遭到損害。
??“連廬笙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們沃卡部從高亙獨立出來，從而讓他們連家商行獨霸草原貿易的巨大利益。”這是夜弁炤唯一沒有說出來的心裏話。在他看來，這種話有些大逆不道，根本不能說出口。
??“他根本沒有放棄，隻不過他沒有辦法阻撓我們繼續參加雀弦王的陣營，隻好跟著等待機會。”夜弁炤不知道連廬笙在等待什麽，心裏總是非常的不舒服。
??與連廬笙的矛盾讓夜弁炤這一路都踹著小心思，可當他們遇到潰逃的雀弦兵從小青山方向跑來時，全都大吃一驚，沒有再去思考這些瑣碎的煩心事。
??“怎麽回事？”
??幾個親兵衝上前講幾個潰兵摁倒在地。
??“敗了，右翼敗了！”
??“右翼全軍覆沒了！”
??夜弁炤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自己的三千人還沒抵達小青山，就遇到了潰敗。
??這是怎麽回事？
??“烏齊烈呢？”柯越嵐冷靜的逼問。
??“不知道。”
??“沒看見，可能還在大營裏。”
??“留在答應的人都死了。”
??“多半是被殺了，要不就被抓了。”
??“不可能，都烈軍根本不抓人，他們隻殺人，從營地這一頭殺到另一頭，然後又殺回來，來來去去的殺人，根本不聽。”
??營地被攻破？柯越嵐也覺得不可思議，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小叔子，眼下的情況看起來非常麻煩。
??“前麵逃過來的潰兵越來越多，”連廬笙站在馬鞍上，聚精會神的察看前方的情況，“我們最好不要直接上前，那樣要是遇到都烈軍，會被這些潰兵拖累死。”
??夜弁炤少年時期就跟著父親南征北戰，對於潰兵會造成的負麵影響，非常清楚。
??但是他卻搖搖頭：“我們沒有辦法，必須前進！”他的眼神已經泛起了火熱，廝殺的快感開始在他的體內預演起來。
??柯越嵐卻皺眉道：“可是，八千人的烏齊烈都戰敗了，我們隻有三千人！”她並不讚同小叔子的看法，畢竟自保是眼下看來最正確的路。
??夜弁炤卻不顧嫂子的命令，隻身匹馬朝著小青山衝了過去。
??“蠢貨！”柯越嵐口裏罵著，但是她知道自己擔待不起小叔子的性命之憂，隻好揮動手臂，發出命令：“全軍出擊，跟上！”
??沃卡軍的騎兵根本不管那些迎麵而來的潰兵，馬速越來越快，甚至將那些來不及躲讓的人全都撞開，甚至是一刀砍死。
??漸漸地，三千名沃卡軍聚集成一道滾滾洪流，朝著小青山前的營地衝了過去。
??“榮耀即吾命！”夜弁炤拔出腰刀，大聲呼喝，“沒有退路可言！為了沃卡！”
??“為了沃卡！”身後傳來了整齊而洪亮的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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