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武官爭鬥
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
??禮笑言明白此時此刻隻能這麽做，否則軍營的安全是沒法得到保障。
??而且外麵還有如此之多的難民也想進來當民夫，這可不是禮笑言能接受得了。就算禮笑言慈悲為懷，朝廷也是不答應的。
??“驅趕這些難民的時候，不要見血。”禮笑言能做的隻能是這樣囑咐折九淵。
??折九淵皺了皺眉，隻好命令手下不得用刀刃。
??隨即，他找來整個步兵司四百人，很快就將多出來的難民驅趕了出去，其中也包括那些已經混入營帳內的難民。
??看著軍士揮著大棒驅趕難民出營，激起一片哀嚎，禮笑言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喃喃的開口道：“要不要把那些小孩留下呢？他們還是孩子啊！”
??“大人，莫要婦人之仁，”折九淵冷道，“你若是要留下孩子，那就是告訴其他人大人慈悲為懷，那麽他們就會一直跟在軍營邊上，倒是再要趕走反倒需要動刀刃了。”
??“好吧，”禮笑言搖搖頭，對折九淵道，“讓他們離轅門遠一些便是。”
??正說間，一人急匆匆的從轅門外跑來，口裏高呼：“禮大人，禮大人！”
??禮笑言忙回頭一看，卻是已升任副千總的陳襄。
??“什麽事，陳襄。”禮笑言趕緊迎上去，這麽晚陳襄還過來，肯定是有事發生。而且陳襄因為出身兵馬司，所以沒被選入總標營和參將營，而是到了遊擊營。
??“大人，龐公公在總標中軍帳，讓我請你過去！”
??禮笑言皺了皺眉，卻反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和死馬有關？”
??陳襄低聲道：“不是，壽將軍抓了一批人，打算殺了，卻遭到秦將軍的阻止，兩個人在中軍裏吵了起來，也不知怎麽幾句不和，就打了起來，其他人都拉不住，結果就驚動了龐公公。龐公公說這件事一定要禮大人你來秉公處理，所以曹將軍就派我來請你了。”
??什麽？
??壽大通和秦文亮幹起來了？
??尼瑪，錯過了一場好戲。
??禮笑言心裏卻不是滋味。
??其實將官打架也算不上什麽要緊事，京城裏的文官三天兩頭還內鬥，時不時的吵得脖子紅了就開幹，隻要不鬧出人命，就算是上司也不會去管。
??禮笑言以前還覺得這多半是太悶了，沒事做，大家才赤膊上陣湊點樂子。
??可武官也打架，這是禮笑言沒想到的。
??畢竟武官和文官不同，真要動起手來，搞不好就要出人命。
??“受傷了沒？”禮笑言接著問道，他的意思是這兩人打架有沒有誰受了重傷。
??陳襄皺了皺眉道：“還好吧，壽將軍看上去一點事也沒有，秦將軍好像手背上開了口子，和他們比起來，還是我家勸架的曹將軍的傷口大些，肩膀上不知道怎麽劃了一大口，流了不少血。”
??這叫什麽事？
??禮笑言腳步微動，卻又停下來，心想這件事可不能隨便處理。
??壽大通明顯是寇國權一夥的，來自兵部，而秦文亮和曹象功都是樞密院係，吵翻天他也沒法弄。
??龐孝節這個家夥說什麽要自己去秉公處理，他一個代表皇帝的監軍都處理不了，還要他這個文官監軍去解決，這不開玩笑麽？
??看來龐孝節也清楚這其中的矛盾，就算沒有壞心思，卻也是坐山觀虎鬥，不想參合其中。
??事情曲折應該不難弄清楚，隻是處理就麻煩了。你不可能按軍法來辦，畢竟這離開京城還沒多少日子就處罰營官，對軍心來說絕對是一件壞事。
??可要是強行按下，隻怕雙方都不會服氣，而寇國權與龐孝節也樂得看自己笑話。
??而曹象功讓陳襄來找自己，擺明了是希望自己能站在他這一邊，保秦文亮，打擊壽大通。
??但禮笑言知道這麽做肯定是不行的，這要這麽做，搞不好還要鬧出兵變來。
??“不行，我不能就這麽參合進去，”禮笑言搖搖頭，目光掃視了一眼營外那些正在被驅趕的難民，心裏不禁有了一絲計較，“陳襄，你帶路！”
??“禮大人，要不要我跟著去？”折九淵看出這件事有些棘手，不禁上前說道。
??禮笑言卻搖搖頭：“折將軍，你看好營地，我一個人就行了。”
??“可是，這件事怕不好辦，”折九淵皺著眉頭。
??禮笑言笑道：“放心，我有辦法。”
??……
??出了轅門，陳襄帶著禮笑言正要往中軍帳的方向走，卻被禮笑言叫住。
??“我們先不去總標營。”
??“那去哪？”陳襄感到奇怪。
??“急什麽，”禮笑言笑道，“反正現在有龐公公在，他們肯定打不起來，我們先去你遊擊營，帶上你的部下。”
??陳襄雖然不明白禮笑言的意思，但他認識禮笑言也有一段時間了，自然相信。於是二人轉去了遊擊營，將他麾下的那一司四百名騎兵全都帶了出來。
??“大人，我的人都在這裏，”陳襄指了指身後，“不過沒有軍令，我們不能騎馬。”
??“沒事，有人就行，”禮笑言點點頭，轉身指著大營外，黑壓壓的難民，“去把他們趕走！”
??陳襄朝營外看了看，不禁愣了一下：“大人，這？”
??“把他們趕得遠遠地，聽不明白嗎？”禮笑言瞪了他一眼。
??陳襄點點頭，揮了揮手，帶著人就朝外麵衝了過去。
??禮笑言嘿嘿一笑，不急不慢的跟在他們身後。
??不一會，陳襄的人就闖進了難民之中，哭鬧聲隨即而起。
??陳襄執行的驅趕任務，手段激烈，更不乏因為糾纏不清而亮出刀刃。
??慘叫聲也隨之越來越多。
??吵鬧之聲響徹原野，一下子就驚動了整個營地。
??“怎麽回事？”
??禮笑言注意到總標營那裏終於走出來了好些個熟悉的麵孔。
??四大營官寇國權、秦文亮、壽大通、曹象功全都到齊，其中秦文亮與曹象功的確身上掛了彩。他們身邊還有好些個中軍、偏將，千總，副千總，好不熱鬧。
??“是禮大人！”
??看見禮笑言站在外麵，這群將官更帶著數百名軍士，全都跑了過來。
??“禮大人，怎麽回事？”最先趕過來的曹象功急問。
??禮笑言皺眉道：“這些刁民竟然敢騷擾軍營，還不與我將他們趕走！”
??曹象功還沒反應過來，倒是秦文亮大喝一聲，拔出腰刀，身先士卒，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
??壽大通也不示弱，叫喚著親兵一同殺了出去。
??寇國權皺著眉頭，來到禮笑言身邊：“禮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禮笑言卻不理他，大聲的朝著那些正朝難民揮刀的將官們喊起來：“各位將軍，可要手下留情，這可都是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啊！”
??他這一聲喊，隻讓這些人打也打不得，退也退不得——那些難民被揍了兩回，哪裏還不哭哭啼啼的鬧起來。
??“把他們趕遠一些就行，”禮笑言又喊了一句，這才回過頭對寇國權道：“你看這事鬧的，我看咱們得寫一份書信稟告朝廷，這裏發生的事。”
??“是，禮大人說得對！”
??回到總標中軍帳裏，龐孝節卻已經離開，顯然他已經知道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便對接下來的事情沒了興趣。
??“我們剛到琅琊，就遇到一群不知哪來的流民騷擾，幸虧各將官奮勇，將流民趕走，不僅隻損失了兩匹馬，而且也沒有造成流民傷亡。畢竟流民也是陛下的百姓子民，可教誨不可擅殺。”
??幾個將官麵麵相覷，不明白禮笑言這是唱的哪一出戲。
??卻聽他又道：“指揮使寇國權指揮僉事秦文亮以下各營將官，或有流民所致的皮外傷，但都沒有傷及任一流民，可見他們心中始終以百姓安危為重！”
??說完這一番話，禮笑言才如釋重負的長吐一氣。
??雖然這件事就這麽解決了，但他話語中所說未造成流民傷亡，那自然是胡說八道了。出動軍隊，還亮了兵刃，這件事怎麽可能沒有人受傷。
??不過禮笑言那這件事將四位營官全都捆綁在了一起，現在誰也沒有興趣談論誰是誰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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