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由的代價
年終歲尾，街上的店鋪被染上鮮豔的紅色，洛建良牽著小嘉的手，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了，建良先生？”小嘉不解地問道。
“沒什麽。”洛建良看著裝飾過的快餐店，發出一聲感慨：“說起來我和小嘉首次見麵，也是在這種地方。”
“是的。”
兩人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店鋪的牌匾。
幾年前早春的一個雨夜，洛建良遇到了抱膝坐在路邊的小嘉。
當時他還是一個男公關，小嘉還經常餓肚子。
“給小嘉食物就是一切的開始呢。”
“後悔了嗎？”小嘉問道。
“才沒有。”洛建良摸著她的腦袋，笑了起來：“一切結束之後，我們再去吃漢堡吧。”
一瞬的沉默後，小嘉用力點了點頭。
街道的色彩迅速從兩人周圍褪去，人山人海的城市迅速化為鬼蜮，所有的一切都被黃昏所侵染。
在憑空響起的鍾聲裏，洛建良他們踏進完全的異世界中。
“女士，看起來已經到了。”
他抬起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大樓，發現一個被白光包圍的人影。
“我們上吧，小嘉。”
穿著紅色皮毛大衣的女性緩緩降落在寬廣的路麵上，身側不知何時出現兩名長相一樣的俊美青年。
溫莎用手指把玩卷曲的金發發問：“姑且說一句，你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決定了。”洛建良淡淡道。
“理由是什麽？”
“隻是單純討厭而已，我已經不想繼續當你的狗了，我們兩個人想要過平靜的生活。”
“天真。”溫莎眯起眼睛，冷冷地說道：
“確實我至今都把你們當作爪牙使用，但也為你們提供過庇護。沒有我的援助，你們又能走多遠？”
“那就到時候再說。”
洛建良拍了拍小嘉的肩膀，對她點頭示意。
小嘉迅速潛入自己的影子裏，以血紅色鐮刀的姿態現身。
“我們會用自己的雙腳走過憑借自身意誌選擇的道路，絕不會對這種生活方式後悔。”
“就算丟掉性命？”
“因為我們作出的決定。”洛建良握住鐮刀長柄，彎下身體擺好架勢。
“真是很不錯的覺悟。但也隻有覺悟而已。”溫莎抱住手肘，輕輕搖頭歎息一聲。
“隨便你怎麽說！”
靈力在全身遊走，洛建良一瞬間就來到溫莎的麵前，揮動巨大的鐮刀。
溫莎抬起頭，一臉淡然地看著鐮刀的鋒刃，猛地揮動背後的光翼。
光之粒子構成的暴風撲麵而來，將洛建良一下子吹飛。
緊接著她“啪”地打了個響指，喬治和戈登同時遁入陰影，迅速變成兩把漆黑的軍刀射向洛建良。
“嗚！”雖然彈飛了兩把軍刀，但洛建良還是在衝擊力的作用下後退數米。
“確實比之前像樣多了。”
接住從左右兩邊飛回的軍刀，溫莎主動縮短和洛建良之間的距離：
“但這種程度就以為能戰勝吟遊詩人的話，簡直是大錯特錯。”
她隨手一揮右手的軍刀，從刀刃釋放出的衝擊波掀起途經的地麵，衝向了洛建良。
盡管立即從原地跳起，但洛建良的袖子還是被撕裂，手腕被劃出一道傷口。
然而溫莎已經出現在單膝跪地的他麵前，無言地揮下軍刀。
刀鋒攜帶的衝擊力直接將他打翻在地，在地麵轟出無數道蛛網狀的裂痕。
洛建良在地麵用力一撐，整個人向後飛起，躲過溫莎的追擊。
“小嘉！”洛建良低聲道。
隨著他的聲音，從溫莎的腳下伸出粗大的蔓藤，纏住了她的雙腿。
不過這招在麵對帕西瓦爾時，就連一瞬間的效果都沒能發揮。
既然是同為吟遊詩人的溫莎，肯定也無法拖住她的腳步。
一刻不停地用軍刀割斷蔓藤，溫莎繼續前進：“就這麽幾招嗎？”
“我們的手牌不可能這麽老實地告訴你吧！”
洛建良順著慣性揮動鐮刀，交替使用長柄和刀刃對溫莎進行連續攻擊。
如果保持著一定距離戰鬥的話，還是攻擊距離占上風的洛建良比較有優勢。
“但是再不用出來的話，你可能會死。”
溫莎雙手持刀，輕易擋下所有攻擊，為了減小他的優勢，朝他懷裏踏出腳步。
盡管用鐮刀柄擋住橫揮的刀刃，洛建良還是被向後推動，雙腳在地麵留下兩道焦黑的痕跡，鞋底甚至被磨出嗆人的煙霧。
身為吟遊詩人的溫莎在力量上，明顯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這次換作洛建良被打得左支右絀，陷入一麵倒的局勢。
又一次低頭躲過從側頭部而來的斬擊，取而代之身後的電線杆如豆腐般被切斷，砸在地上發出轟鳴聲。
他使出渾身的力氣把溫莎推了回去，左手鬆開刀柄向前探出，從指尖延伸出紅色的光劍。
“你們看見帕西瓦爾的死，是不是產生了什麽誤解啊？”
沒想到及近距離使出的光劍會被輕易閃開，洛建良的動作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
換來的結果，就是鞋尖深深地陷入他的腹部。
側身躲開的溫莎順勢一記回旋踢，將他踢飛十幾米，就連汽車都無法止住去勢。
洛建良接連撞毀兩台轎車，整個人飛進大樓裏。
“建良先生！”小嘉驚惶的聲音透過鐮刀傳來。
“沒事。”洛建良吐出堵在氣管的血塊，用衣袖擦拭嘴角。
對戰鬥經驗豐富的他來說，自己的傷勢還是可以判斷的。
初步來看，肋骨應該斷了至少兩根，幸好沒有刺穿內髒，在血契的作用下應該不會繼續惡化。
但溫莎應該不會給他自我恢複的時間。
他穩定呼吸，靠毅力站了起來。
無論如何，現在已經沒辦法回頭了。溫莎可不是那種被養的狗咬了一口，還會溫柔地原諒的女人。
他除了繼續戰鬥已經沒有其他出路，贏了就能活下去，輸掉就會被殺，再淺顯易懂不過了。
“就算柳隨打倒了帕西瓦爾，你們覺得可以打敗我也未免太天真了。”
溫莎的手沒有動作，周身就出現無數手臂粗細的光矢殺了過來。
白色的光之雨覆蓋了洛建良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