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交戰
“淨耍些小聰明。”
伊索德的飛行軌跡幾乎就是一條直線，因此毫無停頓地撞在【塚守】上。
攻擊的勢頭發生了偏轉，少女直接紮進柳隨腳下的超市。
但足以擋下機槍連續掃射的護盾也到了極限，正中央出現了巨大的裂痕，而且還在向四周擴張，估計隻要隨便一下就會徹底破碎。
柳隨小心地避開四散崩飛的瓦礫，保持著【塚守】的張開就要向後退去。
伊索德的武器在接近戰中，優勢實在太大，最好還是拉開距離，用弓箭進行狙擊。
突然間，一道粗大的白色光柱從下方穿出，洞穿了被灰塵覆蓋的蒼穹。
伊索德的【重炮】，擁有柳隨目前所見過最強的威力。
【塚守】一擊即潰，盡管隻是身體被擦過少許，柳隨還是感覺半個身子失去知覺，狼狽地摔落在柏油路麵上。
他晃了晃腦袋，注視著從煙塵中出現的嬌小人影。
背對著逐漸崩塌的建築物，伊索德緩緩降落在地麵，揮舞重錘得意地笑了起來：
“看你的表情，還是不打算聽人家的話。明明人家都手下留情了。”
“我可沒看出來。”
柳隨歎息著看向小黑的劍刃。
細長的劍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反而散發遠勝平時的光輝，跟初見伊索德的時候比起來，柳隨的實力已經大幅提升了。
他猛地一腳踹在身旁的小汽車上，巨大的金屬塊在空中翻滾，發出呼嘯聲衝向黑衣少女。
在轎車被伊索德一錘打飛之前，他已經完成射箭的準備工作，隨著弓弦的聲音響起，一道白色的流光劃破天際。
……
短短半個小時，街道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樣貌。
倒塌的廢墟，冒煙的汽車，簡直就像被卷入了戰爭一樣。
“樂園？才沒有那麽美好的地方。”
伊索德對遍體鱗傷的柳隨說道。
被打飛到站牌上的柳隨靠著公交車站了起來。
他的運動服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但相對的，伊索德隻有裙擺處有幾個焦黑的地方。
“既然作為被【書】承認的戰靈，她就必須成為傳誦者，為了所有在世界上彷徨不定的靈魂，開啟就連吟遊詩人都不知道位置的樂園大門。
“包含戰靈在內，所有靈魂的歸宿，那才是樂園的作用。”
伊索德伸手指著小黑變化成的雙劍。
“靈魂的歸宿？”
柳隨重複這個詞語。
“【書】和其他的至寶不同，每隔幾百年都會重新選擇作為守護者的聖獸，讓她們擔負起引導靈魂前往樂園的重大職責。”
伊索德邁著輕快的腳步朝這邊走過來，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一樣：
“明白了嗎？如果不付出一切，開啟樂園的話，你們的存在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畢竟傳誦者的誕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的犧牲。”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我現在被你的聲音吵得頭都大了。”
雖然聽到伊索德的話，柳隨不可避免地大為震驚。
但有一件事很明確，他絕對不會讓小黑為了所謂的“使命”去作出犧牲。
“是不是手下留情得有些過頭了？還有心情耍嘴皮子。”
伊索德大踏步走來，像棒球棍一樣旋轉著錘子。
閃爍著幽幽冷光的錘頭，掀起撲麵的風壓逐步逼近。
就在這時，伊索德的攻擊忽然被不可視的反擊彈開，柳隨也被反作用力吹向後方。
“出現了呢，【慟哭】。明明都得到承認了，居然還天真地拒絕，所以說不懂事的小孩子才討人厭。”
後退的同時，伊索德在地麵上踩出一個個腳印，撥開長發不悅地說道：
“既不想履行職責，但還依靠著【書】的寵愛活下來，厚臉皮也要有個限度吧。”
“付出代價也不是不行，但我可沒有讓她犧牲的打算。”
盡管撞碎了時裝店的展示櫥窗，但在所謂【慟哭】的力量保護下，柳隨完全沒受傷。
他拍掉粘在衣服上的碎玻璃，迅速站了起來。
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普通的瓦礫或金屬根本無法造成傷害，他身上的傷基本都來自於對麵的重錘直接攻擊，以及……
與此同時，伊索德猛地一錘砸在地上，大片的龜裂在柏油路上蔓延，深埋地底的花崗岩違背重力，圍繞著她的身體漂浮在空中。
少女雙手握住錘柄，擺出打棒球一樣的姿勢，用力抽在花崗岩上。
同樣的動作重複了好幾次，岩石紛紛被白色的靈光包圍，從四麵八方包圍了柳隨。
原本普通的花崗岩經過伊索德的強化，威力已經上升到熱兵器的等級，隻需要兩發就足以讓一棟七層高的樓房轟然倒塌。
現在柳隨覺得自己麵對的，和一支炮兵連沒什麽差別。
漫天的石彈將街道再次犁了一遍，密集的攻擊讓柳隨根本找不到太多機會射箭。
而且，就算拉開距離，伊索德高速發射的【重炮】也會緊咬不放。
最開始的幾次突襲似乎讓她頗為忌憚，一直在想辦法采取近身戰的打法。
“你就別到處亂竄了！”
伊索德兩步就來到柳隨身邊，對著他的太陽穴橫揮大錘。
柳隨以毫厘之差險險躲開，順勢還了對方一記突刺。
然而伊索德的反應很快，用錘柄架開劍刃的同時，伸出戴著手套的手，對準柳隨的臉。
柳隨瞳孔緊縮，下意識地蜷縮身體，下一秒種，一道乳白色的光柱從他身邊閃過。
衣服的下擺僅僅是擦過，就發出焦糊的氣味，轉眼間就被汽化。
還不等柳隨調整好姿勢，一隻白色小皮靴深深地陷入他的腹部，整個人應聲而飛，栽進大樓的牆壁裏。
果然不能以普通人的印象來判斷吟遊詩人，一個看起來明明隻有十幾歲的小姑娘，體內蘊含的爆發力卻這麽驚人。
就在柳隨暗自感慨的時候，伊索德已經雙手重新握住大錘，在空中打著轉砸了下來。
“小黑！”
透明的【塚守】出現在柳隨麵前，通過調整傾斜的角度，巧妙地卸掉力道，讓重錘的頂端砸在地上。
“都說了這些小手段沒用！”
伊索德鬆開錘柄，猛地向後躍起，將雙手對準柳隨，似乎想要發射【重炮】。
為了抵禦即將到來的攻擊，柳隨也伸出左手，打算用【塚守】加以抵擋。
然而，好像要嘲笑他一樣，一股劇痛如潮水般湧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