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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西北來客

  張子文繼續道,“對這裏我隻是個外鄉人,對我生出來的海軍也隻是個過客,我自己的錢虧了不少在這裏,將來走的時候也不會帶走這裏的一針一線,哪怕就這一次,我要你別過問這筆錢了行嗎?”


  許誌先的心內倒也談不上震撼,但的確很吃這一套。


  不過哪怕心裏已經妥協了,許誌先嘴上仍舊有些不饒人,“這不科學啊,這些日子以來,蕭大姐和李曉蘭沒給你足夠的回扣誰信啊?”


  張子文有點不想理他了,“你們都我賣國了,所以這種論調下我敢收錢嗎?你懂的,不收錢我和劉逵做的這些事哪怕就是錯了,也隻是工作失誤。所以你覺得我和劉逵蠢啊。”


  劉逵不但是個喜歡整人的人,還是當朝新貴、吏部官,且有道消息很獲蔡京和皇帝的器重,不久就要委任中書侍郎(副相)。


  考慮到這些許誌先也算腦子清醒了些,想起了這個項目畢竟是劉逵推動的。得罪張子文也倒是未必等於得罪劉逵,但變數在於萬一局座真的猥瑣毛病一發作,又夾在劉逵間挑撥點什麽,豈不是廢了?

  這子最大的一個特點是哪怕涼了,但血統上決定了他任何時候都有能力在前三排搞風搞雨,而一般人不具備這些資源和能力。


  “最後這次。”


  許誌先離開前指著張子文的鼻子妥協了,“你把蕭大姐給的訂金照常入賬,就當做我最最後一次批給01的蒸汽機經費,這個往後啊,再也不要跟我談錢。”


  言罷就走了。然而許誌先即使是來了這一趟,也沒弄懂此番大魔王到底簽署了多大的產值訂單。實在是現在沒人想碰這些事,於是也沒有誰去了解,更沒有誰對他……


  陶節夫來信了。


  三月中旬,陶節夫的二兒子陶誌強風塵仆仆的至昆山見張子文,帶著他老爹陝西都轉運使陶節夫的親筆信。


  信中,老陶吹逼決戰銀州的時機全麵成熟,有把握一戰定乾坤打的西夏人滿地找牙什麽的。


  嗯,這家夥的確比較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技術上來,在戰鬥發生之前,作為一個統帥,內心裏他是不知道結果的,並且他也必須做好戰敗的準備。從此點來,陶節夫不怎麽合格。


  但從曆史軌跡,這戰真被這家夥給幹贏了,戰役規模雖然不大,不如童貫掛名指揮的青塘之戰,但也意義深遠,於這場大宋(北宋)對遊民戰爭的最後一次勝利中,陶節夫以文人士大夫身份,用西夏人的血奠定了名留青史的地位。


  “張公子。”


  還年輕的陶道,“家父為這場戰爭,為銀州這個西北屏障耗費了太多心血,並花費了近一年時間調兵遣將,逐步形成了合圍部署,但眼看著決戰時機越發成熟之際,卻忽然接到樞密院‘謹慎決策、暫緩出兵’之命令,是命令不是建議。”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現在西北局乃是康國老爹直管,所以這事就真的曖昧了。


  陶誌強再道:“與此同時,河東轉運使唐恪的最後一批糧草已經過期,但仍未送到前線?”


  張子文想了想道:“我這個過氣了的局座,現在能為你做點什麽呢?”


  陶誌強道:“這個麽……家父不太明白的地方在於,這時候的這些幺蛾子,是老張相公的意思,還是老蔡相公的意思?”

  張子文歎息一聲,迎著水邊吹來的風道,“這次你們冤枉老蔡了,這事是我爹的意思。雖然他沒和我溝通過,但我知道是他幹的。”


  “額這……”


  這樣一來現場就尷尬了,陶誌強不知道怎麽和這個大奸臣的兒子對話了。


  張子文又緩和道:“別多想,他不是壞人,他隻是和你們想的有些不一樣。就在上月,遼國皇帝把耶律南仙公主嫁給了李乾順,代表著兩國的親近,遼國也一再讓宋國撤軍但是被蔡京頂回去。咱們皇帝恐遼,加之上次林攄在遼國大放狠話惹毛了遼人。”


  接著道:“你懂的,雖現在遼國不想打仗,但從人性來,一而在再而三的不給麵子衝突,哪怕是事,也很可能像是街市上的流氓那樣就忽然抽刀。於是為了給老蔡添堵,考慮到皇帝的心思,考慮到青塘隻是部分占領,來自部族的抵抗仍舊隨時發生,居於全盤形式,我老爹是真的懼怕於這種情況下引發宋遼戰爭。這就是他在開邊大方針情況下拒絕了你們銀州戰役請求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


  陶誌強遲疑了少傾道,“真可能引發宋遼全麵戰爭嗎?”


  張子文淡淡的道:“不是可能,若你們現在進兵銀州,一定引發宋遼之戰!我不敢講是全麵戰爭,但摩擦一定會起,是否把局部摩擦推演成為全麵戰爭,那就看雙方鷹派的頭鐵程度了。”


  “啊!”陶誌明嚇得跳了起來,“請公子展開細。”


  張子文道:“第一,青塘部族抵抗領袖擾拶的遊擊活動仍在持續。雖然不能全麵形成對占領區顛覆,但能騷擾,為此幾乎栓死了劉仲武部主力,無法從青塘撤軍。”


  “二,銀州戰役一但深化。這兩點相加,幾乎就栓死了我大宋的西軍精銳。”


  “第三點是,燕雲因鐵價狂升所帶來的民生損失已讓牛溫舒忍無可忍,陶大人你相信我,老牛是個頭鐵的人,這個時候換我是他,我會想辦法挑起摩擦轉移矛盾的。”


  “第四點,張叔夜是個酷吏,持續在安肅軍稽查走私堵塞遼國血管,更讓牛溫舒惱火。”


  “上述全部條件相加,若強硬派牛溫舒腦殼一熱,派人朝宋遼邊境推進震懾。你來告訴我,以張叔夜的尿性會發生什麽?”


  聽到這裏陶誌強臉色就真有些難看了,“那家夥我知道的,他必然和遼人起摩擦。”


  張子文點頭:“對,一但摩擦,牛溫舒這個鷹派就有了繞開蕭的裏抵的和平指導,從而開戰的借口!”


  陶誌強想了想道,“那又怎麽樣,隻需我們火速拿下銀州,就可以和遼國周旋。”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我先不吐槽你這簡單粗暴的想法,我隻,這隻是你認為,你憑什麽覺得我爹要和你們一般思維?”


  “額這……”


  陶誌強不服氣的樣子,“為了這場戰爭,家父耗費了全部心血,大哥和我,就是陶家全部的骨血,他對樞密院陳述‘會把兩個兒子一起帶上前線’,以彰顯心智!憑啥不信我們。”


  張子文也有些無語,曆史上老陶就這德行,還真這麽幹了,帶著全家的人上了第一線,一定程度就激發了原本就相對能戰的西軍。

  然而以康國老爹的尿性,應該會把老陶這行為看做是作秀。


  因為康國老爹會以自己之心渡人,譬如他需要上前線時,他絕對不敢帶張子文,否則會張母打死。


  當然這些東西解釋起來就會很複雜了,張子文多的也就不再了,“陶大人,你就聽我這次。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鬧事,不能這個時候在蔡京的默許下進兵碰瓷。這是戰爭而不是政治遊戲。康國老爹的決定我不敢講沒私心,但總體上,對我大宋要更穩妥些。”


  陶誌強道:“耗費無數人力物力,調兵遣將近一年所做的部署,難道真要浪費?”


  張子文微微搖頭,“不浪費,銀州一定能收複,但要等待時機。告訴老陶相公,決計不能在重大國策上,違背樞密院有理由的決策。我不敢講你們現在打銀州會輸,也不敢講會引發宋遼全麵戰爭。但戰區帥臣違背樞府有理由的決策,這一定是破壞國運破壞體製的惡劣事件,對大宋所埋下的政治禍根和政治隱患,遠高於一場戰爭的成本。”


  聽他的那麽嚴重,又有些道理,陶誌強也有些老臉微紅。事實上老爹陶節夫在一些時候比較猥瑣,對兩位相爺的態度也相對曖昧,感覺像是兩麵討好的節奏。


  所以要是張子文此番不捅破的話,陶誌強知道老爹的內心,真可能在蔡京的暗中授意下,有意碰瓷銀州戰役,進而以被動、不得已的方式,違背樞密院命令進而提前決戰。


  在已經開戰的情況下又有首相默認,那麽戰區帥臣就算真的碰瓷了,樞密院也不會有辦法。戰後找個理由,在蔡京的放水下,隻要戰爭不輸,問題就能輕易壓下去。


  陶誌強也知道,站在張子文的角度他不支持進兵有理由,因為一但發生碰瓷事件、陶節夫老爹違背張康國意誌進兵,又打贏了的話,那麽無疑,張康國將會丟失掉最後的一筆威望。


  將後來哪怕他仍舊掛職大宋樞密使,但真正會聽他話的軍隊也就不會有幾隻了,大多數人做事前就隻會看蔡京的臉色。


  隱性的權利,自來就是這樣形成並轉換的。


  考慮到此,陶誌強試著道:“張公子的的確有些道理,但更多的心思,恐怕是為了維護你張家的最後一筆聲望吧?”


  張子文點頭,“是的我有這樣的心思。但這是陽謀不是陰謀。現在我反問你,在張康國有理由和邏輯情況下,身為戰區帥臣你們不聽樞府的命令,這是否算是禍亂體製?此例一開,往後都聽蔡京的了。我不敢講蔡京的心思和政策全錯,但以當今從上到下的形勢看,把大宋的命運全部壓在他一人身上,你陶家放心嗎?“


  “……”陶誌強有些遲疑。


  張子文道:“我從來沒懷疑過老陶相公的用心,我張家也從未動搖過要收複銀州的信心。隻是我要問:在這場陶節夫相公壓上了身家的戰爭中,你們是為國征戰還是為蔡京征戰?如果你們真是為國征戰,那根據大宋律,大宋樞密使張康國已經代表皇帝和樞府下達了命令,並且是有邏輯和理由的命令,要不要聽呢?”


  固然這被張子文的有點嚴重,但陶誌強也半個背脊都出現了冷汗,急忙低著頭,“我陶家當然是為國征戰,否則還怎麽名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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