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玁狁使團
話未完細君就猜到了:“哦,他們想用說書的辦法讓姑娘知道,她等的人不會回來了,是嗎?”
暮橙淺笑:“是,我在村裏說書的時候,村民硬拉了姑娘去聽書,到最後……我醒木一收,看到那姑娘低垂著頭,淚已濕滿衣袖!”
細君突然想到:“那人即在京城做官,你可認得他?”
暮橙道:“我確實查過,隻是查到的時候,他因為得罪了一個人,被流放邊疆了。”
細君大笑:“活該!”暮橙的又道:“他叫楚延嬰!”
細君的笑聲戛然而止:“你說誰?”
暮橙嘴角弧度上揚:“就是那年得罪郡主被太子流放邊疆的楚延嬰!”
細君咋舌:“想不到我竟然替那位姑娘報了仇呢!”
說話間,三人已邁上了通往存寶堂的路,天色已經盡暗,有些店鋪門外都掛起了燈籠,細君從暮橙背上下來,伸手掩著嘴打個哈欠說:“三月三過完了,我們該啟程了。”
暮橙道:“太子的消息估計這兩天就到,等確定了沈太醫的行程,我們就出發。”
細君伸手拍拍秦忠的肩膀:“弟弟,等找到了沈太醫,你的病就能治好了!”
秦忠露齒一笑,便是他已經習慣了,不在意還能不能開口說話。細君暗自無奈地搖頭。
次日中午,暮橙果然收到了太子的消息,證實沈太醫已前往青州,算算日子,即刻從錦城趕到青州說不定能正好遇到沈太醫他們。當下,便收拾了行裝,跟存寶堂眾人告辭,細君還沒有動用她的玉墜,老伯就主動提出給他們配備一輛馬車,還有足夠的銀兩。細君樂得一路都在握著那個玉墜笑,“洛寒哥哥這個玉墜真是寶物,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當初怎麽就那麽痛快地給我呢?”
暮橙駕著車道:“等再見到了問問不就完了。”
細君道:“不用等見到他,母後病逝的消息估計蕭羽也已得知了,蕭羽不必再趕往東穀,我估計他也快要找到我們,問蕭羽也行,他說過他知道就是不肯告訴我!”說到這兒,細君臉上露出狠意,“再見到蕭羽一定要逼問出來!哼!”
暮橙在車外暗笑,郡主就是喜歡和蕭羽鬥嘴。
青州是鍾靈山北的一座大城,過了鍾靈山就是江南了,所以這青州的春隻比江南來的晚三兩天,此時不比錦城的綠柳才黃半未勻,而正是草木葳蕤,新燕銜泥,處處繁花似錦的春景。加上連續幾日的晴好天氣,出外踏青的人多了起來,城外官道上也有不少小商小販擺攤叫賣,路人絡繹不絕,官兵安靜地站崗、巡邏, 處處祥和。
北街雲祥客棧,還不到飯點,大廳裏幾乎沒有人,從後廚走出來一個青衣姑娘,手中黑色托盤上放著一碗黑糊糊的藥,小心翼翼地穿過大廳進了人字三號房,推門而入:“爹爹,藥好了!”
沈允皓停下手中的筆,道:“端過來吧!”清蘭將藥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沈允皓隻探頭一聞,就繼續動筆:“不行,熬的過了!再去熬一次!”
清蘭暗暗皺眉,滿臉不情願地端了藥碗重新去熬,口中嘀咕:“都第三次,還要重來……”
“哐”“哈,終於找到你們了!”清蘭和沈允皓被突然破門而入的人和聲音嚇了一大跳,“清蘭”一道清脆的聲音歡叫就撲向清蘭,清蘭一邊躲一邊提醒來人“小心,小心。”
“哐嚓”藥碗環視摔在地上,清蘭看向來人,也喜道:“是你啊!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來人正是細君三人,細君笑道:“有事要請你們幫忙,我們就順著藥香味找來了!”
清蘭看清後麵進來的人不認識,便低聲問:“蕭公子沒跟你一起嗎?這位公子又是誰?”
細君笑道:“蕭羽去辦事了,這位是我的替身護衛,你叫他暮橙就可以了。”又拉過秦忠道:“這位小弟弟叫秦忠。沈太醫,我們這回找到你們就是要請你們幫忙給他看病的。”
沈允皓早被細君的吵鬧鬧的停住了筆,這會兒見原來是看病的,便道:“過來讓我看看。”
細君推秦忠到沈允皓跟前坐下,說:“這位小兄弟自從家人遭遇變故之後,就不會開口說話了。”
沈允皓點頭,便開始號脈,又讓秦忠伸出舌頭來瞧瞧,又讓他抬頭看看他的脖子,便拿過一張素紙,邊提筆邊道:“不礙事,我開一付方子,他吃上半個月就能開口說話,一個月就能完全治愈!”
細君和暮橙不由的咋舌,“到底是太醫,我們在錦城找了很多郎中看,都查不出他的病因,你一下子就能開藥方了!”
沈允皓笑道:“我隻是行走的路多了,遇到的病人也多,這種病在江南曾經遇到過,所以治起來不是難事!”說話間已開好了藥方,遞給清蘭:“照方子煎,就用你剛才第二次煎藥的火候,莫要急躁!”
清蘭接過方子一看,隻見上麵寫著:熟地八錢,茱萸肉四錢,山藥四錢,丹皮三錢,茯苓三錢,澤瀉三錢。都是普通的藥材,自家藥囊中帶的有,不必再到藥房去抓,便應聲道:“是,我這就去。阿竺且在這裏坐,我一會兒就回來。”
細君笑著應了,暮橙看著地上碎掉的藥碗說:“我去叫小二來將這裏收拾了!”說完便轉身出去了,細君知道他是去查看城中的情況了,便沒有說話。
這下,屋內隻剩了沈允皓、細君和秦忠三人,沈允皓道:“阿竺真是瞞的我們苦啊!”
細君驚了一下,便心下通透,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在阮家芝草堂隱瞞身份的事,便道:“太醫都知道了?”
“我進宮給皇後娘娘診脈,娘娘托我在江湖有緣見到郡主時,照顧郡主,我看道郡主的畫像才知道,原來芝草堂遇到的就是郡主!可憐娘娘臨終前都在盼著能再見一次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