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她還沒睡醒通信器便響了起來,不用想也知道會是誰,容易直接打開視頻:“喂?”“容副部?”一個小心翼翼的男聲傳進來。容易幾乎是瞬間便清醒了,第一反應便是關了攝像頭。天熱,她睡覺穿得少,想到對方看到她大麵積肌膚裸露的樣子,她暗暗惱了:“什麽事?”“我是作戰部中尉周承,副部還記得我嗎?”容易皺眉,她自然是記得他的。這個小男生喜歡了她將近二十年,每到節假日就會偷偷往她辦公桌上放花,卻從來沒有一次主動和她講話。今天竟然會主動找她,她不能不奇怪:“我知道你,不過我已經不是軍人了,就叫我容易吧。”“容、容易。”周承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我奉顧部長的命令找你有事相談,可不可以給我一頓飯的時間?”容易簡單地考慮了一下,她不喜歡欠人人情,特別是對方還喜歡了她將近二十年,是該和他說說清楚:“你說地點,我準時到。”周承很快便報了一組代碼,珀萊星係所有的位置——街道、樓盤全部是用數字來表達的,最初容易足足適應了十年才勉強能夠記住哪個數字代表哪裏。因為那個時候買不起通信器,若是有通信器的話是可以直接坐標定位的。臨近傍晚她才出門,是坐公交車去的。若說顧念慈是古典美女的話,那麽她就是冷豔型的,隨意在衣櫃裏挑的紅色連衣裙,竟然在公交車上招來許多人各種各樣的目光。在地球的時候她便喜歡紅色,那時候一周七天,她至少有五天穿紅色,不過那時候她沒現在這麽冷,到底是時間改變人啊。到了約定地點,周承早早便在那裏等著。見到她,眸裏閃過一絲瀲灩,拘謹地站起來招呼她坐下:“副部想吃些什麽?”
容易對他的態度還算和善:“都說了我已經不是軍人了,叫我容易吧。”“是是是,容易。”周承像足了孩子,想看她又不敢看她一般,目光躲躲閃閃,“你想吃點什麽?”容易搖搖頭:“要一杯熱牛奶就可以,我不餓。”周承要了兩杯熱牛奶,然後期期艾艾地問:“你最近過得還好嗎?”容易點頭:“還可以。”周承忍了幾忍,還是問了出來:“聽說那天你是被押送出親王府的,緊跟著你就消失了好多天,是不是……”容易失笑,想到索爾的冰山臉。為什麽每個人都認為他是壞人?難道他臉上寫著?“不要道聽途說,我和索爾很好,我們在交往,或許會結婚。”這是她最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不給他任何問其他話的機會,“顧部長讓你找我什麽事?”說起正經事,周承立刻收起了先前的情緒,嚴肅了許多:“顧部長請我代問你要不要去超英武器研究中心,若是你肯的話,他可以想辦法讓你進去。”超英武器研究中心是除了政府之外獨立且合法存在的機構,軍隊裏百分之二十的新進武器來自於超英。容易本就在考慮失去軍隊的工作後以後該怎麽辦的事情,坐吃山空絕對是不可取的,雖然她在其他星球還有幾處固定資產,卻不能創造價值,而且,雖然索爾吩咐按照高級戰士的待遇給她補貼,但那些基本補貼連家用都補不上。容府裏本有二十幾個人,現在已經被請走了七八個了,所以聽到這個消息,她不可謂不心動。但她又有些踟躕,索爾給了她那樣一個契機,讓她可以徹底脫離軍隊,脫離那種鐵血生活,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活著,若是她答應的話,就等於主動回到了往日的生活……最終,她答道:“我考慮一下吧,回頭我會和他聯係的。”
兩人又說了些其他的,容易不欲給他更多希望,便要起身告辭。周承趕忙付了錢追上她:“我送你回家吧。”“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容易拒絕他。周承期期艾艾的眼神就像是被遺棄的寵物,容易有些頂不住:“你開車了嗎?”周承趕忙點頭,然後不待容易說話,他便轉身跑去開車。容易站在原地失笑,這年頭這麽憨厚的孩子可不多見了。回去的過程中周承隻說了一句話:“我從來都知道我是沒有機會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幸福。”容易轉過頭看著他,認真地道:“其實索爾是個很不錯的人,我想我會愛上他的。”到了容府大門口,容易下車,周承也跟著下車。容易往門口走了幾步又轉身看他:“你會遇見更好的,我不適合你。”看著周承臉上顯而易見的傷心和失神,她還是硬下心轉身消失在了大院內。
途經門廳看到用人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容易也無心過問,直接上樓進了自己房間,不過她很快便知道用人想告訴她什麽了。因為門才剛打開,她便對上了索爾如深海般沉寂無光的眼睛,隻聽他波瀾不驚地問:“回來了?”她心裏一凜,竟然有些心虛。不過她沒什麽好心虛的,又沒有做虧心事。“你怎麽在這裏?”她反問,側過身子想過去。索爾隨手關了門,摟住她的腰逼她看著自己:“去哪兒了?”容易並不氣,反問他:“接下來是不是要問我是和誰出去的,和那人有什麽關係,然後讓我把過去二十年的事情都分析給你聽?”容易越來越覺得這樣的索爾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逗他。“你說要我給你尊重,但我應允你的所有事情裏並不包括你可以和男人出去玩樂。易易,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索爾麵無表情地說著,他並無威脅容易的意思,但這在容易看來就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了。容易本來並沒有生氣,聽了他這話卻怒由心生:“我覺得我們完全不能溝通,在人類的角度看來,交朋友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社交活動。”“包括那些對你有企圖的男人嗎?”索爾的眸光越來越深,琥珀色的眸子幾乎要變成黑色。容易看著他這樣的眼睛心生害怕,想要躲開,索爾卻箍著她的腰讓她緊緊貼著他,用毫無情緒的聲音說道:“回答我。”容易甚至沒想過掙紮,比力道的話,自己絕對輸。雖然索爾生氣有他的道理,但他不能每次都暴力對待自己:“你先放開我。”“你先回答我。”索爾根本不和她討價還價。容易緊咬著下唇怒瞪他,而索爾的表情則永遠都是波瀾不驚,她卻能夠明顯感覺到腰上的力道重了許多,她眼睛紅了紅:“雖然機器人每一方麵都希望和人類一樣,他們比人類聰明、力氣大,所能造出來的一切都比人類更先進,但是有一樣,是機器人無論怎麽偽裝,都做不到的事情。”索爾瞳孔緊縮,緊緊地盯著她。“機器人不懂人情世故,你修改他們的條令讓他們愛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善待他們的朋友,可是你沒有把如何對待陌生人這一點規定進去,因為你也不知道。”容易緊緊盯著他:“我去見他,是因為他喜歡了我足足二十年,從人情上來說,我和你在一起了,就有必要去了結他對我的感情,同時也算是給他一個交代。我是一個人類,我想得比你多,並且我永遠不會遇到任何事情都靠武力征服。但是你不同,我做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理解,你說要學著尊重我,可是你從來沒有把我放到平等的位置上,你一直在試圖主宰這段感情,用四個字來概括你的感情,那就是絕對占有。”她本來不想說這些的,她有心和索爾在一起,互相包容,可是他說的那句話瞬間便讓她意識到兩個人的不對等關係。隻要他高興,他任何時候都可以威脅她,可以對她使用武力,縱使這是以愛的名義,她也不允許。這是她的自尊和驕傲,也是愛的自尊和驕傲。“你先走吧,我累了。”容易出聲趕人。索爾一直沉默著,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隻是表情比先前更冷了幾分,緩緩鬆開她的腰,然後轉身開門。容易看著他的背影又說了一句:“昨天我並不是因為你拿不出手,正相反,除去你是個機器人這一點,你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整個星係都找不到能和你媲美的。而我之所以不讓你出現在人群麵前是因為我們是去看電影的,而不是去引起騷亂的,我不想第二次看電影也不開心。所以,不隻是你一個人在努力維護這種關係。”索爾原本已經走出門口半個身子,聽了這話一個字也沒說,走回去便將容易抱起來狠狠地吻了下去。容易並不抗拒,甚至主動圈住他的脖子。其實她能明白索爾的改變,今天晚上他肯定是極其生氣的,可至少他並沒有強迫她,沒有對她動粗,他真的有試著最大限度地尊重她。她雖然生氣,卻做不到完全無動於衷。大手鑽進她的衣服裏,將她的文胸往上推,拇指輕輕觸著她胸前的一點。容易渾身一震,除了在戰鬥艙內他強迫她的那次和被襲擊的那次以外,她幾乎從未和人有過肢體接觸,單單這一個動作便讓她忍不住顫抖起來。索爾火熱的吻順著她的耳垂緩緩向下,輕輕舔咬著她的脖子,抱起她的臀把她的雙腿架在自己腰上。他隻覺下身一緊,在她肩膀上輕輕咬了一下,容易低低地呻吟著,眸中漸漸也染上了情欲之火。“汪汪!汪汪!”跳跳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兩人身邊,容易幾乎是反射性地從他身上跳下去,麵色潮紅,甚至沒有看索爾一眼便衝進了衛生間。天哪,她在做什麽,甚至連房門都沒有關,不知道剛才有沒有被人看見!容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陣氣惱。“易易?”索爾低沉喑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容易對著鏡子深呼吸一口氣,悶聲悶氣道:“你先回去吧,結婚前……”她斟酌著說辭,“我們,還是不要發生關係的好。”索爾並沒有正麵回答這件事,而是沉著聲音道:“今天你說了很多,回去我會好好想想的。”“哦……”容易忽然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麽,而且兩個人剛才還那麽親密,她急忙催促他,“你快走快走。”索爾的聲音中染上了笑意,似乎看到了她嬌羞的樣子:“易易,明天我們約會好不好?”“好好好!你快走啦!”直到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容易才出去,跳跳還在原地,見她出來便撲了上來。金毛有一個算好又不算好的習慣便是喜歡撲到人身上,容易將它抱起來坐在床邊,摸摸它的頭歎了口氣:“跳跳,我以前發過的那些誓言都不算好不好?現在是機械時代,機器人才是主流,所以和機器人在一起也是可以被原諒的,是不是?”說完,她看著跳跳一臉懵懂的樣子,有些泄氣,放它下地後,容易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人類的感情真的很奇怪,當你對一個人產生好感的時候,那種感覺便會鋪天蓋地而來,擋都擋不住。即便那個人是個機器人。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嘎吱”一聲又開了,容易迅速坐起來,愣了一下:“你怎麽又回來了?”索爾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她的腰際:“剛才我力道大了,讓我看看掐疼了沒。”說著便去扯她的睡裙。容易拉著睡裙的一角:“不疼不疼。”她穿的是裙子!裙子!他怎麽可以這麽隨隨便便就掀女生的裙子!本想教育教育他的,可是看著他認真嚴肅且略帶抱歉的眼神,教育的話卡在喉嚨處怎麽也說不出來。今天她和他說得夠多了,說更多她怕他消化不良。而在她思考的這一小會兒時間裏,索爾已經撩起了她的裙子,手已經觸到了她腰上的那一處紅腫。容易慌亂地拉了薄毯蓋住隻穿了內褲的下身,用力拍他的手背,嗔怒道:“說了不疼不疼!”索爾自口袋裏取出一支藥膏,推開她的手:“我幫你抹藥。”冰涼的藥膏瞬間便讓容易的刺痛感消失,她想起在地球的時候有一次出了車禍,足足忍受疼痛一個月,每天都要靠止疼藥維持,不禁有些感慨,要是那時候的醫藥水平有這麽高就好了。“在想什麽?”索爾的力道很輕柔,緩緩幫她推抹,紅腫幾乎是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消失了。“想到許久以前在地球上我曾經出過一次車禍。”容易低頭看自己腰側白皙的肌膚,完全看不出有被虐過的痕跡。索爾挨著她肌膚的手明顯停住了,收回手將藥膏的蓋子蓋上,站起身半弓著身子舔了舔她的下唇,大拇指在她的唇上流連摩擦著,許久才道:“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