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神不可信
步溫書睡得很沉，眉間微微皺起，帶著睡著了也抹不去的疲憊。唐白薇的抬起另一隻自由的手觸摸著他的眉宇，想幫他去掉疲憊。但是最後纖長的手指卻是搭在他英俊的臉上。
明明很久不見，他的麵容一如她的夢中。
忽然，他眼珠微微顫抖，他要醒來了。唐白薇連忙收手，像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孩那麽手足無措。隨後她撞進一雙澄澈的眼瞳裏，瞳孔倒映著她慌張的麵龐。
他展顏一笑，唐白薇隻覺得心頭一陣烈火焚燒。亂花漸欲迷人，男色朔目誘人。他說：“你沒走，真好。”
“……”那是你把我的手握得緊緊的。他奪目的視線逼得她挪開眼，他的態度如此自然，似乎他們不曾分離，熟悉感又蕩漾心頭。還是那個不講理的步溫書，隻講他想講的，隻聽他想聽的。但是他們分開過了，分開的方式算不上平和，步溫書真的不記前仇麽？
唐白薇遊移著目光不知道看哪裏——應該說不想看他，眼前隻有他，所以她的眼睛無處安放。最後她竟然盯著他胸口發呆，而且她沒有意識到她過於奇怪的視線焦距點已經解開了一顆紐扣。
“看來我的身體比我好看。”步溫書言罷絲條慢理解開更多的扣子，唐白薇美景盡收眼前，臉色卻蹭的紅了。怎麽好似自己刷起流氓了？
她憋出一句話：“你睡得很沉。”
步溫書：“是一個壞女孩累壞我的，你要不要為我出頭？”
唐白薇不敢接話，更多的話憋回了心裏。這個家夥就應該睡久一點，最好不要醒來，她還沒想好怎麽脫身——盡管知道這次很難再跑了，但是這麽色氣滿滿馬力全開的步溫書躺在身邊，還是讓她想裝鴕鳥。
不過步溫書對她裝鴕鳥的行為不怎麽配合，他把交纏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她的手背，深邃的眼睛盯著她瞧，沙啞的聲音輕語：“你會心疼我嗎？”
濕漉漉的觸感格外敏銳，唐白薇痛恨自己太過清晰的感官。隻要他一撩撥，似乎她的身體就會做出反射，為他動容，為他變得不像自己。唐白薇張了張嘴，數不清的心思在心頭，最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而步溫書已經不想等了，他等得太久，把她說不出口的話吞了進去。他深深的親吻他的女孩，哦，不——應該說是他的女人。
千裏迢迢一路趕來，看著她沉睡在床榻上護在圓鼓鼓的肚子上，那一刻，他就像見到了自己的公主，很想把人親醒。忍耐了很久，他的公主終於醒來了。
唐白薇柔軟的嘴唇被吸過去，甜蜜的滋味流淌進她的口腔，似乎就要這麽交融到心裏。唐白薇害怕他做得太過，一隻手護著肚子。但是步溫書停下來了，沒有做更過分的事，深吻變得輕柔落在她臉上、眉間，像一隻野獸在她臉上四處烙下氣息，隻是含著她這隻小獵物並不吃掉。
等唐白薇麵色變得緋紅，步溫書意猶未盡道：“我喜歡你精神一點。”
我喜歡你，但我不愛你。她想起他說過的話，眼神漸漸清醒，“步溫書，你應該不會忘記我離開的原因。”
唐白薇生疏的語氣把方才溫馨的氣氛完全毀掉了，但她不後悔，就算步溫書表現得不生氣的樣子，但是能假裝多久呢？不愛還是不愛，他們沒有未來的。
步溫書看到她冷淡的神色，喜悅之情淡了，唐白薇並不想見他，這個事實他很不想知道。論破壞氣氛，這個女人真是太擅長了。“那是你單方麵的選擇，我不同意。”
唐白薇擰著脖子不去看他，盡管這個姿勢有點別扭，但是似乎能和他遠離一點保持自己清醒的思維。
“我想過新生活。”
“可以，”步溫書道，“但必須有我。”
唐白薇：“但是我想過的新生活裏並沒有預設你的位置。”
“那就現在添加。”步溫書把她的腦袋掰回來，他不喜歡看不見她的眼睛，因為她的嘴巴會說謊，總是騙他。“你現在在嚐試激怒我，但是就算我生氣了，我也不會放手的，我舍不得喝你分開，我們不要吵了好不好？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我就為你準備什麽樣子。”
“可是我想我的生活沒有你。”
步溫書聽了很難過，“那我做不到。”
事情又像回到了原點，他不放手，她心累了。
唐白薇：“我不明白，你不愛我，為什麽不能放手呢？其實很簡單，隻要分開，大家不要再見麵就好，時間能抹去一切。”
步溫書：“時間真的能抹去一切嗎？和我分開的時間你一刻也沒有想過我？”
“沒有。”
“騙子。我已經被你騙很多次了，這次我不會上當了。”
“……就算有，也不代表什麽，就算我思念過你，隻是時間不夠久，還沒玩去啊忘記。等時間再久一點，我一定會忘掉一起。”
“我做不到啊。”步溫書終於鬆開了糾纏的手，雙方掌心都是溫熱的汗水，但是有點小潔癖的步溫書對此毫不介意，隻是換了個姿勢，把她摟到懷裏。“你是我的。”
唐白薇：“你並不愛我。”
步溫書沉默了一下，“我不會惹你哭泣了，摘下你的所有眼淚，把你的喜悅放在心尖上嗬護，這樣可以了嗎？”
“……”
唐白薇難過，她想，如果此時步溫書能說一句我愛你，也許她真的豁出所有再試一次，但是他沒有說，所以她也無法放下。
這個話題暫時無法繼續了。步溫書汲取她的氣息過癮後，兩人才出了房間。唐白薇一眼就看到端坐沙發的莉齊．貝利和弗迪南德．博林布魯克，他們目光夾著歉意。唐白薇接收到了，但是她不想原諒。不管怎麽說，她是被蒙在鼓裏的那位。所以說，她下了飛機後的努力就是在步溫書掌控之中跳舞。
步溫書坐主沙發上一把她帶進懷裏，神情少了兩人獨處時的溫和，多了一絲霸道。唐白薇更覺得熟悉了，步溫書就是這樣的，有時候會和溫和，但都是他想卸下對方心房的麵具。聽他交代兩人照顧她的起居，唐白薇本想拒絕，後來一想，就算拒絕了，他也會派其他人來。
他有條不紊安排一切，把兩人暫時打發走了，唐白薇道：“孩子我想生下，然後我帶著，如果你要讓我和孩子分開，我會豁出性命保護我的孩子。”
看著她肚子，步溫書神情陰霾，他忘不了唐白薇墜落和胎兒有關。步溫書勾唇笑，眼眸裏藏了絲絲看不清的冷淡，“你這麽疼愛我們的孩子我很高興。”
“……”我是在提前給你打預防針，在講孩子歸屬問題！在震懾你！怎麽變得我在跟你撒嬌一樣！唐白薇瞪了他一眼，嘴巴不自覺撅起。這一步步精打細算總是落到了步溫書棋局上，讓她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如果步溫書真的傷害孩子，她也隻能豁命保護了。
越想越覺得無力，唐白薇要他承諾不準傷害小孩。
步溫書爽快答應了，簡單的不像話。他說：“你說的，我都答應你。”除了離開。
她想分手，他不就是沒答應麽。唐白薇差點沒忍住翻白眼，這種不淑女的動作得少做，她得注意胎教。
唐白薇不想和他歪膩，尋了理由外出，因為步溫書要跟著，她去了教堂。在教堂門外，她告訴步溫書要自己進去，然後把他甩在了身後。步溫書就那麽看著她進到裏麵，站在“主”前祈禱，教堂還有些人，他的視線隻看著她。
唐白薇站在神靈前，想到那日的祈禱。是信念壓在神身上所以輸得精光，還是因為不夠虔誠所以願望無法達成？
出了教堂，唐白薇發窘，步溫書等在外麵……幹嘛站在路中間啊？他的外貌和身高在國外也是出挑的，步溫書就那麽抱著手臂，兩腿一立，氣勢洶洶，來往的人都忍不住看他幾眼。
唐白薇上前要把人拉走，主要是怕步溫書惹事。
步溫書順著她力道走了幾步，握住她的手：“你相信神？”
唐白薇搖頭。
“我也不相信神，但是我想相信你。”步溫書道，“順便一說，你要是相信神，還不如相信我。”
“……”
呸，嘴巴夾糖了麽，盡說胡話。
唐白薇道：“我也不相信神靈，我是來罵他的。”罵他聽了她的願望沒有兌現。
步溫書攥緊了她的手，忽然對她祈禱的內容來了興趣。不過唐白薇是不會說的，被逮到已經倒黴了，她不想作死，她現在的想法就是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回去的路上，兩人漫步無聲，唐白薇想到步溫書的父親似乎和他有些不對付，忽然道：“你來這邊，工作怎麽辦？”
“你對我的事好奇了？”
唐白薇想抽自己嘴巴，她真不該問的，“不說拉倒。”
“嗯，我想說，你再問一次吧。”
“……”
兩人糾纏著往回走，隱約看到女人後悔不迭的神色，還聽到男人在說話。
“敲打了一些人，他們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