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白頭翁走了如來時一樣疊影重重,玉蝶還在悠閑的跺步回去,這時清媚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響起,顯得如此的突兀。
“玉蝶不能走。”這樣的話出自別人口中還沒什麽,但出自前麵就與玉蝶對上的清媚口中,大家看戲的意味就濃重了。剛才是清媚輸了,不知這局是否能扳回麵子,還是又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大家都比較好奇,反正那兩人都不屬於自己的門派,鬧了丟臉的也是她們兩個門派而已。
“不知清媚還有何事想要討教?”遇到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此刻還站得比較高的清媚,剛才仰頭現在又是仰頭,真心累了脖子。
“討教不敢當,隻是對於剛才一事略有疑問,還請玉蝶講解一二。剛才玉蝶似乎知道要出事?還沒有任何異動就先朝那裏跑去,明明玉蝶無修為,為何能比掌門們更加清楚呢?”
清媚的兩個反問如同一顆炸彈一般扔下,在安靜的地方出現了響聲,讓人開始意識到玉蝶剛才的舉動,是多麽的不可能。如果她說是掌門們有動作她才動的,那以她跑的速度如何快過禦劍飛行,跑在前頭?
“我確實知道。”玉蝶就光明正大的承認了,一點都沒有隱瞞的意思,仿佛清媚說的就是件平常的事,而對方是妖這點,也沒對她有任何影響。
“那你就是承認與妖界勾結了?”清媚乘勝追擊,一頂大帽子扣在玉蝶頭上,這話可是不能隨便亂說的,勾結妖界那就等於是背叛修仙界,其結果是死無全屍,豈能隨便亂應。玉蝶承認知道就等於在說和妖一夥沒兩樣。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確實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隻不過是我時常被關在龍磷塔思過,對裏麵的感覺比較熟悉,所以才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龍磷塔的不對勁,向那個方向跑去。清媚若執意說我與妖界勾結,我也無話可說了,自認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與妖界勾結就是有十個膽遇到也沒那本事,人家憑什麽看上一個廢材,與之做為同盟呢,若對象是清媚或許還有可能。
“玉蝶此事稍後為師再與你詳談,你先退下。”華胥自然看得出清媚故意爭對玉蝶,所以便讓人先退下了,就是遇到有錯,那也是玉華山的事,何時輪到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了。
“是,掌門師傅。”玉蝶見好就收,一句話也不再說,該說的方才都說了,大家心裏是什麽決定,也全看那句話起到了多少作用,就是再說不相信的人,隻會認為你在辯解,相信的人,你就是一句不說也站在你這邊。
華胥之後雖然沒追究玉蝶的過錯,但卻還是找了玉蝶,問了些讓玉蝶心寒的話。
華胥自己心裏是很清楚的,玉蝶不會於妖界勾結,但以玉蝶希望各界和平相處,又對雪緋一事另有看法,若她知道龍磷塔關著個妖,定不會事不關己,所以對於白頭翁為何能出來,是否得到了玉蝶的幫助,華胥還是問了出來。這個關係到門派的聲譽,自然不能輕易了結,華胥也說再比試大會後,再與玉蝶深究這些事的經過。於是比試大會照常進行。
對於流言,玉蝶一直認為無關緊要,就如一開始說的那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流言止於智者,所以對於別人背地裏的議論,一直不當做一回事。即使在掌門師傅麵前,那些同門弟子表示完全信任玉蝶,但在背後還是說著反話,玉蝶平時的一言一行都被拿出來論事,聽多了也就釋然了,就如同剛開始時別人說玉蝶的不同,當時很難過,經曆多了就不會每次都那麽難受。
現在就是走到哪都有人指手畫腳,索性玉蝶也不去看什麽比試了,自己一個人待在無人的地方睡大覺,反倒落了個輕鬆。
不過大會比試半個月,又有人是存了心思的想找茬,就是有心想躲也躲不過,既然如此那不如就麵對,依照玉蝶的性子,與其與別人玩手段不如與別人玩心計,看誰玩得過誰,所以當每次清媚找茬的時候,玉蝶不是口上說著,就是手腳偷偷做著,再不就是直接忽視清媚,過後再回了她的禮,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在玉華山玉蝶比任何人都熟悉,清媚一個新手想玩過她怎麽可能。於是兩人在比試期間,明裏暗裏的,鬥得比賽場上的師兄師姐們還厲害。兩個門派的掌門,對小輩間的小打小鬧,自然也不放在心上,隻要不玩大,他們就看著玉蝶和清媚鬥得風起雲湧,也不發一語。
隨著玉蝶與清媚之間的鬥爭越來越大,留言也越來越凶猛,就像是突然一夜之間,留言如同水草般瘋長。不知是誰,開始將玉蝶和雪緋談在一起,當年的雪緋如何的風華絕代,現在的玉蝶如何的勾魂攝魄等等,甚至有人說起百年大戰時雪緋的容顏,與現在的玉蝶竟是有幾分相似之處。之後的留言,就向著這方麵迅速的展開,越來越激烈,讓玉蝶心慌。
玉蝶表麵看著很平靜,實際上心裏卻很亂,之前一直沒往這方麵想,所以對這些也就沒多在意,當別人說出她與雪緋相像時,玉蝶是真的有,在記憶力搜尋雪緋的容顏,與之對比,結果是真的有相像的地方,尤其是眼睛特別的像,所以玉蝶心裏有個聲音在抗拒著。
清媚多次對玉蝶做小動作,玉蝶也沒了反擊的心思。想著從遇到白頭翁到後來的宣戰,中間是否有過不同的地方。白頭翁被關了百年明明可以出來,為何一定要等到這個時候,就為了宣戰?還有白頭翁所說的妖界小主是指誰,這種事不是應該不說出來,預防萬一修仙界的人也去找,將下屆妖界女王毀掉,可他卻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了,是有絕對的信心沒人會查到,還是他在暗示什麽?明朗的事一下變得迷霧重重。
大家先是將玉蝶和雪緋聯係起來,而後又將妖界找小主一事聯係起來,紛紛認為玉蝶就是妖界要找的人,對待玉蝶完全像對待妖一樣。輿論的傳播很大,短短的十天裏,硬是驚動了各個門派的所有人,甚至有人打起了討伐妖孽的旗號,向著玉華山而來,局麵到了掌控不了的地步,一時玉華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玉蝶的存在,如同一根刺一樣紮在心髒,不拔永遠好不了,而開始拔的時候又痛,左右為難。
“玉蝶你對這件事怎麽看?”又一日的比武結束後華胥找來了玉字輩的弟子,想問一下其中的看法。
“回掌門師傅,這種事情講究的是證據,難道就憑長得相似,和白頭翁的幾句話,就斷定我是雪緋之女,斷定我是妖?如果是這樣你要玉蝶如何服修仙界?”即便找到了相似之處,即便連自己都有所懷疑,但是證據呢?證明玉蝶乃雪緋之女,是妖的證據。何況雪緋被關進七宗煉獄已經百年,就算她有女兒也不是玉蝶這個年紀,這點光想就不對了。掌門師傅在15年前撿到玉蝶,時間並不符合不是。
“師傅,玉甜覺得這件事是有心人所為,從比試大會開始,清媚就針對玉蝶師姐,這件事大家有目共睹。後來,清媚又是隨時想著看玉蝶師姐出醜,這件事必然和她脫不了幹係。”玉甜是一心的站著玉蝶這邊,哪怕到最後她發現是錯的還是會如此,玉甜雖然單純,但有些事還是都看在眼裏,隻是在她玉蝶師姐就隻是玉蝶師姐,是人是妖都無所謂。
“玉葉如何看待這件事?”華胥依舊一副如常的表情,讓玉蝶也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這件事徒兒無法做到不參與個人思想,所以玉葉不下定論,全憑師傅做主。”玉葉一副溫柔的模樣說出這番話,好似談論的這件事就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一樣。
玉蝶知道,若二師兄也幫她說話,結果肯定會好些,但是他居然什麽都沒說。剛才他說全憑師傅定奪,說明掌門師傅心中有一定的決定了,而如果那個決定是對玉蝶有利的,玉葉師兄應該會說些站在玉蝶這邊的話,所以掌門師傅的決定,是承認各派對玉碟的討伐?玉蝶想到過這個結果,但此刻卻不敢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似乎隻要不完全相信就還會有轉機。
“你們出去吧,為師想靜一靜。”
華胥讓她們都出去了,自己一個人看著重現鏡。玉蝶是妖已經是無疑的了,第一當初在玉華山頂撿到玉蝶就奇怪,怎麽會有人將孩子扔在山頂呢?第二玉蝶手腕處的蝴蝶印記,剛來玉華山時就有,後來消失的,現在又可以看得出來了,她手腕上的印記應該就是妖界女王雪緋手上的那一排尾蝶的樣子。若當初知道玉蝶是雪緋的女兒,當時就該將她殺了,如今惹了這等事宜,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