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流光易逝
流光易逝,往而不複。
匆匆的歲月又過了幾許,總有些什麽被帶走,也有些什麽被送來。
若悠手持木劍,英姿颯爽的搖立在即將沒落的夕陽下,傾斜的夕陽將她搖曳的身影拉長,也有大雁南去飛過,也有風來吹落幾片枯葉莎莎。
細一盤算,若悠與慕蓮相遇已有一些時日,從最開始的陌路變成如今的形影不離,其中的歡喜與爭執,卻讓他們更接近了彼此。
前麵的木蓮和冷木各持一把木劍,在微微浮動的風中你來我往的比劃著,冷木的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出,反射著晶瑩的光華,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得極其巧妙認真,無論是那招指劍問天還是那招斬葉問情,都使得極妙,叫人無法招架。
隻可惜,他現在的對手是那堪稱武學奇才的慕蓮,一偏一躲便優雅淡然的化解了冷木所有的招數。
“可惡。”冷木咬牙握拳,他每一天的鍛煉都是慕蓮的兩倍,從最開始便如此;無論是習武還是念書,他都拚命努力,可是不管怎麽奮鬥怎麽努力,在慕蓮那裏都會被雲淡風輕的一一化解。
無力感油然而生,輸給自己喜歡卻不喜歡自己的人,那種挫敗感真叫人心灰意冷。
“還來嗎?”慕蓮笑得輕淺,在冷木眼裏卻成了傷人的利劍。
“來。”他弓著身子,緊了緊劍柄做攻擊狀:“為什麽不來?”
慕蓮無奈搖頭,將劍隨意一拋,卻見那把木劍竟然直直的插入土裏,劍身完全沒入黃土,隻留劍柄在其外;從而可以猜出他武功之高,在此已無人能及。
“還是算了吧。”慕蓮轉身欲走:“練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你已經動了氣,即便是打,也隻會敗仗連連。”
是人都不喜歡被無視或者輕視,特別是被自己喜歡的人所輕視,要比別人的輕視來得更傷人一些。
“站住。”冷木上前一步,想要喊住他。
慕蓮稍稍側頭:“明日再打。”
說完便朝若悠走去,換上優柔的聲音問道:“小悠兒,可要我教你練劍?”
“少爺,不用了,老爺教我便可。”若悠機警的發現他們的不對頭,不想被殃及故而開口拒絕。
自那日定下主仆關係以後,若悠便堅持要喚慕蓮為少爺,南宮隆為老爺;雖然南宮隆說不可,可她也固執的叫了,承若她要好好遵守,就怕慕蓮突然挑刺又叫她以身相許。
“那需要我陪你練劍嗎?”他鍥而不舍,有機會就靠近她。
“我傻嗎?”若悠瞟了他一眼,他武功那麽高,雖然說他肯定不會傷到自己,可是和他練劍必定會被打擊到,無疑是自找刺激,冷木就是最好的列子!
“難道你不傻嗎?”慕蓮翹首反問:“我這絕色美男你不愛,卻天天念著那什麽先生,難道不是傻嗎?”
若悠正要反擊幾句,風鈴卻端著托盤走了上來。
“慕蓮哥哥,冷木哥哥,你們喝茶。”
她不愛舞刀弄劍,所以也沒去學;倒是請了幾個婆子回來,教她一些女紅什麽的;那南宮隆也樂得自在。
說實話,他不想風鈴習武,畢竟是傳說中的邪嬰,若是習了武豈不是如虎添翼,以後禍害起蒼生來不就更肆無忌憚了嗎?
他的顧忌不無道理,可錯就錯在認錯了人,那風鈴並非真正的邪嬰。。。
冷木端起風鈴送過來的茶,一“骨碌”就灌完了,慕蓮卻是抿了抿嘴,不太願意喝一樣,衝一般的若悠道:“丫鬟,還不快去給本少爺倒茶。”
若悠癟嘴:“你就喝風鈴的唄,她會品茶,沏出來的茶必定比我好。”
自己還要練功了,這樣才能早點壯大自己,可以早點回去找娘親和姐姐,不怕被人欺負了。
再說了,這裏又不是沒有現成的,幹嘛要她去倒。
“呦,你這是不想當丫鬟了,要來以身相許嗎?”慕蓮喜上眉梢:“那感情好,來,來先讓夫君我抱抱。”
若悠眉頭一挑,嘴角抽搐,學著他之前也將劍隨便一拋。
好樣的,那劍身竟然也沒入黃土一半。
“我去給你倒茶。”她瀟灑轉身走開,沒注意到那些詫異的目光。
“她真的隻學了幾日武嗎?”冷木不可置信的問道。
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慕蓮身上,不曾去在意過別人,所以若悠剛才的那一招著實嚇到了他。
真劍插入土的話,對於若悠這年紀的小孩來說都不容易,可她竟然隨便一拋,就將那一點都不鋒利的木劍給沒入黃土一大節,真叫人有點難以接受。
慕蓮也微微瞪大了眼,卻是沒有說話,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此時的喜怒。
倒是南宮隆一臉的高興,這幾日來都是他在教若悠習武,若悠的天賦他自然是看了出來,看著慕蓮微微訝異的表情,他似有深意的開口道:“她習武的天賦,可一點也不輸給當年的某人啊。”
少欽,若悠便端著兩杯茶走了出來,一杯遞給了慕蓮,一杯遞給了南宮隆。
感覺到氣氛有點怪異,她將幾人打量了一番。
南宮隆自在的喝著茶,慕蓮與往常無異,倒是風鈴似有哀怨的盯著慕蓮瞅,埋怨他為什麽不肯喝自己的茶。
而冷木。。。
冷木一臉失落的撇著頭,今天受的打擊太多,叫他一直高傲的心有點難以接受。
他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了下來,給人一種淚水的錯覺。
“冷木哥哥。”若悠走了過去,她就是心善,見不得誰難過,拿出懷裏的絲帕遞了過去:“給你,擦擦汗吧。”
“我不。。。”他剛準備拒絕,卻無意中瞟見慕蓮酸溜溜的表情,嘴角一翹便伸手接了過去,也難得的放柔了聲音:“謝謝若悠妹妹了。”
說著還伸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
一旁的慕蓮,眼裏似有火苗在燃燒,狠狠的盯著冷木看,卻又不敢叫若悠看見自己的表情。
他們都知道,若悠不喜歡他太霸道,為此兩人沒少有過爭執。
冷木嘴角翹起勝利的弧度,捂著若悠的絲帕在鼻尖輕嗅一下,眼睛卻挑釁的望著慕蓮,後又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自己額頭上的汗珠。
隻是此時,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風鈴是滿臉的酸恨陰狠,不過她那表情隻是一閃而過,馬上就換上了往日的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