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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行將就木

  等到日落西山以後,若悠她們也都各自回房歇息了。


  而她剛脫下衣物準備上床,風鈴就沐浴完走了進來。


  她濕答答的頭發貼在肩頭,兩頰還洇著沐浴後未退的紅雲,略顯豐滿的唇瓣粉嫩有澤,柳眉微展,一副出浴的美人模樣。


  這裏的房間少,慕蓮又不肯和冷木共用一屋,所以若悠便和風鈴住在一個房間裏;雖然那慕蓮也曾慷慨提議,願意與若悠住在一塊,卻換回了她的白眼一記。


  “風鈴,我幫你梳頭發吧。”若悠套回剛準備脫下的鞋,跳到了風鈴麵前,滿臉的歡喜。


  她長大的那個小山村裏人煙稀少,小孩子雖多,卻都不與她同年同性別,所以她沒怎麽和同年的女孩子接觸過。


  這次遇見風鈴叫她欣喜又好奇。


  “好。。。好吧。”風鈴被若悠的熱情微微嚇退幾步,就算她們已經住在一起有些時日了,可她還是有點不習慣。


  牆上鑲嵌的窗半開,夜還未深。


  有旭旭涼風吹了進來,風鈴冷得縮了縮脖子。


  “我去關窗戶。”若悠看她嬌弱的模樣一陣疼惜,跑到窗子邊踮起腳,伸手勾著窗沿。


  “若悠。”風鈴的聲音低婉冰冷,月光落在她用來盤起頭發的那根翡翠發簪上,一如她那細膩濕滑的肌膚,婷婷玉立,秀婉誘人;不過和若悠一樣的稚齒年華,卻端莊高貴。


  “嗯?”若悠還在極力的勾著窗,眼看就要碰上了,外麵的風卻一吹又將窗沿吹遠了幾寸,她一陣懊惱。


  因為背對著風鈴,所以若悠並沒有看見她鄒著的眉頭,和那一臉幽怨的表情。


  低婉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到底是喜歡冷木哥哥還是慕蓮哥哥?”


  “嗯?”停下了動作,若悠疑惑回頭:“為什麽這樣問?”


  “慕蓮哥哥對你那麽好,又生的那麽俊俏賽神,你不可能不動心吧?”風鈴的目光定在麵前的若悠身上,淡淡的分析道:“可是你又對冷木哥哥那麽好,你必定也是喜歡冷木哥哥的吧?”


  說罷,風鈴緩緩的走到妝奩前,拿起雕花梨木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發絲,後又凝視著若悠說道:“女子不可如此多情的,從一而終方是德。”


  “你誤會了。”若悠笑著搖頭,眸子裏有柔情的光華在閃碩:“我有心上人的,不是慕蓮也並非冷木。”


  “那是誰?”風鈴手中的木梳一頓,柳眉輕輕一鄒過後又繼續著之前的動作。


  “是這世間最風華絕代的男子,他答應過非我不娶,我也非他不嫁。”每次想起莫測,若悠的心便化成一片。


  那個自從她有了記憶就存在的男子,那個細心嗬護她的男子,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男子,便是她靈魂最深處的一抹柔情。


  “哦?”風鈴很是懷疑,還能有誰比那慕蓮還風華絕代嗎?

  “對了,別說我啊,你喜歡誰?”若悠嘻嘻笑道:“你對冷木和慕蓮都那麽好,那你到底喜歡誰?”


  “我。。。”風鈴臉一紅,梳著頭發的手在不知不覺中快了幾分,就連扯下了幾絲斷發竟然也不覺得疼。


  方才她剛說過,女子應當從一而終,可是她喜歡誰或不喜歡誰,她自己都不知道。


  沒遇見慕蓮之前,她將初心付與冷木,一片癡迷。


  後來遇見了慕蓮,那份癡迷就好像發生了轉移,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無形中牽引著她,她的視線也移不開半分,吃飯想著他,喝水念著他,就連午夜夢回腦海裏也全的他。


  風鈴望著麵前的銅鏡發愣,仿佛麵前又浮現了慕蓮的笑顏,隻是那笑顏不是對她。。。


  心裏有怨恨,手就情不自禁的收緊了幾分。


  “哎呀。”風鈴甩開紮進掌心的梳齒,疼的尖叫起來。


  “你沒事吧?”若悠連忙上前,關心的問道。


  “沒事。”風鈴蒼白著臉搖了搖頭,看著若悠那舊傷未好,傷口結痂的臉心裏一陣惡心;急急拍開她扶著自己的手倒退幾步,閉上了眼。


  就若悠那張醜臉,為什麽慕蓮哥哥和冷木哥哥還要對她那麽好?

  自己豔麗的容顏卻吸引不了他們?

  “你先睡吧,我出去吹吹風。”風鈴說完,抓起手下的珠釵就匆匆走了出去。


  “要我陪你嗎?”若悠問道,隻是風鈴不知是走的太急還是故意不理她,一句話問出口,換來的卻是一個淡漠的背影。


  “小心點。。。”若悠小著聲音說了一句,她知道,最後這句話風鈴肯定是沒聽見的。


  很快,風鈴的身影就沒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若悠懨懨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莫名的失落感襲上了心頭。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開始害怕獨處;每次留她一個人時,腦海裏便有什麽在翻滾。


  是往日所經曆的每一幕。


  有喜有憂,有悲有樂,回想起來百感交集。


  她探手入懷,小心翼翼的捧出懷裏的一塊玉佩,那是莫測當初送給她的。


  月光透過門縫滲了進來,灑在玉佩上,折射著耀眼的光芒。


  “先生。。。”若悠輕輕揮手,想要將那絲光芒握在心中,卻是徒勞無獲:“你有沒有在找我呢?”


  風是思戀最好的寄托,它總是清清冷冷的,解了不少愁情。


  門縫太細,透不進太多的風,它卻不客氣的將門吹了個大開。


  它拂過若悠的臉頰,帶走她濕潤眼角的一滴淚,瀟瀟灑灑的又走遠了。


  或許是行了幾裏,又或許是幾萬裏之後,它打了轉稍稍停留了一番,圍繞在一名灰衣席地而坐的男子身旁。


  男子眉目輕合,單手持著檀香佛珠在那默念著什麽;他表情淡漠到近乎冷漠,隻是周身縈繞的風,讓他一直穩若泰山的心莫名的顫了幾顫。


  佛珠轉得更快了一些,淡漠的臉龐上精致的眉頭微顰,此刻的他有點心緒不寧。


  當風一過,他便緩緩的睜開了眸。


  霎時,恍若黑暗中又多出的螢火,卻又似夜空中璀璨的星,那閃碩著的是他明亮的眸。


  他優雅的站了起來,矗立在懸崖峭壁的邊緣,對著風來的方向翹首以望,然後莞爾一笑。


  “悠兒。。。”他呢喃低語,臉上的淡漠染上了彩;也隻有在想起若悠時,他才有點像人,而不是那冰冷的謫仙。


  “是你麽,悠兒。”他順著清風問了一句,聲音難得的輕柔。


  當初她離開時便是這樣的心緒不寧,今日心裏的雜亂是否也是因她?

  他孤寂清冷的身影搖立在最為陡峭的懸崖邊,一頭青絲蜿蜒垂落在身後,並未盤起,他總是說出家人要無拘無束,凡事不違本心。


  卻沒發現,自己的心早被腦海裏,那抹小小的身影給束縛住了。


  又是一襲風過,吹亂了他的發絲,劉海也淩亂的遮住他的眼。


  淡然轉身,風正好入撲他懷,將他幹淨整潔的灰色長袍吹得“呼呼”做響,打著補丁的寬長袖擺也被吹得飄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有種絕塵的味道。


  “等我。”他又是一聲低語,收起手中的佛珠,腳尖一點逆風飛行,恍若雲端飄下的仙人,美的虛虛假假太不真實。


  。。。


  且說風鈴跑出了屋,獨自一人坐在小溪旁拋著石子。


  畢竟是小小年紀,難免會思念家人。


  想她也是那富甲一方的風家大小姐,不知為何爹娘會任由自己被帶走。


  雖說自己當初也是被冷木的容貌所迷惑,神使鬼差的就跟著他跑了出來,可是離鄉背井這麽久,那冷木也不見對自己有多好。


  “臭冷木,死冷木。”想起他那萬年不化的冰塊臉風鈴就來氣,撿起腳邊最碩大的石子就拋到了小溪,蕩起了一層層的波瀾。


  待水麵恢複了平靜,風鈴也嘟著嘴,坐到地上生悶氣去了。


  她望著水麵出神,一聲不響,好似不存在一般。


  這時,有幾隻驚鳥飛走。


  草叢中有一鬼魅的黑色身影突然出現。


  不稍片刻,從寂靜的小道上也走來一人。


  來人走到黑影麵前,負手而立,淡然的道:“這麽晚叫我出來,三皇兄可是又有什麽事?”


  “回四王爺。”黑影單膝下跪,埋低了頭,恭敬說道:“主子說他用不了多久便可接走冷木少主和邪嬰,叫屬下來稟告王爺,切不可讓邪嬰知道自己的身份,以防節外生枝。”


  “還有何事?”


  “回王爺,主子還說希望您能速速回京,皇上。。。皇上。。。”黑影說著說著聲音便小了下去。


  皇上乃九五至尊,貴為天子神聖不可侵犯,說話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何況這四王爺和當今聖上似有不和。。。


  “父皇如何?”那人淡漠的問了一聲。


  黑影一咬牙,說道:“行將就木。”


  “胡說。”南宮隆驀然轉身,劍眉緊鎖:“父皇年歲雖大,可身子俊朗,我出來時他還好好的,怎會行將就木?”


  雖然南宮隆一直努力的表現出淡漠,可是聽見“行將就木”這四個字時,還是忍不住的將關心脫口而出。


  “屬下不知,皇上還囑咐屬下轉達王爺,說那邪嬰滿身戾氣必會犯錯,無論她做錯什麽。還望王爺多擔待,一定要保她性命,不可責怪,以免逼出她體內怨魂迫害蒼生。”


  “我知道了。”南宮隆暗暗抽了口氣:“我會保護好邪嬰的。”


  說罷,他便轉身要走。


  “四王爺。”黑影喊住了他:“那皇上。。。皇上那邊怎麽回話?”


  南宮隆埋低了頭,似有一絲掙紮,許久過後冷冷的說了一句:“無話可說。”


  便邁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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