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綠帽子什麽的
小狐猶豫不決，不知如何開口。
他知道傾顏不說，可能是有某些原因，可是如果不問，他實在沒辦法安心。他現在就隻剩下傾顏一個可以依靠的親人，若是她出了什麽事，他又該如何承受？
而且，那件事事關傾顏名節，傾顏不在乎，他也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讓人汙蔑她的。小狐堅信，就算傾顏和千寒徹月相處有些微妙，傾顏也絕對不會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和別人做出那種事。
“姐姐，慕兒……當真是你的孩子麽？”
“小狐以為呢？”
“姐姐說是，便就是了。可……”
“想問什麽直說便是，你這孩子何事也學會了旁人那般。”
“我問了，姐姐可不許生氣。”
“好。”
小狐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副壯士扼腕豁出去了的樣子，閉著眼睛緊握雙拳，好似用盡所有力氣。
“慕兒的父親是誰！”
雖然小狐下了大力氣，可說出的話，音量卻是不怎麽大的。
傾顏聽後一愣，半晌忘了回答。小狐許久聽不到聲音，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正好看到傾顏認真的看著她。
小狐最怕看到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就在他等著傾顏下一步動作之時，卻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問得。”
“額，我並未怪你。”
“姐姐不是氣瘋了吧？”
小狐說的小聲，傾顏卻還是聽到了。隨即笑得更大聲了，這可把小狐嚇壞了，他見製止不了，便要奪門而出，看那樣子是真以為傾顏出事，去找大夫了。
她是樂不可支，笑彎了腰也不過如此。
眼見小狐就要奪門而出，傾顏立刻製止。小狐那性子，隻怕真會請個大夫來了，到時候可是太有趣，她還不想切身體會那種事。
“小狐，我沒事。”
“姐姐？”小狐停下開門麽動作，手還放在門上並未拿下來，“姐姐放心，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咳咳……你怎麽會以為我紅杏出牆？”
傾顏的話倒也不是很直白，可卻讓小狐紅了臉。似乎又想到什麽，小狐搖搖頭，把那種羞怯甩了出去。
“姐姐……”
“慕兒是我的孩子沒錯，那是因為他體內流著我的血。”
“？”
這下輪到小狐不明白了，慕兒既然是傾顏的孩子，那麽必然會流著她的血了。不管怎麽樣，小狐都不曾對慕兒有任何敵意，他擔心的是慕兒體內另一半流著誰的血。
“該不會，你們都以為我做了什麽對不起千寒徹月的事吧。”
“……”小狐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說了，“姐姐和魔尊成婚不過數月，慕兒，慕兒卻已經七八歲的樣子……”
“難怪你們看到慕兒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就連來了她一直都沒有搭理的煉心，看到慕兒時那表情也是個前邊來的那幾個如出一轍。
“姐姐，我不是不喜歡慕兒，我是擔心若是魔尊追究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會連累姐姐。”
“他若是想去查，便讓他去查。我倒是希望他能夠查到什麽才好。”
“姐姐！”
小狐急了，從門邊快步走到傾顏麵前。
“小狐放心，慕兒隻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不能告訴我是為什麽嗎？”
“好，不過小狐不能告訴其他人。若是有別人知道的話，我便要離開了。”
“姐姐你要去哪裏！姐姐你也不要小狐了麽？”
“傻孩子。”
“姐姐，小狐不要知道了，小狐不要姐姐離開。”
“隻要你不告訴別人，我便不會離開。”
“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誰問我都不說。”
旁人不管是誰，知道了那件事都不可能什麽動作都沒有，他們雖然不會強迫自己，可心中會有負擔。但小狐不一樣，那孩子心思單純，又不是任何一方的，倒是不必擔心會為難。
隻覺光華滿目，等到小狐再次睜開眼睛之際，已是淚流滿麵。他一下撲倒傾顏懷中，泣不成聲。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傻孩子，那和你沒關係。”
“可是姐姐……”
“好了，小狐現在知道我沒有做什麽對不起那個人的事，可能安心了？”
小狐點點頭，雖然魔尊很厲害，手段也很殘忍。不過就像傾顏說的那樣，任憑他怎麽調查，都不會找到傳說中慕兒的琴聲父親的。
“嗯，姐姐，魔尊那麽厲害，他……萬一他知道了那件事，姐姐怎麽辦？”
“不管是因為什麽，隻要那件事有不願守住秘密的人知道了，我便會離開。”
“姐姐可以不走嗎？大家和小狐一樣都很舍不得姐姐。”
“並非我的意願，隻是到時候，我不得不離開罷了。”
“在那之前，小狐不會把今天看到的告訴任何人的。”
“嗯。”
小狐離開的時候，還是有些擔心，不過放心更多了。
他以為今天偷偷來找傾顏，還問出那種可笑的問題的事，是不會有人知道的。可他卻不知，傾顏平日笑著都很少的，那會兒突然捧腹大笑，怎會不驚動其他人？
更何況這裏住著的都不是一般人，有什麽風吹草動的，立刻就趕來了。
隻是他們似乎慢了一些，來的時候千寒徹月已經在門外，他阻止了這一群人闖進去。不然也不會知道傾顏一直忌憚的那件事，現在即是知道了，他們也該裝作不知的。
第二日，一切如常，隻是他們看向慕兒的眼神不在充滿探究。
雖然秘密很能引起別人的好奇，可若是那秘密太過危險，便當做沒有那個秘密，也未嚐不可。
畢竟是多了這麽一群特別的人，怎麽能不引人注目呢。
若是在前些日子還好，從紅腰出現之後，這條街的人倒是回來了許多，直到紅腰被剿滅，這裏又恢複了以往的繁榮。畢竟是妖都的地盤，什麽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的。
所以那麽多吸引人的在客棧裏進進出出，自然不可能沒人看到。所以傾顏也是不希望還能安生多久，可無念敢在她用早膳的時候來，還真是不巧。
“慕兒。”
叫著慕兒的名字，無念卻撲向傾顏，除了知道一些內情的千寒徹月，和明白慕兒來曆的小狐之外，其他人都一愣。東言更是一言不發，拔劍擋在傾顏麵前。
昨日也不知道掠影拉著他出去說了什麽，到了今早兩人才陸續回來，回來之後又是一副誰也不理誰的樣子。
“小言，退下。”
“小姐，他……”
“沒事。”
東言心存懷疑，卻還是立刻收劍退下，在接觸到掠影的目光之後，他立刻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慕兒，你那日突然不見，我很擔心。”
無念自然知道傾顏還不習慣和他接觸，便是東言不阻攔，他也不會有任何讓傾顏不高興的動作。
他的出現本就突然，自然也不討人喜歡。
“我沒事。”
“慕兒，你隨我去王宮，等到祀循的事解決，我們便回去。”
“不必麻煩了。”
“慕兒若是不喜歡，我便在這裏陪你。”
“無念，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慕兒這是怎麽了？我們不是都要大婚了麽？慕兒可是怪我在大婚前夕突然取消？”
“沒有。”
“那……慕兒為何不願與我一同回去。”
“因為她是我夫人！”
若非殘存的理智一直提醒他不能隨便把一個修羅帝君給打殘了，否則會很麻煩。千寒徹月此刻已經和無念大打出手，那人看著傾顏的深情模樣，在他看來，可是非常刺眼。
“慕兒。”
“嗯。”
“他說的……他說的可是真的？”
“是。”
“既然是……為何你……”
無念那半句話卻是說不出來的，本來傾顏就不是自願去修羅界的，雖然有那個女人的攝魂術，可也不會沒有醒過來的時候。他一直做了許多假設，即便是她醒來恨他入骨，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一世，他又來遲了。
“無念，你要找的人，不是我。”
本是陳述事實，可在無念聽來，卻是最無情的話。他不該怪別人無情的，若非當初他那般，此刻他們也不會這樣。
“不……我一直在等慕兒，我不會認錯的。”
“無念。”傾顏深吸一口氣，抓住千寒徹月的手，“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和徹月已經有了孩子。你是個好人，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不……不……”
無念倒退幾步，在看到那個和傾顏很是相似，七八歲大的孩子的時候，他的一切念想瞬間化為烏有。心念之疼痛，無念吐了一口血，扶著客棧的柱子才勉強站了起來。
即便如此，傾顏也沒有走過去的意思，她果然還是恨他的麽？也好，既然她現在如此幸福，他自是該祝福才是。
無念麵色蒼白，形容憔悴，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子，最後看了傾顏一眼，轉身離開了客棧。就在他的身影才消失在客棧外的人群之中，一直站在傾顏身邊的慕兒突然動了。
隻覺一抹翠綠閃過，他人已經不在客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