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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七皇叔的賞賜

  既然被禁足,就要有一個被禁足的樣子。


  花千樹每晨起雞啼時分便起床鍛煉拳腳,然後外間有了動靜就回去睡回籠覺,心安理得地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院子的大門仍舊是閉了一上午,一直到中午午飯的時候方才打開。核桃去廚房裏端午膳,花千樹在院子裏伸展伸展手腳。


  鸞影便搖著一把花團錦簇的團扇正在門口晃悠。


  見了花千樹,掩唇一笑:“花姨娘可真是心大,被老太妃責罰,竟然還能心安理得地睡到這時候。”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自己被禁足的事情早就人盡皆知。


  正如核桃所的,鸞影這些時日正是得老太妃寵,就像是一隻翹著尾巴的花公雞,嘴巴也比往日裏厲害了。


  花千樹懶得搭理她。


  “這不能出門委實是悶得慌,回頭我若是有了空閑就過來找你聊,免得你一個人胡思亂想再想不開。”


  鸞影繼續冷嘲熱諷,腕間的玉手鏈,一搖團扇便叮當作響。


  花千樹就突然想起晴雨所的話,鸞影也學會這樣裝腔作勢,像挽雲那般,顯擺七皇叔對她多麽寵愛,若是有朝一日被打臉,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羞惱?


  她也一定要加一把柴禾好好捧捧她。


  捧得高,才摔得疼。


  “鸞影姨娘如今獨得七皇叔疼寵,哪裏能有時間陪我?”


  “其實你若是求求我,我倒是可以在王爺麵前給你兩句好話的,興許王爺一高興,就解除了你的禁足呢?”鸞影鼻端輕哼一聲,終於有了一雪前恥的暢快:“你這還沒有機會伺候王爺呢,就被徹底冷落了,怕是難以有翻身之日,看著真可憐。”


  花千樹絲毫惱意也沒有:“多謝鸞影姨娘一片好意。我就盼著你有朝一日能真的得到王爺疼寵,一舉得男,扶搖直上,到時候姐妹們跟著你沾光了。”


  “那是,”鸞影得意洋洋:“如今你也就隻能指望著我將來提攜提攜你了,否則,你怕是就連王爺的麵都見不到。”


  的好像你見到了夜放似的,非要逼著我揭你的短兒嗎?

  核桃從廚房裏空著手回來,離了老遠就喊花千樹:“姨娘,中午廚房裏沒有準備您的飯。”


  鸞影“噗嗤”一聲便笑了:“不是禁足麽,怎麽還禁食呢?王爺的心也太狠了。沒關係,一會兒我的剩飯左右也沒地兒交代,就讓冰清給你偷偷送過來。”


  核桃呼哧呼哧地跑過來,衝著鸞影咧咧嘴:“不用了鸞影姨娘,中午王爺賞賜了我家姨娘一桌席麵。”


  鸞影了半截的話戛然而止,嘴巴裏塞得下一個雞蛋。


  “你什麽?”


  核桃興奮得眼睛亮晶晶的,鼻尖上還掛著汗珠,衝著鸞影得意一笑:“王爺賞賜了我家姨娘兩個鹵水涼拚,熊掌魚翅四道熱煲,一道燕窩一品,兩道蘇州甜點,還有我家姨娘喜歡吃的魚,一會兒就命大廚房裏給送過來。廚房裏早就得了信兒,所以就沒有準備我家姨娘的飯食,不過鸞影姨娘的應該還是有的。”


  “不可能的。”鸞影斬釘截鐵:“王爺怎麽可能單獨賞賜你呢?一定是廚房裏傳錯消息了。”


  就算是賞賜,也應當是勞苦功高的她啊。


  花千樹揉揉肚子:“早飯都沒有吃,就等這魚翅燕窩呢。不過這麽多菜我還真的吃不完。要不,剩下的給鸞影姨娘你分一點?”

  “誰稀罕?”鸞影瞬間惱羞成怒,一甩袖子,回了自己院子。


  花千樹衝著核桃一挑大拇指:“上道,這撒起謊來都眼皮子不眨了,嘴皮子還這樣溜。”


  核桃咧著大嘴:“誰撒謊了,是真的!”


  “啊?”


  花千樹也有點懵了。


  七皇叔這是什麽意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好端端的,突然想起賞賜自己席麵,而且還這樣奢侈,其中一定有古怪。


  會不會有毒?是不是想殺人滅口?難道是斷頭飯?

  還是,他傷好之後,猜測到是自己救了她,所以感謝自己救命之恩?

  應當不會啊,自己可沒有在他麵前露過任何馬腳。


  直到大廚房裏的人提著食盒,將飯菜送到跟前,擺在桌子上,花千樹還在馬行空地揣測夜放的用意。


  迷迷瞪瞪地坐到桌子跟前,花千樹瞬間驚詫地瞪圓了眼睛。


  桌子上的確有一條魚。


  這條魚並非是一般的魚,而是那夜裏她順口胡八道,自己心心念念惦記的錦鯉。


  就算是已經刮了魚鱗,開膛破肚,但是因為是清蒸的,依舊栩栩如生啊。


  花千樹怎麽好意思下筷子呢?

  我不殺伯仁,伯仁為我而死。


  怎麽就感覺這麽有負罪感呢?

  她魚吃過不少,湖裏的江裏的海裏的,但是這錦鯉卻是第一次吃,不知道吃了會不會拉肚子?


  她手裏舉著筷子,半不動,核桃奇怪地嘀咕一聲:“姨娘是不是也覺得有點別扭?哪有拿錦鯉來做菜的?聽是王爺特意命人捉了這條錦鯉,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寓意呢?”


  核桃對於那日裏的事情也並不清楚其中來龍去脈,但是卻知道自家主子觸了老太妃的忌諱,所以被關緊閉了。


  花千樹心裏正犯嘀咕,渾然沒有將核桃的話放在心裏。


  她覺得,夜放最近有點怪。


  那晴雨出事就感覺出來了,但是並沒有往心裏去。


  夜放以往見到自己,那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那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生動寫照。怎麽那,竟然會輕易聽信了自己的解釋,而且幫著自己大費周折揪出了晴雨?

  這是其一,其二,他不是嫌棄自己髒嗎?幹嘛跑到自己院子裏換衣服,竟然還用了自己的帕子?

  其三,自己落水,他應當幸災樂禍,再砸進去一塊石頭才對,那夜裏他怎麽就奮不顧身地跳了進去,將自己撈出來?

  其四,自己順口一提,想要嚐嚐這錦鯉的滋味,他竟然就放在了心裏。


  詭異,太詭異了,處處透著不對勁。


  這份好來得莫名其妙。


  其中一定有什麽陰謀詭計。


  莫非是他想捧殺自己?將自己捧得高高的,然後摔個稀巴爛?或者成為眾矢之的,借刀殺人?


  原諒她竟然將夜放想得這麽壞,事實就是如此,他沒有玩死自己,那都是跟老貓捉耗子一樣,逗著玩。


  如此一想,再看一眼那條錦鯉,瞪圓了眼睛,微張著嘴,看著就詭異。


  “啪”地將筷子一撂:“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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