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吃裏扒外
寥寥的心頓時就“砰砰”地跳了起來,壓抑不住。
花姨娘的房間裏,夜半三更的竟然有男人!難怪她有了好吃的,竟然一直不吃要留著,原來是夜間私會!
忒大的膽子。
她待在自己房間門簾後麵一動不動,聽到花千樹臥室的房門輕輕地關上,然後杯盞響動,應當是在吃酒。
這個機會簡直太好了。
寥寥按捺不住地蠢蠢欲動。
花千樹是自己主子不假,但是她並不待見自己,以前就有過節在。而且如今被禁足,在老太妃跟前不吃香,沒有個前途。若非是嚴婆子交代給她了差事,她絕對不願意跑到她的跟前伺候。
挽雲如今正得王爺高看,又許諾給了自己許多好處,想讓她取代了酒兒,她暗自盤算了許久,覺得挽雲才是那棵大樹。雖然以前是對待下人刻薄了一點,但那是事出有因,日後飛黃騰達了,相信自己跟著她一定也能吃香喝辣。
計較一定,她決定不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脫下腳上的鞋子,提在手裏,躡手躡腳地就出了院子,直奔前麵挽雲的住處。
酒兒將她擋在了外間,滿臉的敵意:“你來做什麽?不在自家主子跟前待著,吃裏扒外。”
寥寥壓根就不將酒兒放在眼裏,輕巧地譏諷一聲:“彼此彼此,當初某些人不一樣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她這是指酒兒當初受了晴雨好處,在挽雲身上暗做手腳一事。
酒兒當時怒火就騰騰地冒了上來。這幾日她沒少聽吟風跟前的丫頭在跟前嘀咕,對寥寥是滿懷戒心,唯恐她真的在挽雲跟前大獻殷勤,再取而代之。
王府裏總共就這麽幾位主子,自己熬到這個大丫頭的位置上花費了多少的心思,怎麽能這樣輕易拱手相讓?
兩人原本是臭味相投,現在卻反目成仇。
“嗬嗬,一個人先後伺候三個主子,誰給點甜頭就乖乖地搖著尾巴跟著走。就你這樣的奴才,我家姨娘怎麽可能器重你,還怕不定哪一日你就攀了高枝,背地裏捅一刀呢。”酒兒毫不留情地譏諷。
寥寥心裏焦急,所以不願意與她做口舌之爭,唯恐花千樹發現她不在,那奸夫再逃之夭夭。徑直繞過酒兒,壓低了聲音朝著裏間喊:“挽雲姨娘!”
挽雲剛躺下,還沒有睡,早就聽到酒兒在院子裏跟人話,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寥寥。
一想,這麽晚了過來,肯定是有要緊事情,當即就坐起身來,趿拉上繡鞋,撩開帳子:“進來。”
寥寥得了命令,得意地瞪了酒兒一眼,就急匆匆地撩簾進了挽雲的房間,不待挽雲出聲詢問,就開門見山地回稟:“花姨娘房間裏有個男人!”
挽雲一聽,眼皮子頓時就歡快地跳了跳:“王爺?”
“不是,”寥寥一口否定:“那樣藏著掖著的,肯定是野男人。而且我看到那男人的腳了,穿著一雙淺色的敞口布鞋,不是王爺常穿的煙色靴子。”
挽雲立即就興奮起來:“當真?”
寥寥極肯定地道:“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挽雲“噌”地站起身來,摩拳擦掌:“好啊,這次看她花千樹還怎麽。”
酒兒就站在兩人身後,忍不住出聲提醒:“姨娘可不要魯莽,您忘了上次捉奸那件事情了?晴雨姨娘置身事外,倒是讓您得了嚴嬤嬤埋怨。”
挽雲略一思忖:“上次讓那奸夫逃得快,這次我們先靜悄地過去探一個虛實,若是果真如此,守住那門窗不讓奸夫逃了,再通知嚴嬤嬤過來不遲。”
計較一定,哪裏聽得進去酒兒的話,帶著兩人,直接躡手躡腳地去了花千樹的院子。
院門仍舊是敞開了一道縫,三人側身擠進去,挽雲親自悄悄地摸到窗戶根下麵,用簪子靜悄地戳破一個窟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望進去,見花千樹果真是與一人在桌前摟摟抱抱,相互喂酒!
男子背對自己,看不清樣貌,花千樹的胳膊又搭在他的肩上,袖子遮掩了半個身形。
簡直是膽大包!
挽雲害怕花千樹發現自己,不敢細看,扭過臉來衝著寥寥比劃了一個手勢。
寥寥立即會意,扭身直奔嚴婆子的住處,調兵遣將。挽雲二人暫時激動地按兵不動。
寥寥前腳剛走一會兒,核桃就從廚房裏回來了,將挽雲與酒兒堵在了院子裏。
核桃大吃了一驚:“挽雲姨娘,你怎麽在我們院子裏,這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呢?”
挽雲見自己行藏暴露,便直起身來,衝著核桃啐了一口:“什麽叫鬼鬼祟祟?這是怎麽話呢?”
屋子裏桌椅響動,帶著驚慌。
挽雲怎肯給奸夫逃脫的機會,上前一腳,就踹開了屋門,直衝進去,一撩門簾:“這次看你往哪裏跑?”
屋子裏站著兩個人,聞聲齊刷刷地扭過臉來,滿臉詫異:“挽雲姨娘這是要做什麽?”
挽雲瞠目結舌,呆愣在原地。
兩個人,一個是花千樹,另一個人是吟風。
這個烏龍可鬧大發了。
挽雲結結巴巴地道:“沒,沒什麽,來跟花姨娘開個玩笑。”
“開玩笑?這樣氣勢洶洶的,哪裏像是開玩笑?”
這廂裏,寥寥提著裙擺飛奔,與嚴婆子是一路跑,趕到了花千樹的院子。
“逮到了沒有?”嚴婆子一腳跨進來,帶著興奮。
“稀客啊,”花千樹迎出屋子:“竟然興師動眾,驚動了嚴嬤嬤大駕,看這架勢,是捉賊呢?還是捉奸呢?”
嚴婆子一見花千樹這一臉的淡定從容,就立即明白,事情怕是有變。探著身子向著屋子裏張望:“夜半三更的,花姨娘這是在跟誰吃酒呢?”
吟風笑吟吟地從房間裏出來:“我們兩人吃個酒而已,怎麽還這麽大的動靜?吆,寥寥不是睡覺了嗎?怎麽把挽雲姨娘和嚴嬤嬤請過來了?”
寥寥一時間僵立在原地,就有點手足無措。
挽雲可以是來串門,嚴嬤嬤可以隨便尋個借口,可是自己怎麽下台?
花千樹也將目光轉向了寥寥:“你最好是給我解釋清楚。”
挽雲和嚴婆子樂得將所有事情推到寥寥身上,自己置身事外,因此沒有人話幫腔。寥寥一時間支支吾吾:“我,我……”
花千樹柳眉一豎,指著寥寥:“你應該不會是吃裏扒外,又在嚴嬤嬤跟前胡八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