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章：愛而不得

  像是做了個夢那樣，夢裏我忽然驚醒，一睜開眼我就看見冰冷的牆壁還有無盡襲來的潮濕和寒冷。


  我抱了抱手臂，我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我還心驚膽戰著，我從前總是在狐族待著，我哪裏見過這樣大的陣仗，我到現在心裏還有餘悸。


  我不知道王上把景王留下來說了些什麽，隻是我卻因為被視為懷王同黨關押進牢房，同我一起被關進來的還有懷王還有靜夫人，之後陸陸續續還有很多人被關押進來，隻是那些都是懷王府的，沒有同我們關押在一邊，隻是我在經過他們那裏我看到他們都被關押在牢房裏。


  看著他們蜷縮依偎在一起目光中的那種恐懼，我忽然心被什麽狠狠刺痛了一下，我不知道原來懷王的事會殃及到整個懷王府的人。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這場戰爭輸的一方總是要以血流成河作為代價的，且必須有一方贏就會有一方輸，不是景王府就是懷王府，總是要流血的，總要要以一方流血作為結束的。


  懷王該死，可是他府邸裏那些無辜的人卻不該，可是卻因為他們是懷王府的人而逃脫不了這一切。我救得了景王府的人可卻救不了懷王府的人，而且現在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我因是妖所以鎖我的鐵鏈都是專門鎖妖的，我現在比在景王府還難受，我隻可以在自己坐的這一小塊地方轉悠，活動，我連這個牢門都出不了。


  不知為何我心裏好難受，大概是因為我救不了懷王府的人嗎？我救不了他們我隻有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原來這個世界上的事本無兩全，我保得了景王府我就保不了懷王府那些無辜的人。


  這一刻我有些後悔了，我後悔我怎麽就回來了，如果我不回來我就不用麵對這一切了，可是我不會來的話，我一樣也許會後悔吧，因為我不會來的話血流成河的就是景王府了。


  隻是我不回來的話我就永遠不知道這殘酷的事實，我就不會那麽難受了。我總覺得那些無辜之人的死是因為我，是因為在哪裏嫁禍懷王，說了那些謊言才害的他們如此的，我覺得老天來懲罰我好了，不要傷害他們，不管多痛我都願意去承受。


  靜夫人大概被關押在我的隔壁，我聽到了她的哭泣，很小聲可我還是聽到了。


  聽到她哭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想起她今天說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她下毒的，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隻是有一件事我卻知道是真的，那便是景王病重之時對她掛念不已，擔心她。


  我在王府看的清清楚楚的，她來看景王都被拒絕了，她還因此一個人在哪裏抹淚呢，若不是我最後想辦法她恐怕一直沒有機會見景王。她分明就是在撒謊，景王病重的時候從未主動見過她，這一點我是知道的。


  所以我不明白為何今日在大殿上，她要說景王如何關心關心她？


  “你為什麽撒謊？”我忍不住問她。


  我和她隔的近，我想她大概聽得到，果然她很快回應我了。


  “什麽撒謊，我句句屬實何來撒謊？”


  “景王在病重的時候根本就是不肯見你，你為何要說他掛念你，如何如何不舍你？這分明就是撒謊，別人不知我還不知？”


  “那你為何又要撒謊呢？”她忽然反問我。

  我一愣，我撒謊的事就離瀟景王我，我們三個知道呀，她是怎麽知道的？而且該怎麽撒這個謊是離瀟進宮前才告訴我的呀，按理不該傳那麽快呀？


  “我沒有……。”我否定。


  忽然她冷笑兩聲，然後她說道，“別裝了，你以為我不知，根本就沒有人派你來到景王的身邊，那一切都不過是謊言罷了，一個陷害扳倒懷王的謊言。”


  “可是懷王先陷害的景王，我若不撒謊景王會死的……。”我突然脫口而出，話到一半我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我覺得自己真是大嘴巴，這下說露嘴了吧。


  我不敢再說話，不過靜夫人那邊卻傳來聲音，她苦笑著道，“愛一個人是舍得為他做任何事的，即便是刀山火海隻要他一句話都是可以去的，何況一個區區的謊言……。”她的聲音到後麵變得有些哽咽。


  雖然我看不見她的樣子，可是我知道她肯定在哭泣，而且還是很難過的那種。


  “我真羨慕你啊，可以得到王爺的愛，你知道嗎，我進王府那麽多年了，我從未見過王爺可以對一個人那樣，可以對一個人那樣的笑，可以為一個人下廚，可以為一個偷偷的冒著病重的危險帶她到街上那麽多人的地方擠來擠去，我從未見過……。”


  我心裏又一顫，我和景王明明是瞞著所有人的，她怎麽會知道，由此可見她對景王的事情真的是上心。


  “我曾以為，隻要我對王爺好，王爺也便會對我好，我曾在沒有嫁進王府的時候想著，我有著這麽好的容貌王爺見了定會喜歡，可是沒有想到王爺連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雖然，王爺表麵上很關心我，可是隻有我知道，隻有我感覺得到王爺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我，那些喜歡都隻是表象，可是我還是覺得很開心，並且時間久了沉迷於這種感覺還真的以為王爺很愛惜我，可是直到……。”她含淚哽咽著冷笑了兩聲沒有用再說下去。


  我不懂這些情情愛愛，可是我聽著她的話卻覺得心裏酸酸的，這也許就是怎麽樣都得不到回應的感覺吧？

  我忽然這一刻有些心疼靜夫人了，即便她以前很討厭，可是這一刻我卻有些心疼她了。


  我不知如何安慰一個人，我隻有想了想道，“他有什麽好的，既然他不真的疼惜你，你為何還要對他好。”


  “你懂愛而不得的感覺嗎？”她問我，不過說出這句話後她又苦笑道，“算了，你應該不會懂這種感覺吧，因為王爺是那般寵著你，寵的我都嫉妒啊我都恨啊，恨你恨到巴不得一口咬死你，所以你怎麽會懂那種感覺，既然不懂這種感覺你也不會懂隻願他好為何意，我隻願他好，隻要我做這些事能夠換來我在他心裏的半分位置我便知足了。”


  我不知如何安慰她，這些情情愛愛我不懂，可是我覺得，既然他都不懂得疼惜自己，那為何還要死纏著他，對他這般好，若是我的話我便隻對自己好的人好，才不會對這種你掏心掏肺他都沒有回應的人好。


  就像從小師傅和大師姐最疼我，我便隻對她們對好。


  而此刻我尚不明吧，原來有時候愛這種東西勸別人容易，勸自己卻難如登天，愛這種東西愛時容易，要釋懷放下卻難如千斤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