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君子六藝
從小不缺衣食的黃氏在沒嫁過來之前什麽時候下過廚房啊，那是一頓雞飛狗跳，沒辦法最後那頓飯還是讓廚娘做了，不過這些年黃氏跟廚娘學習也會做一些簡單的飯菜，可那是怎麽學成的其中的艱辛可謂是不足外人道也。
黃氏看了一眼在秦烈，這人她聽老爺說起過，看樣子兩人是要成了，罷了，大不了讓管事的出去到酒樓要上一桌先備著。
燒烤其實是很簡單的一件事，第一你首先得找個烤爐，這個對秦烈來說基本沒什麽問題，在刺史府隨便找些廢舊的磚塊堆起來便是，其次你得有炭火，煤炭這個時代是找不到了，可是木炭雖然說一般百姓家裏用不起可刺史府是一般百姓家嗎？
所以當張廷言回來的時候就見秦烈在院子裏搬磚，張廷言愣住了，搬磚這些苦力的活交給下人幹也就行了，幹嘛秦烈要自己動手，雖然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麽。
“秦伯父不知你這是？”沒辦法自從上次在翠風樓被張壽抓了個正著秦烈長他一輩的事就這樣被張壽定下了，雖然秦烈也說了可以直接稱呼他，可是這是在自己家裏說不定自己老爹就突然冒出來了。
秦烈正呼哧呼哧的搬磚，抬起頭見張廷言來了，你別提多高興了，使喚刺史府的下人秦烈做不出來，別看秦烈在驛站一天使喚這個使喚那個，可那些都是跑腿的活，讓他們給自己幹苦力，父母是苦力出身的秦烈於心不忍啊，既然沒辦法使喚人那就自己幹了，沒成想張廷言這會來了，這張廷言不正好是個免費的勞力嗎，使喚下人秦烈於心不安可是使喚張廷言秦烈可沒什麽負罪感。
“沒看見我正忙著呢，幹什麽呢，趕緊過來搬磚”秦烈將手中的磚塊放下喊道。
張廷言剛想說什麽就被秦烈瞪了一眼“愣著幹嘛走啊”
古代的磚是青磚，磚塊呢要比後世的稍微大些，質量上也要比後世的紅磚耐用，不過相對的也就重些，兩人來來回回搬了六七趟才夠用。
張廷言見不用再搬了就想這休息一會，可沒想秦烈抓住他這個免費勞力是不放了，又開始砌起磚來，就這樣砌磚，拉煤，點爐子迷迷糊糊的將髒活累活全給幹完了。
等聽見秦烈說好了，張廷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起來了，
“看你這樣還做學問，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幹這點活就把你累成這樣了，要是讓做成學問還不把人笑死”
“做學問和幹活有關係嗎，我承認學問上麵我是不如你，可你也別什麽都往學問上麵靠好不好”張廷言不服的爭辯道。
“君子六藝你知道嗎？分別是什麽？”
“知道啊，禮、樂、射、禦、書、數”張廷言比較納悶了秦烈問這個幹嘛。
“既然知道那你認為六藝裏你占了那幾樣？”不等張廷言回答秦烈繼續道“禮、樂、書和禦咱們就不說了，這你擅長我知道，但是射和數呢？老祖先們之所以給咱們規定是六藝而非三藝或八藝是有原因的禮呢是教人守禮乃是待人接物之道，樂呢是讓人感知世間美好事物，書就是書法也就是說得寫一幅好字，而禦則是為了出行方便，那麽射是為了什麽？”
“射？射是射箭之道難道是為了防身”張廷言仿佛覺得自己想對了所以大聲說道。
“射、你說為了防身也不算錯，不過最根本的原因是為了鍛煉體魄，讀書沒有一個好的身體怎麽能行？常年在家讀書最後讀成個病秧子有何用處？如此讀書還不如不讀”
“可是你不也不是不會射箭，還說我”張廷言不服氣了，你的身體看起來也沒比我好多少還教育起我來了。
“嘿嘿，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射箭？別忘了我可是從突厥的手裏逃出來的”秦烈對著張廷言神秘的笑了一下就轉身離去，自己還要做燒烤的調料呢可沒工夫和你瞎掰。
張廷言聽了秦烈的話一愣，見秦烈轉身離開“你還沒給我說六藝中的數呢”
“自己想去吧，等你什麽時候想通了估計就可以做官了”秦烈沒有回頭繼續向廚房走去，自己還得和刺史府的廚娘請教一下，畢竟有些調料在大唐的稱呼和後世不一樣要是自己按照後世的稱呼去要調料估計他們就算是找死也照不出來。
辣椒和孜然秦烈是不想了，雖然沒有孜然和辣椒的燒烤是沒有靈魂的，可是沒辦法啊，這兩樣調料還沒有被引進大唐，你總不能讓秦烈去南美洲摘去吧，雖然說南美洲現在是一塊未開發的區域上麵都是一些和大唐相比落後的野人可是距離太遠了啊，要是以後有時間了秦烈倒是不介意去那邊轉轉，要是能立個秦烈到此一遊的簡體文碑，估計能把後世的那些曆史學家下個半死。
比劃了半天才將花椒、八角、桂皮、茴香準備齊全不容易啊，秦烈此時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煙了，這信息溝通不暢確實是最麻煩的事。
準備好調料接下來的事就不用了秦烈自己去做了，給廚娘說一聲讓她將羊肉切成大指姆大小的的小塊然後穿在竹簽上就行了，在後世的時候秦烈老是覺得路邊賣羊肉串的肉切得太小了，自己呢因為工作原因沒時間自己做，這下可好到大唐來終於是滿足了這個小願望了。
至於蔬菜什麽的就算了吧，都深秋了那還有什麽蔬菜，大唐又沒有後世的溫室大棚，不過等以後自己穩定了得自己搞一個，這樣自己冬天也就可以吃新鮮蔬菜了。
張壽剛回到後院就被院裏的景象給驚住了，隻見下棋的涼亭旁邊放著一個用磚壘起來的長方形槽子，槽子裏麵燒著火，仆役還在往裏麵添木炭呢。
“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去給我將公子給我叫過來，還著沒到冬天呢木炭就燒起來了，有這樣的敗家子嗎？”張壽此時氣的是胡子都翹起來了。
“老爺你消消火，這不是公子讓弄的”一旁的管家見張壽發火了連忙湊了過來。
“什麽叫不是他讓弄的，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為他開脫，是不是等到他那一天把這刺史府燒了你們就不就高興了”
“老爺，看你說的，這真的不是公子弄的，是來府上做客的秦公子自己壘的”管家見自己老爺還是不信就將秦烈拋了出來。
“秦公子，你是說秦烈？好好地他壘這個幹嗎？”一聽是秦烈壘的張壽的氣就消了一大半，隻是他不是和嫣然來家裏做客嗎，壘這東西幹嗎，還浪費木炭。
“聽夫人說是秦公子要給嫣然小姐交下廚，然後嫣然小姐認為自己是第一次下廚得孝敬孝敬你所以就到府上來了，而這就是秦公子給嫣然小姐準備的用具”
“胡鬧”張壽雖然這樣說臉上卻是笑容滿麵絲毫沒有一點剛生氣的樣子“還是嫣然孝順，廷言要是有嫣然一半孝順我也就知足了，對了他呢？”
見老爺不發火了管家這心也就安了下來，畢竟公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看著他受苦於心不忍啊“公子在你書房呢，從劉府回來公子就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張壽愣住了，自己的兒子在自己書房，這從小到大是頭一遭啊，雖然說他書讀的不錯但自己的書房他從來都不喜歡進去，往常自己有事叫他他呆一會也就走了，今天怎麽自己跑過去了。
見自家老爺疑惑管家就將秦烈和自己公子壘磚的事說了一遍，“這麽說他是和秦烈說完話以後自己跑過去的？你知道他們說什麽了嗎？”見到管家搖頭張壽就往書房走去。
“老爺，夫人讓你回來就去見秦公子”
“沒事，今天得把他先晾一晾，不然還讓他以為嫣然沒娘家可以讓他任意欺負呢”
張廷言坐在書房一遍又一遍的回顧秦烈對君子六藝的敘述，禮、樂、射、禦、書、數，這數到底代表著什麽？
以前認為隻要自己讀好書做好文章就可以和父親一樣做官然後牧民四方，可是今天秦烈給自己上了一課，原來將書讀好並不是那麽容易的，可是這做官和君子六藝中的數到底有什麽關係呢？
看著眼前的書架，平時可能是父親原因自己覺得這書房給自己的感覺太壓抑了，所以基本上都是繞著書房走，可是今天當自己想不通的時候卻莫名覺得書房能給自己答案所以自己進來了，可是呆了半天自己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廷言，你可想清楚了？”
“爹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張廷言轉過身就見張壽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自己身後。
“這是你第一次自己主動進我的書房，我很高興你要是有什麽想不通的不如跟我說說”。
張廷言一愣，這是從小到大父親第一次和自己這樣和聲細語的說話。
“爹，今日和秦伯父一番交談，秦伯父的君子六藝讓我是茅塞洞開，可是秦伯父將六藝中的禮、樂、射、禦、書全都解說了一邊卻留下最後的一個數沒有解說，當我問的時候秦伯父隻是說讓我自己想當我什麽時候想通了就可以做官了，可能是我太愚鈍了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清楚數和做官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