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緣盡無分奈相違

  北辰墨淩衣袂輕揚，隻一呼吸的時間便縱身飛起甚遠，遠到蘇涼煙已然看不清他的眉眼，隻從那一個微側的背影裏，似乎看出了些許的熟悉之感，但卻是一閃而過，快的，令蘇涼煙都難以抓住。 彼時北辰墨淩走得決絕，不帶一絲留戀一絲溫情，但倘他願意回首，哪怕隻是細細地看蘇涼煙一眼，他定會發現，這個語氣悲愴的女子，眸中卻無半分淒楚之色。他更會發現，這張容顏，在他多少次的午夜夢回，總是那一抹無法釋懷的亮色。 但世事，從未有倘若，北辰墨淩騰身而起的瞬間，便注定了他與蘇涼煙再無幹戈，便縱再是牽腸掛肚思之如狂，他也隻能生生看著她在別人的懷裏明眸淺笑，掠去一世芳華。 待得北辰墨淩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天靈山漸漸稀薄的晨霧中，蘇涼煙悲悲切切地伏地抽泣了許久，聽得一聲歎息隨著樹葉的沙沙聲遠去，她才起身，取了帕子拍去身上沾染的塵土，緩慢而堅定地站起，獨自一人佇立在天靈山頂，感受著清晨微涼的風拂過，帶走她略顯低沉的聲音：“你與他的緣分，已是盡了。” 她不再言語，在這句令人聽來有些莫名的話後，背著朝陽，一步步走下山去。 有時，所謂有緣無分，不過是吝嗇了一次回眸，因而在彼此之間立起了重巒疊嶂，縱是日後極目遠眺，也不過是滿目蒼茫，看不見太陽，也看不見那人。 蘇涼煙下了山，在上山的地方沒找到凝香鬼醫他們，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夥流寇模樣的人。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先把錢拿來！” 見到蘇涼煙，方才還怏怏地圍坐在樹旁的五個漢子立時起了身，一個賊眉鼠眼身量矮小的男子把刀往地上一插，哼哼著開了口。 蘇涼煙不禁輕笑，看來無論在哪個時代，這打劫的套路還是一般無二啊。 “喲，小娘子居然還笑，這看的爺爺我可是心癢癢啊。這麽著吧，你把身上的珠寶首飾都留下，這衣裳麽，自然也留下，爺爺就放過你，怎麽樣？”樹下一個五大三粗穿著麻布衣服的大漢淫笑著走了過來，說的話語惹得一幹寇賊不懷好意地大笑起來。 蘇涼煙的腳步略一停頓：“是誰雇的你們？” 眾寇賊未曾想蘇涼煙這樣一個嬌弱的小姐見到這般情形不是尖叫落淚，而是這般發問，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那個矮個寇賊已是不自覺地接話：“何人雇的爺爺還需和你一個小娘皮通氣？” 言罷驚覺不對，為首的大漢一個巴掌劈頭蓋臉地過來，直直地刪的矮個後退兩步：“你個嘴上沒毛的！” 惡狠狠地瞪了矮個一眼，他才一收臉上的垂涎之色，窮凶極惡地瞪住蘇涼煙道：“爺爺我就是這天靈山上的山大王，今日你運氣背自個兒撞上門來了，還妄圖耍花招蒙騙我兄弟，這就怪不得爺爺我心狠手辣了！” 一個手勢，身後的四名寇賊一齊朝蘇涼煙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