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吐露身世
“小骨朵方才就為了那漂亮姐姐，把小生丟下不管，如今人都走了，你還依依不舍？”
??身後，顏少卿的聲音響起。
??香宓回過身來：“我那裏不管你了，今兒高興，就陪你喝過夠。”
??隨即給顏少卿斟酒，她自己卻開了一壺酒，就著酒壺喝起來。
??“小骨朵舞姿蹁躚，少卿有幸一睹，實乃三生有幸。”顏少卿一邊飲酒，看著香宓癡癡道。
??“我也是第一次跳舞，原以為不會跳，沒想到聽見樂曲就能起舞了。”香宓笑道：“許是今日及笄，太高興之故吧。”
??“對了，小骨朵及笄，小生還沒祝賀呢。”顏少卿開心的舉杯，“祝小骨朵千秋萬載，芳華永駐，不老不滅。”
??“哈哈哈……你這是什麽祝辭，哪有人不老不滅的。”香宓雖覺得顏少卿的祝辭太誇張，還是笑道：“謝謝，謝謝。”
??“嗯……”顏少卿認真的沉吟，“小骨朵及笄，少卿該送什麽笄禮呢？”
??“不必客氣了，我已經有了最好的笄禮。”
??香宓喜笑顏開，阿爹回來，就是最好的及笄禮。
??心裏高興，又咕嘟咕嘟大口大口的飲酒。
??“小骨朵好酒量！”顏少卿看著豪飲的香宓道。
??“我這是練出來的。”香宓笑盈盈道，“我告訴你呀，喝了這醉相思，你思念的人，就會出現你眼前的。”
??“是啊。”顏少卿含淚看著香宓，“少卿日思夜念之人，終於出現在我麵前了。”
??“嘻嘻嘻……你喝醉了，認錯人了。”香宓指著顏少卿笑道。
??看著含淚的顏少卿，不禁好奇：“顏公子，可是思念什麽人？”
??“我尋了姑姑好多年，等了姑姑好多年……”顏少卿看著香宓，眼淚滾落。
??“……你姑姑？”
??香宓看著顏少卿的淚，看著他眉宇那抹憂鬱，頓起惻隱之心。
??“那年，姑姑收了個徒弟，卻被那小白臉拐跑了。”顏少卿看著香宓，語氣帶著幽怨。
??“他們私奔了？”香宓順嘴問。
??顏少卿默默點點頭，喝著悶酒。
??香宓胸無城府：“他們既然相愛，可以稟明家裏，為何要私奔啊。”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徒如父如母，是不可以成親的。”顏少卿看著香宓道，“而且，姑姑比那小白臉，整整大了十五歲。”
??香宓嘴裏的一口酒，幾乎噴了出來。
??“你也覺得，這傷風敗俗吧？”顏少卿眉眼含著千山萬水般看著香宓。
??香宓搖搖頭，不無感慨道：
??“我是覺得，你姑姑比那小……徒弟，大了整整十五歲，那小徒弟還如此深愛你姑姑，與你姑姑私奔，你姑姑得是怎樣的絕世美人啊。”
??“姑姑確實是天下最美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女子。”顏少卿一往情深的看著香宓。
??“難怪，那個小徒弟，會愛上你姑姑。”
??“可是姑姑，還有個等了他十八年的未婚夫婿。”顏少卿看著香宓的眼神，又充滿哀怨，“姑姑不顧族人阻止，不顧道德倫常，拋下未婚夫婿，終究與那小白臉私奔了。”
??“那未婚夫婿等了你姑姑十八載，確實用情至深。”
??香宓默默點頭，又問，“你是要幫那未婚夫婿，尋回姑姑嗎？”
??顏少卿點點頭，定定的看著香宓：
??“天涯海角，我也要尋回姑姑，不能讓那小白臉，把姑姑拐跑了。”
??香宓歎口氣，搖頭道：
??“十八年了，你姑姑還不與那未婚夫婿成親，說明你姑姑不愛他，或者與他無緣。
??既然你姑姑和那小徒弟是一對佳偶，私奔就私奔吧，你何不成全這千古佳話，為何還要尋回你姑姑，破壞他們的幸福呀。”
??顏少卿看著香宓的眼神全是失落，重重歎口氣，微微闔眼，悶悶的喝了一口酒，再歎口氣道：
??“人們都說，我族中那些天譴，就是從姑姑不該愛上那徒弟開始。”
??“你族中，還有天譴？”香宓又喝了一大口酒。
??“我……還有個姑姑，竟然……愛上了自己的爹爹。”顏少卿有些難為情道。
??香宓一大口酒，瞬間噴薄而出，半晌，幾乎是顫抖道：
??“你姑姑……愛上了，她的爹爹？”
??顏少卿默默點點頭，痛心的喝了口酒。
??“那你姑姑的爹爹，知道……自己的女兒愛上自己，是……什麽反應？”香宓臉頰緋紅，惴惴的問。
??顏少卿喝了一口悶酒，痛心疾首道：
??“那爹爹也是禽獸，受不了女兒的誘惑，也愛上自己的女兒。
??但他們到底是父女，姑姑的爹爹終究奈不過千夫所指，瘋了，說姑姑是他的桃花劫，竟活活燒死了姑姑母女。
??所有人都說，就是因為那兩個姑姑，一個愛上她的小徒弟，另外那個更造孽，愛上自己的爹爹，我們族中才遭了天譴。”
??香宓的心驟然像打了個悶雷，轟隆隆大響，整個人大大的顫抖了一下。
??“愛上自己的爹爹，真的……會遭天譴？”香宓幾乎是惶恐的問。
??顏少卿輕輕點點頭，歎口氣道：
??“姑姑的爹爹，就是沒忍住自己女兒的誘惑，也愛上姑姑，才會遭了天譴，親自燒死她們母女。”
??“你姑姑的爹爹，也就是你爺爺，你姑姑的娘親，就是你奶奶。他真的瘋了，覺得你姑姑是他的桃花劫，把你姑姑和奶奶活活燒死了？”
??顏少卿有些失笑，默默搖搖頭。
??“姑姑並非我的親姑姑，姑姑乃是我族中聖女，人們都尊她為姑姑。”
??“噢……”香宓恍然，“原來，你姑姑是聖女。”
??“但是，我自小隨姑姑一同長大，青梅竹馬，比親姑姑還親。”顏少卿的眼眸，帶著鬱結的疼。
??“難怪，你姑姑被她爹爹燒死，你會如此傷心。”香宓輕輕拍拍顏少卿的手，以示安慰。
??“姑姑的爹爹，活活把她們母女燒死了，不僅是兩條人命，大火蔓延不熄，殃及池魚，整個族人都幾乎燒死了。”
??顏少卿似乎又陷入悲慟，痛心疾首的又喝了幾口酒。
??“那……真是太慘了，難怪，你說你們族中遭了天譴。”
??香宓覺得自己全身更冷了，拚命灌了幾口酒。
??“這還不算，我那本來就妒忌我娘親的大娘，在這些天譴中，更加瘋狂了，竟在我麵前，活活燒死我娘親。
??我拚命想救，卻無能為力，那惡毒的女人燒死我娘親還不算，還將我娘親拿來點天燈。”
??顏少卿的眼前，那些悲慟的往事，一幕幕浮現，他悲痛得眸光帶著殺氣。
??“……點天燈？”香宓有些疑惑的看著顏少卿，“何謂點天燈？”
??顏少卿自那些悲慟的畫麵回過神來，喉嚨嘶啞，沉痛道：
??“就是拿我娘親熬成燈油，日夜點燈，整整點了十八年，我那糊塗的族長父親，才知曉。”
??顏少卿說至此，早已淚流滿麵，悲慟的喝酒。
??“那真是太慘絕人寰了。”香宓也不由得淚盈於睫，稍頓，又問：“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啊？”
??“少卿那時，不過是三……三歲的垂髫小兒。”顏少卿的淚簌簌滾落。
??香宓的心柔成一片，對顏少卿更多了份憐惜：
??“真是太可憐了，一個三歲的孩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娘親被活活燒死，卻無能為力，實在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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