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姻緣天注定
“你和周培安……你們怎麽樣了？”聽到佳榮提到周培安，趙琰沒有忘記佳榮才生完孩子不久。現在她就這樣回來了，那孩子，還有周培安在她心裏是個怎麽樣的想法。
“七哥，那些事都過去了。如今大齊打了勝仗，肯定也用不著我了，我和他之間也沒什麽！”佳榮的笑意沒有直達眼底，看起來並不是真心。
“你騙不了我的。”
佳榮搖了搖頭，笑著岔開了這個話題：“七哥，七皇嫂要你好好保重，照顧好自己！你打算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大概是不會留她一個人麵對皇兄的。隻要我還剩下一口氣，我就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你放心吧！”
得到趙琰的承諾，佳榮終於會心一笑：“七哥，你要小心皇兄，他的心狠是你我無法想象的。”
趙琰點了點頭：“我會小心，但是我相信皇兄永遠都是皇兄，就像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妹一樣。”
收起了佳榮給他的姻緣符，妥帖地揣到了懷裏：“她還有說什麽嗎？”
心裏始終記掛著方寧，如今對妹妹的承諾已經兌現，他放不下的也隻有一個她了。
“沒了，其實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好好的，隻要他好好的，便也就放心了。”佳榮說著話的時候，目光偏向一側，不知道是想到了誰，“七哥，七皇嫂隻要看著你好好的，她應該也就能安心了吧！”
佳榮的話讓人生深思，趙琰蹙眉，半晌後恍然大悟：“你是說如果我能好好的，方寧她……她可能會出事兒？”
見趙琰猜出了自己心中的隱憂，佳榮點了點頭：“七皇嫂今天來看我的時候，似有交代後事之意。雖然她說的很小心，可是我能感覺的到，她就好像是在托付什麽似的。”
“她到底想做什麽？”猜到方寧的心思之後，趙琰有些不淡定了，痛苦的抱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佳榮拉住趙琰的手，安慰道：“七哥，你先別著急，也有可能是我猜錯了。我告訴你隻是希望你有個防範的心思，並不是一定就是事實。”
“連你都看得出來了，她肯定已經想好了。”滿滿的無奈，趙琰都不知道哪裏才該是思緒的起源，“如今我們不知道皇兄的意思，十分被動。若是他隻是想將七皇嫂留在他身邊，那樣都還有機會想辦法。最擔心的是皇兄要賜死七皇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七皇嫂已經假死過一次了，萬萬不會發生第二次假死。”
佳榮聽罷，想了想才道：“皇兄應該不至於要了阿寧的命，不然也不會等這麽久了都沒有動作，偏偏這一什麽都不做才最讓人放心不下。或許，現在要小心的，真該是七哥你自己。”
“我？”趙琰笑道，“皇兄他……”片刻的遲疑，佳榮的提醒，加上之前趙珩對他做的事兒，難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嗎？
“你可不能掉以輕心，七哥，好好照顧你自己！不管七皇嫂想要做什麽，無非都是為你著想，她盼的就是你好！至於七皇嫂那邊，你不能給她機會做她想做的事情。”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過阿寧那裏，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想辦法不讓她安心？”
佳榮頷首！
趙琰深思了起來，不讓方寧安心，那不是正好有一個辦法：“我要去和談！”
“七哥，你說什麽？”
趙琰站了起來，想了想，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佳榮：“我本是一個武將，雖然因為我打敗南梁，由我去和談更有威懾力，但是我畢竟在細節上可能沒有文官處理的好。派我去和談隻是中策，可是皇兄還是選了我。”
“嗬，這就是皇兄，也隻有他才敢毫無愧疚地做這些事兒了。”佳榮從趙琰嘴裏聽到和談的事兒，她更加確信自己的皇兄已經變了。
“佳榮，皇兄也有他的苦衷！”
聽到趙琰的解釋，佳榮反問道：“苦衷？莫不是因為一個女人，就可以對自己的手足如此這般？我看和談是假，是有心幫助南梁報仇，想借刀殺人吧！”
蒼白無力的解釋總歸是比不過顯而易見的事實，盡管趙琰不想相信他們的皇兄不再是曾經那個一心愛護弟妹的兄長了。
佳榮說著說著，眼眶泛紅，原本以為的不委屈，在趙琰麵前都化作了難過：“我原以為我不會恨他的，那是我作為一個公主的命。可是七哥，我還是覺得委屈！我不希望七哥你也委屈自己，其實我們不欠皇兄什麽。”
“不！”哽咽了一下，趙琰的情緒被佳榮帶動，“我欠他的，起欠他的，我欠他的。”連連重複了三次，趙琰才仰頭將眼淚給逼回去。
“那是你以為。可是你真的欠了什麽呢？就因為你喜歡上了七皇嫂，你就欠了他嗎？”佳榮看著趙琰的軟弱，真想狠狠的罵醒他，“你和七皇嫂是兩情相悅，就算皇兄認識方寧在前，可是他們的感情已經是過去時了。如果不是，那七皇嫂為什麽會假死脫身，又為什麽來到你的身邊？”
“我……我不知道！”被佳榮問得無言以對，趙琰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回答，在他的認知裏，方寧應該是他的皇嫂，可是他偏偏喜歡上了方寧。
他一直想忽視的心意，他一直想躲開的人，實實在在出現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其實根本無法拒絕。
“不！你知道的，因為七皇嫂喜歡的是你，因為七皇嫂不挨皇兄了，因為你們才是有情人。所以老天才會指引著七皇嫂到邊關來找你，才會指引著你們彼此明白自己的心意。”佳榮將真相血淋淋地呈現在趙琰麵前，雖然有些殘酷，卻能讓一個人清楚地看清一切。
“七哥，你知道嗎？姻緣都是老天爺注定的，就像……”不知道腦海裏為什麽會想起周培安那張滿是冷漠的臉，佳榮哭著笑了起來，“就像我和周培安，我以為我不會喜歡他的，可是我待著這裏，心裏又是那麽的牽掛他。明明我該說恨他的，他那麽討厭，那麽……”
“佳榮，你別說了！”趙琰不忍佳榮提起在南梁的傷心事兒，有心製止她繼續說下去。
“七哥，你能明白嗎？”
趙琰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他怎麽能不明白？感情哪裏是可以自己隨心所欲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不知道是哪位人留下的句子，倒是真叫人被情之一字勞神勞力。
“七哥，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對待自己的心。”
見佳榮已經有了疲憊之意，趙琰也不多打擾：“佳榮，我先回去了，你好生休息，明日再來看你！”
佳榮點了點頭，目送趙琰離開，眼睛裏光芒慢慢消失不見……
“皇上，王爺去見了公主，在屋子裏待了好半天。”趙琰離開佳榮的營帳之後，馬上就有人去趙珩那裏報道。
“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回皇上，公主情緒好像挺激動的，但是奴才沒能聽清楚到底說了什麽！”
“下去吧！”
來人走了之後，趙珩才停下了批閱奏折的工作，想出去走走。
“皇上，太後來懿旨了！”
又重新在椅子上做好，趙珩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念！”
阿木道：“皇上，來人說太後要你親自看！”
帶著疑惑抬頭，趙珩看著阿木捧著的懿旨：“拿過來！”
將沈太後的懿旨看完，趙珩單手撐著額頭，半天不說話。
不知道趙珩有什麽吩咐，阿木陪著站在一旁，小歐子小心翼翼地添了茶：“皇上，喝點茶吧！”
趙珩還是沒有動靜，小歐子便朝著阿木使了一個眼色。
阿木接收到信號，猶豫了一下，想了想終還是開口了：“皇上，為了慶祝打了勝仗，軍中今晚有篝火酒會，下麵的人讓我問問您，您參加嗎？”
還是沒有回答，阿木就要放棄的時候，趙珩突然開口：“朕就不去了，朕要是去了，他們就該不自在了。”
天子在軍中，自然是萬事都得緊著天子。太過激動，又怕惹怒天子，可是要是太平淡，又不能盡興。趙珩自然也是知道，所以便直接推了：“讓他們自己好好高興吧！不過該戒備的還是小心戒備著。”
“是！屬下告退。”趙珩既然已經開口了，阿木也就放心大膽地帶著皇上的回複溜走了。
“皇上，用點茶吧！這會兒溫度正合適！”小歐子又趁機將茶遞到趙珩麵前，小心侍奉著天子。
見天子喝了茶，小歐子膽子大了起來：“皇上可是有煩心事兒了？”
“你看看太後的懿旨吧！”
小歐子縮著脖子，明明好奇又害怕的樣子：“奴才不敢！”
“小兔崽子，朕叫你看你就看，哪兒來的那麽多廢話？”見小歐子的樣子，沒來由的覺得好笑。原本煩躁的心慰藉不少，這些年小歐子跟在他身邊，沒少哄著他。
“還是你在我身邊貼心啊！多少年了，別的人都換了好幾撥了，就你小子一步步到成我身邊最得用了！”
小歐子舔著臉，笑道：“承蒙主子你大量，不嫌棄奴才拙笨！”
趙珩又笑了起來，心中明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