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扭我一把

  迎著趙榮波的臉，我看他的心中悶氣還是排不完。


  果然，到了放學的時候，我和趙榮波推著摩托車，走出校門。這時候，趙榮波問了，“咱的校長今個咋了？”


  明知故問，我也知道趙榮波此時是在套取我心裏的感覺。


  感同身受，我坦白說，“誰知道呀？是不是犯了毛病！”


  “我看也是。你看，這個破爛學校，就是一台電腦。整日他守著，我們可是啥也撈不著。課間的時候，我們說幾句話，你看他就！”


  “哎！”聽後，我也是深感不解，氣得搖頭。


  這時，看我的表現，趙榮波的猜想卻很果斷，“我看呀，八成是今個新主任來檢查，含沙射影透漏要合班並校的意思。他考慮自己官位難保了！”


  “肯定的！”我說，“你想，要是合到陽光小學。那劉翔宇是幹啥的？可是地頭蛇呀！”


  “是呀，是呀！要是過去，咱的校長最多也僅是一個副的。要是那樣，有官無權，也不實惠！”


  一語點破，我倆心裏都有這個感覺，要是那樣，這肖啟迪當官的財路可是斷了。


  “管他的！早合早好！”


  “就是！”


  說著，我倆騎上摩托，一溜煙跑了。


  到了明兒，進了辦公室，肖啟迪還是那份悶悶不樂的樣子。基於昨天的教訓，我們全體老師也是假裝和著他的哀思，全體保持沉默。


  一家人嘴上不說，倒是時不時的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沒過多久，一直沉默的肖啟迪打破了這寂靜的空氣。“我聽說，昨個下午邱澤民領著教研室裏的人員下來轉了。你們的課都備好了嗎？”


  “幾節？”這時，李東浩說。


  回過頭來，肖啟迪故裝溫和的語氣，“剛開學，也不用太多了。每門先備上個五節。”


  一聽，趙榮波舌頭一吐。我的心裏也是暗暗叫苦。咋備呀？累死了。我一周三十節，僅是上課就夠我應付了。


  這時，肖啟迪又說了。“說不定今個時候，邱澤民就來檢查。所以這課，今個上午必須備完。”


  那學生呢？我心裏這樣想，嘴上沒有這樣說。


  緊接著，肖啟迪又給我們支招了。“咱校的情況，各位都能了解。六個班，七個人。要是李冬晨還在的話，還多少輕快一點。可這，哎！”


  話語轉折，肖啟迪繼續說，“都去班裏。給學生布置上作業，我們就開始備課。中午放學的時候，我檢查一下。”


  一聽，我的心裏又是狠狠朝著肖啟迪臭罵了一頓：檢查，檢查，查個屁！


  沒有一個回答，一家人氣怏怏地走了出來。而此時，肖啟迪則獨守辦公室，玩著電腦。


  到了班裏，我們就按著肖啟迪的吩咐做了。好歹，開學之初，新發的課本學生對此還有一點新鮮感。我說，“這節課，大家先把第一單元的課文，預習一下。不會的字查一下字典！”


  “老師，你呢？”聽到了任務，學生反問了。


  看過學生一眼，我一聲長歎，“哎，我備課。閑不著！”說完，我就趕緊快馬加鞭。


  175、扭我一把


  可是短短的幾節，一晃而過。當然按照肖啟迪的吩咐，我還是有點差距的。


  聽到鈴響，出了教室的門口，我趕緊緊追幾步，湊近李東浩的身邊，“李老師，任務完成了嗎？”


  “沒有，你呢？”


  “一個樣！”


  聽後，李東浩可是發來了牢騷，“依據咱校的現實情況，能上著班就很不錯了。還備課備課！”


  “哎！”一聲低歎。我也是深有同感。


  提起備課，還不是照本宣科，真真正正動過腦子的又有幾個呢？當然，這種情況，我僅是指的青山小學了。


  說著聊著，我們就走進辦公室了。


  這時候，玩著電腦的肖啟迪趕緊把頁麵來了一個切換，隨後轉過身來，他對著各位問道，“課都備好了嗎？”


  聽後，是沒有一個回答的。


  這時，我眼神偷偷斜瞟了肖啟迪一下。這下好了，他的臉色霎時陰了。


  “先看著學生放學。等學生走後，我們檢查一下！”


  隨著肖啟迪語氣加重，我們各個都氣得不行。憋足了怒氣，送走了學生。我們返回了辦公室裏。


  等大家一一坐好。肖啟迪挨個問道，當然首當其衝，第一個還是朝我來了。“嶽老師，幾節？”


  “四節！”我實話實說。


  聽此，與我緊挨的李東浩趕緊朝我大腿扭了一把。當然他的意思我很清楚，他是讓我謊報一下，心存僥幸吧。


  “真的嗎？”這時，肖啟迪又飄來反問了。


  “真的。”我說。


  “拿來我看一下。”隨著肖啟迪一聲令下，接下來他的話語就把我氣得血脈不通了。“對於你們，我是越來越不信任了！”


  一聽，我氣昏了眼睛。很顯然，殺雞駭猴，拿我當個典型。


  站起來，走過去，我把備課放在肖啟迪的眼前。


  翻閱一陣，肖啟迪又牢騷滿腹，繼續調侃，“你這備課，太簡單了。難道你忘了，上次鎮上抽查備課的時候，這樣的毛病跟你說過。難道耳旁一陣風，你不記得了？”


  此時，聽著這話，我的心裏怒氣往上湧呀。哎，坐著說話不嫌腰疼，有本事你來！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肖啟迪是一個都沒有放過。


  可結果，時間緊迫，任務繁重，沒有一個是完成的。這時候，診斷這樣的結果，肖啟迪心中來氣了。他想，難道怎麽還沒有合校你們就不聽我的了。


  咳嗽一聲，針對備課的檢查，肖啟迪來了一個小結，當然更多的是借題發揮了。“各位都知道，你們我也管不了。但是既然現在我還是這一校之長，在沒有合校的日子，我就該認真負起責來。現在社會上針對合校，也有許多的傳言。但是究竟是合還是不合，領導不說，咱都不知！所以，為了整個青山村的孩子，做一天的老師咱就盡一天的職責，最起碼，備好課，上好課，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喲！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備完，那好咱就加班加點！開始備吧！”


  一聽，我們各個忍氣吞聲，傳來沙沙的落筆聲。


  176、引誘


  低頭歎氣，我們又各自備課去。


  又是熬過一陣。這時候，肖啟迪的肚子餓的也表示抗議了。咕嚕咕嚕，猶如張嘴的青蛙，呱呱呱。


  身子坐正，肖啟迪斜著眼睛目測了我們一下。這時候，我們可是忙得要死，哪有一個抬頭的。


  無奈，肖啟迪隻得忍耐。終於又是熬過一段時間，肖啟迪又問，“備完了嗎？”


  “備完了。”我說。


  “拿來看看！”


  聽到指令，我又站起把備課本遞了過去。

  接過來，肖啟迪咂摸一眼，數了一下備課的節數。把本子朝我一丟。他問，“東浩，你呢？”


  “我也備完了。”


  李東浩站起來，米仁貴也跟著走過來。肖啟迪又在履行權利，把其餘老師的備課一一掃過。“好了。既然都備完了。那咱先回家吃飯。下午的時候，早一步來校。今個上午檢查的沒來，下午必來應該肯定的。”


  聽這，我們老師們是一個也沒有回應的。倒是猶如躲避瘟神，本村的老師們一個個快速離開了。


  而我和趙榮波考慮到時間緊迫，也不用做飯了。我們兩個則走出校門，來到村裏小賣部，每人買了一碗泡麵。


  到了下午，等到日落西山，教管辦裏的檢查的，自始至終也沒有見到人的蹤影。


  到了明兒，體育課的時候，和我同上體育課的徐美娥老師就問了。


  “嶽老師。你說，昨個咱那校長那是咋了？”


  “誰知道？”琢磨徐美娥的引誘，我想話還是少說為妙。


  見我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徐美娥看了我幾眼，繼續把話語掛在了嘴邊。


  “嶽老師呀，你找了嗎？”


  “啥呀？”明知故問，我就是不往圈裏跳唄。


  “那還有啥？你說。你不是整日嘮叨，想回去嗎？”


  “嗬嗬，”聽這，一語點破，我笑著迎合。“徐老師，要找也得看個機會。可咱校，班多人少，領導會放嗎？”


  “是呀！你看我都多大年紀了，五十多了。還包著班，一周三十節。要是別人，早退了。”


  “嗬嗬！誰說不是！”聽徐美娥這麽說，我假裝讚成。心想，徐老師呀，你想退休。嗬！等著吧。


  又是頓過許久，徐美娥看著我，好像投來一副不太信任的眼光。“嶽老師，真的沒找？”


  “真的。這還有假！”我語氣堅定，我想，事兒未成。我才不中招呢。


  見我這樣。徐美娥的隨後一句話，可是讓我深受啟發。


  “是呀。要找也要瞅個機會。你看咱這幼兒園的胡雯雯老師，不就是這樣？”


  “咋了？”一聽徐美娥這麽說，我倒是神經興奮了。抬起臉，睜大眼，我的目光緊緊盯到徐美娥的臉上。


  177、同樣的牽掛

  這時候，挑起了我的興趣。徐美娥老師說起話來倒是慢條斯理。


  “咋了？”我又問。


  徐美娥才慢慢開口。“嶽老師，說來你還不知道吧？”


  廢話！我想。你不說，我咋知道呀。這時候，我可是集中精力，燃起了興趣。


  “胡雯雯老師不是也去找了。可是至今事兒還是懸著！”


  聽這。我倒是感覺奇怪了。胡雯雯老師找啥呀？一個沒有轉正的幼兒教師，一個月才四五百。你說，去找啥？有何必要呀！


  我問，“徐老師，這胡雯雯老師找的誰呀？”


  “邱澤民！”


  聽這，我心靈猛然一陣觸動。“奧！”我說。


  看我表情，徐美娥又再猜疑了。“怎麽，你也找了？”


  “沒，沒有！”我趕緊說。


  這時候，徐美娥又是抬頭看我幾眼，隨後她又發來心底的感歎。“你說，我不是說了。這胡老師去找啥呀，有那必要？”


  “她的目標是？”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