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試探與等待
我們不是有嗎？聽我繼續強調，學生還愣是不依不饒，老師，咱的那個教室不是有嗎？
哎，聽這。我感覺，學生的頭腦確實發麻了。誰還不知，那是前幾年的時候，不知市裏哪家單位，電腦更新換代，淘汰了一批，捐了出來。
可是，自從這批電腦進了青山小學，也許是‘人生地不熟的緣故’，還是糾結於其他的原因，這批對於農村學校來說，當時最富有現代氣息的教育教學武器，愣是沒有用武之地。倒是當時的校長找來熟悉此業務的專業人士給調試修理了幾下，可它們仍舊半死不活，沒有幾台是健康的。
所以，對著這筆慷慨解囊的救助，名副其實，捐資單位搞了一項形象工程。
時至今日，就此擱置。倒是為了與時代接軌，唯一的一台健康的電腦肖啟迪自己用著，而我們老師們則僅有也隻是眼觀的份了。
聽學生這麽說，我當然不服了。那咱校電腦那麽多，你們上過幾次微機課呀？
一問，學生們各個膛目結舌。怕是此話戳到了孩子的心痛。教室裏霎時安靜了。
可是，僅是一兩分鍾。學生中間又有了動靜。老師，這電腦有啥稀罕的。我家有！
都有嗎？有的請舉手。
稀稀兩兩，依據青山村的經濟狀況，我想買台電腦並不是每個家庭都能如願以償的。
果然，看著幾個家裏有的，高高把手舉起的，與之對比，沒有的，卻是把頭低了下去。
借此，我趁機發揮，如今的社會已經是一個信息高速化的時代。電腦會點，應該是我們每個人多少具備的。對此，你不感覺，我們落伍了嗎？
不，不。我算服了，學生嚷嚷。要是單憑論這，對於合班並校我心簡直被澆滅了。要是這樣，我啥時走出青山，回俺嶺南。哎！
171、試探與等待
待在這窮鄉僻壤，感受這淳樸的鄉風，很好。我喜歡。可是，轉念一想，與之相比，這來回路上的風雪雨夜，我可是體驗夠了。僅為這，林浩仁一說，我才心動了。
可如今，心動不見行動。你說，我能不心急嘛？不僅我是如此，就是一向以寬厚示人的趙榮波，這幾日，也是有點按耐不住了。
對著學生，我繼續問道，哎，一切你們說了不算，你們的家長是啥意見呢？
一聽我的問話拋來，學生的回答可是各個奮勇爭先，老師，我的爸爸不讓我去。
為啥？我想聽的是那理由呀。
我爸說了。去陽光小學，途經要過一座大橋。橋很高。我爸爸怕
是呀。聯想至此，我深深點頭。你呢？朝著另外一名學生，我問。
我媽媽說了。也是不讓我去。要是真的合校，我媽媽就讓我去城裏。
去城裏？她的想法可是別具一格，我說。
是呀！聽我這樣詢問，這位學生把頭點了一下，我媽媽還說了。要是去陽光小學也是中午不能回來，還不如去城裏呢。城裏教的好！
奧！聽到這，我由衷的歎服。這鄉村教育和城裏教育不管怎樣說，就是有著差別的。
略微試探了一下學生的心思，含沙射影我就明了了他們家長的意思。這時候，鈴聲響了，我也下課了。
走到辦公室門前，可是一家人卻站在外麵。這時，米仁貴老師湊近我的身旁，半開玩笑，怎麽，小嶽，你想進去當領導呀！
不稀罕。我低聲說。
隔著窗戶，我倒是朝辦公室裏瞅了幾下。這時，姚向東和肖啟迪麵對麵，正在談著巡視觀感。隻聽，隔著門縫姚向東的指令又飄了出來，這次安全檢查，我們算是走馬觀花，很可能，存在的一些安全隱患我們還沒有很好的查出來，對於這，你們要很好的安排專人再細細檢查一下，特別是對於已經查出的安全隱患，要及時整改，萬一出了責任事故，那可就。
好的。立馬改，立馬改。點頭哈腰，肖啟迪做著筆記，愣是裝個聚精會神的。
過了一陣，我眼瞅著，怕是肖啟迪在孫希望的檢查結果的記錄上，簽了名字，摁了手印。一家人，才不慌不忙走出了辦公室。
見此，我們這幾位老師，倒是像那送走參加喜宴的賓朋，寒暄著，眼看著，姚主任走出了青山小學。
172、內訌
見領導一走，我們這幾位待在外麵停留的老師，可是呼啦一下，把門打開，湧了進來。
好歹走了。伴隨落座，趙榮波說。
我也是把頭一點，急著發表自己的觀感。當然給我最刻骨銘心的記憶，還是孫希望談起那半碗血的事情。
等我說完，一家人可是樂的前仰後合。李東浩說，你看，這馬屁拍的。小嶽，學著點。
俺不會。我朝著李東浩擠來一個眼神。
胡謅八扯，最後的落腳點還是談到了當前一家人最為關心的合校的問題上。
聽這，我說，有希望！
別瞎扯了。門都沒有！聽我肯定的語氣，當然身為本村的李東浩不樂意了。
隻見，我的一語，使他的麵色緊張了起來。我不是說了，這合校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要是老百姓出來一個阻止的。這校就合不成。
一聽，心有靈犀一點通，趙榮波也是看看我。
我說，這事是姚主任在我班裏問的學生。
他咋說了？一下子，李東浩又把矛盾指向我了。
我急轉直下，朝著李東浩開了一個玩笑，怎麽，李老師，你不願意合校嗎？
我，李東浩有點語塞。咳嗽一聲，他繼續說，這合校並不是我願意不願意的事情。雖然是上級的決定，但是也要看村民的意思，要是有個不樂意的，這事就不能辦的那麽順順當當了。
哎，聽了。趙榮波憋不住了，這事也很難說。當初我們在嶺南初中的時候，也是說是不合，可是神不知鬼不覺，教管辦裏一聲令下，這嶺南初中就輕而易舉合到了江北初中了。
是呀！深有同感，艾曉魯插來一言。
一聽，李東浩心內的火氣也是積聚了起來。他說，當然是惡狠狠的。曉魯呀，你以為合校你還有很多好處？
一聽暴露了本質，我和趙榮波眼神來了一個對視，笑了一下。
接著，我采取二者折中的想法，李老師呀，這合校，是有利有弊。一合，有可能我和趙老師能回嶺南小學，那樣我們離家就近了。可是，你們就要出村了。
沒事！’聽我這麽說，李東浩可是語氣瀟灑，感覺無牽無掛。
這時，身為本村的艾曉魯也是借機挽回自己的顏麵，哎，說來道去，咱都是平民百姓，咱說了不算。咱還是心態平和的等著，一切順其自然吧。到時候，領導叫咱合，咱就去；要是不合，咱就在這待著。
聽這，李東浩還是對著艾曉魯投來一份鄙夷不屑的眼神，他說，你呀，真是牆頭草，沒有主見！
這時，我沒有言語迎合，而是把頭扭向窗外。目光中，我看著肖啟迪送走了姚主任，正低著頭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朝著辦公室慢慢走來。
173、忽略了你
觀看此時肖啟迪的這副模樣，我趕緊見風使舵，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了。
見我這樣，正在談論的一家人可是一時半會沒有領悟過來。李東浩看看我，他說，怎麽了，小嶽，咋不說話了？
我眼神朝外一挑，來了一個暗示。這時，恰巧，肖啟迪從外麵走了進來。
此時，我身子固定了，眼睛可是轉動了。抬起眼，我朝著肖啟迪偷偷張望一下，這下好了。肖啟迪的臉色陰雲籠罩，一副心事重重的架勢，徑直坐回了他的位子。
我眼神收攏。此時，趙榮波也是把頭扭過，看向肖啟迪。
肖啟迪盯著電腦，一言不發，好似綿陽大憋氣，一下子冰得辦公室內空氣靜止不動。而我們其餘的老師，則是個個瞪大了眼睛，你擠擠我，我擠擠你。
隨後，一家人把頭低下，各個都是啞巴。這時我倒是尋了一張報紙，裝作專心致誌的樣子。
可是忍耐一陣，我就憋不住了。把頭抬起，看過趙榮波。趙榮波說，曉輝，你看的啥報紙呀？有何新聞，我看一下。
我把報紙遞給趙榮波。看過幾眼，趙榮波就發表感慨了。哎，如今出這報紙，純粹是為了養活一部分人。你說，這新聞消息網上都已經有了，還有出版的必要嗎？
把話接過，李東浩說，是這樣，可是還有一部分不會上網的。你說，人家不看看報紙，咋知道國家大事！
哎！終於辦公室內氣氛又被調動起來。這時候，一家人好像初春的小鳥，慢慢把頭從窩裏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就聊起了擺來的話題。
聊興正濃，我們真是忘乎所以。這時候，趙榮波可是嗓門提高了，他站起來，繼續發表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頓時，這辦公室內的氣氛猶如一場辯論會。趙榮波話語一停，有人又接著續了起來。
此時，我也更是不想閑著了。三言兩語，見縫插針，我也時不時的塞上幾句。
這時，正當我們聊得正歡的時候。可是忽略了肖啟迪的感受。此時，肖啟迪突然把電腦的音響打開了。
一見這樣。我們可以想象此時肖啟迪生氣的模樣。趙榮波又是把頭扭過，看向肖啟迪。此時，肖啟迪則是背對趙榮波，一副專心致誌，盯著電腦，其實他的心裏肯定亂糟糟。
吐了一下舌頭，趙榮波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我把眼神抬起，迎了過去。看過趙榮波一眼，隻見，趙榮波嘴角一咧。很顯然，此時，他的心裏必定也是產生埋怨了。
慢慢的，等辦公室內都不說話了，肖啟迪就把音響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