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鳳沁暗訪薑嬤嬤
第十九鳳沁暗訪薑嬤嬤
鳳秋華從上書房回來，便去了桐花台，一路上心思起伏。如果楚國跟鳳沁之間中間隻能選一個，他會選誰？
心思複雜到了桐花台，卻沒看見鳳沁，隻見到一個多多。
“太子殿下，萬福金安！”
鳳沁不在，鳳秋華也就不進去了。
多多胖乎乎的臉蛋上閃爍著不解，脆脆的聲音回道：
“太子殿下？長公主剛剛就去了太子府，怎麽太子殿下沒看見？”
鳳秋華心頭一喜，原來皮猴子主動來找自己。回道：“本宮剛從上書房過來，沒回太子府。”說完扭頭就走，腳下不停就趕回太子府，然而鳳沁卻不在太子府，隻有一個小魚兒坐在府內。
鳳沁心裏想著那個薑嬤嬤，桐花台上那幾個人不知底細，總歸要防著點。一大早便帶著小魚兒，說去太子府，下麵暗訪薑嬤嬤。
鳳沁打量著自己這一身宮女服，又看了看小魚兒，笑道：“這個樣子，應該是沒人認得我是長公主呢！”
鳳沁在宮中八年，幽禁桐花台，認識她的宮人不多。
宮中老人一般都在儲秀宮那一塊兒，新人需要老人的指點規矩。鳳沁去了儲秀宮，路上一個十二三歲小太監，一邊跑一邊哭，路也不看直至撞到了鳳沁。才抬頭有低下頭，囁嚅的說道：“對不起。”
鳳沁虎著個臉，故作不悅道：“你是哪個宮裏麵的小太監，竟然敢撞我。”
鳳沁這一凶，小太監慌的不知做什麽好，說話竟帶上了哭腔：“姐姐，不要動氣，我是儲秀宮的小喜子。”
小太監膽太小，鳳沁也不再裝做惡人模樣，笑道：“我也跟你開玩笑了，我是來找薑嬤嬤的。”
小太監看鳳沁笑了起來，膽子也就放大了些，提到薑嬤嬤，儲秀宮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小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求薑嬤嬤？如果有事，現在可千萬不要說，薑嬤嬤正在氣頭上。天王老子也攔不住她的火氣。”
鳳沁冷笑，天王老子也攔不住？這個薑嬤嬤在儲秀宮成土皇帝了？心內嘲諷，麵上還是害怕驚訝道：
“怎麽回事？”
小太監歎了口氣，指著白皙臉上那鮮明的紅色掌印，道：
“姐姐看到沒，這就是薑嬤嬤打的。這幾天一個小宮女，得了德妃娘娘的賞，回來沒有孝敬薑嬤嬤。薑嬤嬤貪財成性，可那個小宮女又得了德妃娘娘的寵，薑嬤嬤動不得，便把氣撒到我們頭上。”
薑嬤嬤貪財？人隻要弱點，就是好辦！鳳沁臉上笑意連連，手拍著小喜子的肩膀道：“薑嬤嬤因為這點賞賜不開心，我可是來給薑嬤嬤送個發財路子的，還得麻煩小喜子你，代為介紹。”
小喜子連連點頭，如果讓薑嬤嬤高興了，他的日子也是好過些。
“姐姐，你跟我來。”
走過儲秀宮的九曲荷花池，便是薑嬤嬤的住所。小喜子扣了扣門，害怕道：“薑嬤嬤，有人找！”
一個沙啞的老年婦女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誰阿！磨磨蹭蹭。還不進來？”
小喜子推門進去，鳳沁跟在後麵，瞧著那坐在炕上的薑嬤嬤。
白日在房內，鞋子也不穿，布襪就穿了一隻。盤坐在炕上，小桌子上一碟帶殼的花生，許多剝落的花生殼散落旁邊，薑嬤嬤皺紋滿布的手上拿著一把細嘴銅酒壺，時不時的嘴裏嘬一口。
薑嬤嬤那跟老鼠一樣的眼睛，仔細瞧著這個宮女兒，頭上沒有三倆金，手上沒有幾斤銀，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宮裏出來的窮鬼。
“你是誰？找我何事？”
鳳沁知道這個薑嬤嬤，在掂量自己的價值，微微側身，露出腰間的鼓鼓囊囊的大錢袋。
“來跟薑嬤嬤談筆大生意！”
果不其然，那錢袋一露，薑嬤嬤臉上堆滿了奉承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大錢袋。
“什麽生意，姑娘炕上坐。”
鳳沁瞄了一眼小喜子，薑嬤嬤了然，忙不迭的對著小喜子說道：“還不快走，別妨礙我和姑娘談正事！”
小喜子退出去，把門帶上，薑嬤嬤催促道：“現在沒人，姑娘快說，做什麽好生意。”
鳳沁搖頭，欲情故縱道：“這生意，說起來也是個掉腦袋的事情，就怕嬤嬤不敢做！”
薑嬤嬤一叉腰聲音提高八度，道：“做生意，都是要承擔些風險，再說富貴險中求，怕個鳥！”
見薑嬤嬤已經上當，鳳沁內心鬆了口氣。
“前幾天我那在京城說書的舅舅找到我，說是茶樓生意這幾天不景氣，那些故事翻來覆去茶客們聽膩了。所以托我找些宮中秘聞，增加點新鮮題材。”
薑嬤嬤得意笑道：“姑娘這個可是找對人了，我薑嬤嬤在這宮中待了四十多年了，什麽宮中秘聞不知道！”
“那這生意找嬤嬤您，真是找對人了。”鳳沁將腰間的錢袋解下，放在桌子上，露出那白花花的銀子。
薑嬤嬤搓手道：“那我來說說這儲秀宮的一些事情，十年前……”
鳳沁立刻將這錢袋鎖了，作勢要放回腰間，薑嬤嬤一看就急了，忙問道：“姑娘這是何意？”
鳳沁冷笑一聲，道：“薑嬤嬤您這是耍我呢！舅舅要的是宮中秘聞，自然就是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事兒！十年前？十年前宮中的事兒，試問哪個宮女太監不知道！”
薑嬤嬤咂嘴咋舌，沉默了好一會兒，想起一件事，卻又不敢說。鳳沁將錢袋放回小桌子上麵，把錢袋的口又放大了些，黃澄澄的黃金閃花了薑嬤嬤的眼。
薑嬤嬤索性一咬牙，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對著鳳沁的耳朵小聲道：“這件事情，姑娘知道了，可是要那位舅老爺，好好改編才行！”
“隻要嬤嬤故事好，舅舅自然會改編的誰都不知！”
“這件事情說來，大概到現在知道的人隻有我一個活在世上了，當今的太後娘娘原來是儲秀宮的一個小宮女，她在外麵已經有了未婚夫，叫做夫提。
本來吧！她準備等到宮廷放回宮女回家嫁人，就出宮。沒想到他的未婚夫為了她，進宮當了一個宮廷畫師。
而且十分得皇上寵愛，夫提在為秀女們作畫的同時，也喜歡畫自己的未婚妻也就是太後娘娘。未曾想偶然的一次作畫，竟然放到了皇上的秀女圖裏麵。陰差陽錯的未婚妻成了皇上的妃子，而且甚至超過了當時寵絕後宮的麗妃。
你說這件事，叫什麽事兒？再後來麗妃生產，竟然就一下子沒了。太後娘娘順理成章的成了太後娘娘。”
鳳沁靜靜聽完，啪一聲，往桌子上放了一錠銀元寶，提起錢袋就走。薑嬤嬤呀呀亂叫起來，指著那一枚銀錠。
“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鳳沁站在原地，靜靜說道：“嬤嬤故事隻講了一半，後半段才是茶客們關心的，您這前半段隻值這個銀錠子！”
薑嬤嬤連忙從炕上下來，鞋也不穿，賠笑道：“姑娘，我接著講，還不成，趕快回來炕上坐著。下麵怪涼的。”
薑嬤嬤眼睛直瞄著大錢袋，鳳沁半推半就的坐回炕上。
“這件事的後半段，說出來那可是要殺頭的！
原來我是在李太妃那邊當差，李太妃是個不爭的性子，搞得我們的這些下人也沒臉。於是我就想法設法的去謀出路，想要投奔正要生產的麗妃娘娘。我想著麗妃娘娘如果要生下個皇子，再不濟是個公主吧！
總得多個人，要個幫手，我就去同那個麗妃娘娘房裏的張姑姑，求個門路。那天路還沒走多少，我就看見太後娘娘身邊的那個雙瓏，拿了一包不知道什麽東西，給了張姑姑。
再然後，就聽見麗妃娘娘的早產的消息，我立馬就想到了那包藥，宮中你跟著李太妃再沒臉，終歸有條命，所以我誰都沒說就回來了。
之後張姑姑死了，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了，我因為躲在李太妃那兒，充傻裝愣活了下來。”
怪不得那個瘋女人那麽恨太後，鳳沁又問道：“那個麗妃，現在在哪兒？”
薑嬤嬤驚訝道：“我的好姑娘誒！都吃藥了，當然死了呀！而且那個未出生的小皇子，也死了。”
不對！她沒死，鳳沁見過她。薑嬤嬤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看來她這邊是不知道什麽了。鳳沁將那個錢袋呼啦啦倒了個幹淨。
“這個都是，薑嬤嬤你的了！”
薑嬤嬤眉開眼笑，將金子銀子統統都攬到自己懷裏，挨個挨個送到嘴邊親著。鳳沁剛走到門邊，又回頭看著薑嬤嬤道：
“薑嬤嬤可有個侄女兒，在桐花台當差？”
薑嬤嬤一臉茫然，回道：
“桐花台住了個不得寵的公主，我怎麽會讓侄女兒去那個地方！姑娘有什麽事？”
“沒事，薑嬤嬤回見。”
彩雲說謊了，是為了引我來見這個薑嬤嬤，可是這種謊話，隻要我和薑嬤嬤見麵，就可輕易破解。她這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