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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母子心結

  隨著水寒一天天長大,臉由原來的肥嘟嘟變成了清靈秀氣的樣子,夫君對她變得越來越冷淡,她就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即使無數次地告誡自己這都不是寒兒的錯,可是她對寒兒的恨卻像千年萬年的寒冰絲,毫無法溶化一點。


  再後來,寒兒跟著師父去學藝,一般都不回家,隻有每次生日會被丈夫接回來過一天。


  夫君曾說過寒兒的生辰就是來府裏的那一天。當時,她應該想到天下哪有父親不知道自己兒子的生辰,而隻是草草地以到府裏的那天就定了生辰,她該多問問的,如果多問問,自己應該就會知道真象,即使不能明確知道,但也可以猜得出真象的,也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也就不會現在這樣的局麵了。


  可是世上永遠沒有後悔藥吃。


  時間來到了寒兒的七歲生辰,因公務,丈夫不得不將寒兒和她帶著斷崖山上過,山上有人造的小木屋,雖然簡陋,因為有丈夫的陪伴,又是第一次夫君會帶著她在身邊公幹,她覺得十分地開心。


  因為出遠門,他們一家又想獨處,所以他們沒有帶府裏的丫鬟,也調走了兵士,就像普通老百姓的家庭一樣,她親自下廚準備午餐,在這種愜意中,她仿佛走出了陰霾,可是她終是聽到了他們父子倆的對話。


  “爹爹,這山上的景色真是好看!尤其那個崖,從上往下看,全是雲霧繚繞,還會隨著太陽的升落變化不同顏色,真的跟仙境似的!”


  “是呀!你的爹爹和娘親也是這麽認為的,他們可喜歡這裏了!”


  “真的呀!”水寒覺得爹爹說話的口氣有些怪,但也沒在意。


  轉頭卻見母親臉色發白,往斷崖的方向跑去,是去看那裏的景色嗎?水寒有些擔心,見爹爹已陷入回憶中,便未驚擾爹爹,獨自跟了過去。


  何雅突然明白,她是不可能跳出那個自己連見都沒有見過的人的魔咒,以為他們夫妻倆的感情有轉機,可不想到了這裏,丈夫仍然抱著水寒思念著水寒的親娘。


  自己是徹底失敗,不!根本她就不用戰鬥,自己就已經失敗了,若是如此!已生無可念,就讓她在這裏,他們都認為是仙境的地方,終結這一切吧!


  何雅毫不猶豫就往崖下跳,卻被趕來的水寒拉住,往後甩。何雅又回到了懸崖上。水寒救下了何雅。


  但終究水寒隻是個七歲的孩子,即使跟著師父學了些靈力法術,可終抵不住強大的慣性,使水寒止不住掉下崖。


  幸何雅突然反應過來,再次將水寒的手抓住。一個崖上趴著,一個崖下吊著。七歲的孩子雖然已到她肩膀的高度,卻隻長了身高,人卻瘦瘦的,隻要何雅用些力氣,水寒是完全可以被她拉上去的。


  可是那一刻魔鬼控製了她的心魂,她聽不到孩子呼喊母親的聲音,看不到孩子信任的眼神,對於這麽一個救了她的孩子,她竟狠心地放開了他的手,讓他隨著重力一點一點下落。


  她看到,在她鬆手的那一刻,那雙通透的眸子從驚恐,到絕望,再到死灰。之後的很多年,這雙眸子每夜總能進入她的夢裏,讓她愧疚不安。


  何雅不知道水寒是如何從崖上平安地回來的,隻知道回來後,水寒像是變了一個人,對她再也沒有溫度。隻是,水寒直到夫君死,都沒有將她的惡毒告訴他,怕是夫君到死都還以為自己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吧!所以夫君在彌留之際,卻獨獨將寒兒的身世之謎告訴了她。


  寒兒竟不是夫君的孩子,自己錯得有多離譜,自己的恨又多麽的莫明其妙,自己的惡毒又是多麽的殘酷。


  她想向寒兒請求寬恕,可是遲了,再也不能回去從前,她若能以死謝罪也好,她也就解脫了,可是她不能,她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他得好好陪著寒兒,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既是贖罪,這點傷痛比自己曾給予寒兒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麽,怎麽說,也是自找的吧!但她現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是為了寒兒好,她怎麽能不管呢!即使寒兒厭惡自己到極點,她也會繼續管下去的!


  當月蕾回來時已是傍晚,但聽小王講師兄將自己關在房內,卻是午、晚膳都未出來用。雖說到師兄那個階段,完全可以不用膳,但這些日子以來,因為月蕾貪吃,也拉著師兄一塊吃,用餐已經變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師兄未用餐,倒讓月蕾有些擔心了。


  “師兄在裏麵嗎?”月蕾敲了敲門道,她已經感應到師兄在房裏,師兄應該也已感應到是她來了吧,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多餘。


  “進來吧!”水寒的聲音有些低沉。


  外麵的光線已暗,但水寒將窗簾都拉上,使屋內光線更暗了,師兄坐在桌前靜靜地看著進屋的月蕾,桌上有一杯茶,茶卻早已涼了。


  “師兄,怎麽了?”月蕾從未見過師兄這個樣子,像個孩子一樣迷茫無助。


  雖然師兄極力掩飾,但她仍然感受到了,讓她心頭一緊,像平時師兄安慰自己一樣,她將師兄抱住,輕輕拍撫師兄的後背,希望能減少一些師兄的痛苦。


  傻小蕾,自己都已經盡力克製不去貪念小蕾的擁抱和體溫,她卻主動投懷送抱,自己又怎能抵擋這樣的誘惑,他反抱住小蕾瘦小的身體,貪心地聞著小蕾淡淡的體香,那一刻水寒感覺自己的傷痛被治愈了,對母親的怨恨似消失了一般。


  隻是小蕾與那惡毒的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是該讓小蕾知道她的品性,不然怕是小蕾會吃虧的。


  “沒事!你在府裏以後盡量不要與我養母見麵,也要當心她,她不喜歡你,更不喜歡我,或是說在她認為我就不應該存在。”所以那時她才會放手吧!

  從懂事時起,他就記得母親是十分冷淡的人,或許更準確地說,對他是十分冷淡的,可是天下的母親哪個不是疼愛自己的孩子的呢!


  他認為母親對自己冷淡是在鍛煉自己,是自己做的不夠好,為了那份虛無縹緲的母愛,他從知事時起想方設法去引起母親地注意,希望從她那得到哪怕是一絲的關愛,但萬萬沒想到,他的努力,卻得到母親想至他於死地的結果,多麽的可笑!

  那次他從崖上跌下來時,他才最終不得不承認,母親不喜歡他,甚至厭惡是他的事實。天下怎會有這樣的母親,這讓水寒百思不得其解,經過他以後多方調查,他也可以確定,自己不是她的孩子,所以她才會那麽恨他吧!可笑的是,年幼無知的他卻渴望從那麽一個狠毒的人身上得到母愛,那又怎麽可能呢!

  雖然認真囑咐小蕾要保護自己,但仍然無法將何雅過往的狠毒輕易地說出口。小蕾這麽單純美好的人,聽到這麽醜陋不堪地事,會讓她不舒服,也會為他這個師兄難過的,這是他不想看到的結果!


  是養母嗎?是認為師兄不應該存在的一個人,她對師兄到底做了什麽事情?讓師兄這麽痛苦。雖然是養母,可是師兄定也是付出了對母親的愛吧!就像自己跟江伯,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卻是從小看自己長大的親人,所以師兄定然是一麵提醒她,一麵心卻在痛吧!


  知道師兄總是獨自堅強地承擔著責任和痛苦,從不願讓她承受一絲一毫的不快。月蕾抱著師兄的手又緊了一分,雖然知道追問也不會有結果,卻希望能夠讓師兄感受到,她與師兄是在一起,也可以與師兄一同分擔。


  水寒能夠感受到小蕾的擔心,卻沉醉在小蕾的懷抱裏無法自拔,如果能夠這樣一輩子就好了!當然,他心虛地想到,如果他能一輩子控製好對小蕾的欲望的話!

  “師兄!肚子餓嗎?我肚子餓了!”月蕾以為水寒仍浸在自己的憂傷中,想借題讓他從痛苦中走出來。師兄一向是舍不得她餓肚子的。


  “好!我陪小蕾去進餐!”水寒猛然驚醒般,放開抱著月蕾的手,起身就往外走。


  月蕾覺得師兄的變化有些快,自己傻傻地還跟不上節奏,但仍是很高興,師兄能將憂傷暫時拋開,便跟在師兄後麵高高興興地大快朵頤去了。


  水寒回到屋,想到小蕾進餐時盡力逗他開心的可愛模樣,仍是忍俊不禁。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感知是丫鬟劉嫣到來。


  這個時候,她所為何來?

  “進來!”


  “將軍準備歇息了,奴婢來為將軍更衣!”


  劉嫣進門,烏黑齊腰的頭發隻用一根玉簪挽起,其餘都讓它隨意地披在身後或是胸前,略施粉黛,眼顰秋水,穿著低胸的淡紫色織錦的長裙,披白色的薄煙紗,讓身前美好的渾圓能若隱若現,肌若凝脂,腰肢纖細,步態婀娜,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我有讓你來為我更衣嗎?”水寒不怒自威地反問道。


  “劉嫣現在是將軍的丫鬟,為將軍更衣、服侍好將軍是奴婢的本分,將軍更是劉嫣的恩人,劉嫣願意花一輩子,來報答將軍之恩!”劉嫣聲音嬌媚,聽者仿若骨頭都酥軟了。


  見將軍未回應,似默許了。劉嫣近身為水寒更衣,暗送秋波、輕添朱唇,動作輕柔、遲緩,似更衣,似愛撫,混著她身上那若有似無的甜香,更是勾人心魂。


  劉嫣的這些表現,水寒是熟悉的,曾經一些女子向他示好,就是這般模樣。水寒托起劉嫣的臉,讓她更直接地將她的柔媚和美好展現出來。


  “讓我看看,你是怎樣報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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